“你來這裡做什麼?”秦逸起身,冷冽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掃動。
陸清海今日正在開一個會議,會議的間隙就聽到念念發燒的消息,所以就直接趕了過來,身上還帶着工作的氣息,卻在見到秦逸的這一刻,他突然就笑了,他掠過他的身體看向那邊哭的已經只剩抽噎的女人,緩步繞過他走了過去。
某男閉了下眼睛,緊抿的脣瓣幾乎拉長成線,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林思瑾見事情好像有些不對頭,趕緊走過去,輕輕拽了下茫然的小女人,低聲問她,“你叫來的?”
雖說因爲念唸的事情她是有些失了理智,可是這個時候也不會蠢到把他給招惹過來,聽到質問的聲音她就更不爽了,別人不瞭解她,難道丫丫也要懷疑她嗎?
“不是我。”沒好氣的回答,對方已經來到身邊,半蹲下來,雙眸直視她的,聲音也是溫文儒雅,“安妮,你哭了。”
她哼哼沒說話。
醫院走廊上的氣氛十分奇怪,來回看病的人幾乎都被這裡的怪怪趕緊給嚇得趕緊加快腳步,唯一能夠笑出來的恐怕就只有蹲在地上的陸清海了。
他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反而是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扯了一張,細細摺疊,接着纔給她擦臉,對方的輕輕閃躲沒有得到他的不滿,他笑着將紙巾塞到她手心裡面,溫聲安慰,“安妮,你不要擔心,念念不會有事的,你放心,我會在這裡陪着你。”
“不需要。”
回答的聲音帶着決絕的冰冷,他的眼睛難得的顯現琥珀色的深,眼神中卻又顯現着明顯的怒火。
莫昕菱見他脾氣這麼暴躁,想到昨天晚上他徹夜未歸,今天孩子都生病了,他還是這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裡也不需要你在。”
這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愣,誰都沒料到她會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頓時都有些接受不了,可看見莫昕菱的堅持,頓時也就沒人敢說話了。
陸清海的眼神從始至終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也不顧及自己的膝蓋是不是沾上地上的灰塵,只顧着跪着看着她的臉,見她突然這麼憔悴更是心疼,聲音也帶着幾絲暗啞,“安妮,你不要動怒,冷靜點好不好。”
“我怎麼冷靜,我的孩子現在在裡面,你們一個個都叫我冷靜,我怎麼冷靜,你們都走吧。”她下了逐客令,現在她看見這兩個人都都疼,與其頭疼,不如不見。
“安妮……”
莫昕菱終於看向他,見他眉宇間的緊皺,卻仍舊改變不了內心的堅決,聲音緩和,“清海你回去吧,我現在腦子很亂,如果你們都在這裡,我會更亂的。”
“陸清海你先走吧,我在這裡陪着昕菱你就放心吧,再說了孩子也沒有什麼大礙,這麼多人圍在這裡也怪突兀的再說了,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在工作吧,你助理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我沒事,我可以在這裡陪着,爲了安妮,我可以放下所有的事情。”
林思瑾嘖嘖嘴,無奈的探手,“我想,你在這裡也不改變不了什麼。”
陸清海一愣,驚愕的看着莫昕菱,對方已經將目光移向了別處,搭在膝蓋上面的手忍不住緊握,難道,現在連看見我都覺得是累贅嗎?安妮,到底要多久,你才能看出我的內心是多麼愛你?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她。”
“沒問題。”見他走了,林思瑾無力的伏在她的腿上,嘟噥一聲,“你這
招的都是什麼人啊。”話音一落就感覺一道熾烈的目光直射過來,嚇得她趕緊直起身子,結果就正好對上秦逸的眼睛。
她站直了,輕輕的一推身邊發呆的某人,對方卻是茫然的望着她,見她不理自己,這才隨着她的目光往前面看,最後定格在秦逸身上。
莫昕菱蹙眉,指着他的鼻子就要開罵,突然憋到身邊經過的醫生才稍作收斂,“你先走吧,我自己在這裡陪女兒。”
“我不走。”某男直接回絕她的建議,大步走過來挨着她身邊坐下來。
林思瑾見他過來,趕緊腳步生煙跑到宋甯浩身邊躲着,生怕那股無名的火又突然燒到她身上。
“你憑什麼不走,你在這裡到底要幹什麼啊?”莫昕菱怒,伸手就要去打他,“你這人怎麼這麼無恥,你看見陸清海都走了,你怎麼還厚着臉皮待在這裡!”
秦逸捉住她的手捏在手心裡揉,低下去吻她,不顧及旁人的,深深的探入她嘴裡,把他的所有憤怒都餵給她。
‘啪’的一聲脆響。
打水都沒有想到,那個平時看着瘦弱的人,掌勁竟然如此之大,秦逸直接被打得偏過臉去。
這可是,三十年來,第一次被人打。
林思瑾趕緊和身邊的人背過身去,實在不敢說自己看到了這麼一幕,生怕禍殃及到自己,背後久久沒有聲音傳來,他們大氣都不敢出。
莫昕菱咬牙切齒,手都被抽麻了,心裡一陣怒罵,你蠢嗎?幹嘛不知道躲啊?!
良久沒有人說話,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別人都忘記這裡還是白天,直到秦逸低沉冰冷的聲音傳到她的耳廓時,才幽幽回過神來,卻已經看見那個男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耳邊只留下他最後一句話,“我走。”
他就真的走了。
好像從剛剛就沒有來過一樣,說走,就真的走了。
林思瑾怯生生的走過去,見她又發呆,手在她眼前劃來劃去,半天對方都沒有反應,她翻了個白眼,戳戳她,“喂,別看了,都給你打走了,有什麼好看的。”
她回過神來,茫然的看着丫丫,過了一會兒起身就往病房的方向走,嘟噥一句,“我去看看念念。”
林思瑾嗤笑一聲,朝着她的背影喊,“你裝什麼冷靜啊,我看你現在都害怕死了吧,不用猜也知道秦逸長這麼第一次被女人打啊!:”
莫昕菱是害怕。
她心虛的摸着自己的胸口,卻不敢說話,她摸摸念念的臉頰,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燙了,就開始訴苦衷,“念念,你爸爸好沒出息,我不過,不過就打了他一巴掌他就真的走了,一點都沒用。”
“念念,以後只有媽咪陪着你了,你應該不會覺得孤單對不對。”
孩子又不能回答她的話,她便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說着說着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下面掉。
車裡。
“老闆,去哪裡?”
宋甯浩小心翼翼的問坐在車後面的男人,良久纔得到迴應,“回公司,把姜皓然找回來。”
“姜律師?”
他不解,前幾天姜律師剛回來老闆不就派他去談事情了嗎?今天估計沒有回來吧?怎麼這會兒要見他了?
“讓他趕緊回來,我有事找他。”
“好。”
而後便又是長久的沉默。
陸清海手中的電話這時再次響起。電話那頭的人卻不是同一個人。
過了良久,他終於等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
“適可而止。”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纔是。”
兩個憤怒的男人此刻都斂去自己平時帶着的暴躁,恢復冷靜的他們又開始計謀着什麼。
秦逸冷笑一聲,繼而又道,“莫昕菱從始至終都是我的人,所以,還請陸總看清楚形勢。”
“形勢我自然是會看的,只是秦總可能不知道,念念是我的女兒。”
“這件事情沒有得到證實之前,我想不比妄下定論。”
陸清海被他這話說的一愣,卻又猜不透他的心思,按照秦逸的行事作風,如果想要確定一件事情,那麼他應該早就去確認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了,怎麼到現在,難道,他沒有去確認?
如此一來……
“秦總也要搞清楚,這三年來和安妮在一起的人是誰。”
“抱歉,是兩年。”
據他所知,那一年,她一直呆在馬來西亞,只是和自己見面的時間比較晚罷了。
只是,再晚也不遲。
“呵呵,好記性。”
“多謝。”
“應該的。”
幾句簡短的對話,兩個各懷心思的男人。
秦逸把手機輕輕放回原處,車子在馬路上平穩的行駛,沒有人說話,沒有聲音,一切都是靜謐的,他卻感覺到臉頰火辣辣的滾燙。
他問前面開車的人,“剛剛在醫院,看見了什麼?”
“……什麼都沒看見。”宋甯浩感覺額頭已經開始有細汗緩緩流下來了,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哦?什麼都沒看見?”
他頓時一激靈,腦筋轉的飛快,最後纔給下答案,“報告老闆,剛剛看見夫人勒令陸總離開。”
秦逸冷笑一聲,“除了這個就沒看見的?”
“報告老闆,還,還看見老闆對夫人展現的愛意。”
……
“嗯。”
自此再沒人說話。
回到‘信佑’的時候,他在辦公室等了很久纔等到姍姍來遲的姜皓然。
顯然對方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
秦逸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剛起來?”
他一愣,低頭看見自己領帶沒有打好,訕笑一下,整理好之後才道,“昨天睡得比較晚,所以今天就起的比較遲。”
“哦,我交給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嗯,初步可以判定安盛的董事長經常會出現在高爾夫球場,網球場還有游泳館。”
秦逸嗤笑一聲,看着窗外語氣更是鄙夷,“他這麼老了,還能打得動網球,還能碰冷水啊。”
姜皓然也笑,“我也是這麼想,不過,這幾日他確實只出現在這幾處。”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轉身看着他的眼睛道,“這件事情你繼續跟着看,不過我今天找你來是爲的別的事情。”
他將一個文件夾丟在桌上。
姜皓然好奇的走過去,坐下,打開文件,第一頁,頓時瞭然,卻是不解他爲什麼要將這份文件給拿出來,“老闆,這個,不是您和莫小姐簽署的婚禮合約嗎?”
某男冷冷的看他一眼,一臉的難道我不認識字的樣子。
他也是尷尬,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現在把這個合約拿出來,是,要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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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