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昕菱可憐巴巴的看着他遞到嘴邊的水杯,半點都沒有要給她喝一口的意思,聽到她的疑問,還特別淡定的揚了揚眉,接着默不作聲的看她一眼便沒了下文。
突然,鈴聲四起,秦逸放下水杯,起身出去接電話。
房間裡面的另兩名女人便眼巴巴的看着他走出去,接着她對林思瑾說,“這幾天姜皓然去哪裡了?”
她詫異了一下,雖然只是一下,表情的變化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莫昕菱還是清楚的注意到,脣瓣輕輕抿着,手痠了,她便輕輕的把手拿開,頭挨着枕頭,嘟着嘴巴等她回答。
林思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回答的也是魂不守舍,“我也不太清楚他幹嘛去了,對了,你餓不餓,我給你削了蘋果?”
生硬的轉移話題。
莫昕菱挑挑眉,沒有反對,她拿着蘋果就出去了,緊接着秦逸就進來,看了一眼林思瑾的背影,這才走到她身邊,“我臨時有一個會議,要回去,你可以嗎?”
“隨便你啊,你在這裡也沒有看你幫上什麼忙。”還是趕緊走吧,反正在這裡也是挺礙眼的,不過在他走之前,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杯水,“我要喝水。”
對方聽話的將水遞給她,莫昕菱眯眯眼,卻不伸手去接,可憐的樣子擺起來,“哎喲,我根本起不來嘛,這樣怎麼喝水啊?”
秦逸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回身,拿了一個吸管插在杯子裡面,遞給她。
頓時莫昕菱覺得自己簡直是蠢斃了,怎麼剛剛就沒有看見旁邊有管子呢?本來還想着可以爲難一下子他,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撇撇嘴巴,訕訕的搖手,“我突然覺得我不是很渴。”
他僵着沒動,抿着脣剋制着嘴角的衝動,半天從牙縫裡憋出一句,“我餵你。”
怎麼喂?
這是一個問題,某女眼巴巴的看着他的嘴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自己的想法太過明顯,生生的嚥了口口水,半天才說,“怎麼喂?”
他挑眉,似笑非笑,“你想怎麼喂?”
咕咚!
“咳、咳咳咳、”這口口水嗆得她直接咳了起來,整張臉都紅透了,喉嚨難受的很,她閉着眼睛拼命的咳嗽。
突然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逼近,緊接着就感受到一隻手在她背脊上輕輕的拍,莫昕菱一滯,脖子都急的通紅,鼻翼間全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眼睛可以看見的地方越過他下巴上面略略冒出來的鬍鬚,就可以看見他襯衫裡面的肌膚……若隱若現……
“那個,好了。”她尷尬的伸手將他往後面推推,手捂着自己的臉,滾燙的臉蛋此刻一定紅的不能再紅!
“你臉紅什麼?”秦逸冷眉瞅她。
她吶吶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卻還是沒有勇氣去擡眼看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感覺。
“你不是說要走嗎?快走快走。”莫昕菱皺着眉擺擺手趕他走,拉過薄被蓋着自己的臉,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你臉不紅了我就走。”接着是拉椅子的聲音,而後就悄無聲息了。
莫昕菱默不作聲的拉下被子,冷眼瞅着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一臉坦然,一直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什麼在做一件讓別人覺得奇怪的事情就
這麼的自然。
有一種閒適就是生活上的,精神上的閒適,還有一種就是想秦逸這樣,將自己的舒適建立在對方的痛苦上的。
沒錯,她很痛苦,現在不僅臉紅,就連耳朵根都燒起來,熱的她忍不住看了眼空調,見溫度適中,卻不明白這個房間怎麼突然這麼悶。
“你……”
平時的時候她也很少去和別人爭辯什麼,大多的時候都是學會逆來順受,有一種人,天生就不用受別人的約束,比如秦逸。有一種人,天生就是要適應社會的,比如莫昕菱這樣的人。
她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和她一樣的人很多,因爲成功的很少。
誰能想秦逸這樣,坐擁半個城市?
察覺到她的無言以對,秦逸的聲音聲音變得有些洋洋得意,“我什麼?你說啊。”
“你……”莫昕菱囁嚅着,“開完會你還來嗎?”
噗嗤……縱使再想笑,縱使再洋洋得意,可冷靜如他,還是擺着一張冰塊臉,即使這樣,臉上還是洋溢着不可掩飾掉的得意,端起她剛剛喝過的水,遞到脣邊喝了一口,悠哉等待對方微弱的還擊,卻沒有料到敵方竟然乾脆利落的掩面而逃,頓時不慎嗆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有今天,莫昕菱憋着笑意,右手偷偷的去掐自己腰間上的肉,知道刺痛感傳來纔將要撲出來的笑聲給咽回去。
秦逸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兩眼淚光閃閃,一點都不比某人剛剛舒服,餘光瞥見她臉上使勁憋着的笑意,拿起桌上的文件,倉皇而逃……
——
秦逸的這個臨時會議,其實是秦天佑安排的董事大會,具體是什麼事情他不清楚。
等到他回到‘信佑’的時候,在門口等候依舊的宋甯浩趕緊衝過去。
神色緊張,湊到他耳邊低語,“今天老爺子過來的時候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召集了各位董事來開會,這都快晚上了,您看……”
秦逸揚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的人,聲音淡薄,“江凌浩。”
“秦總,別來無恙啊。”對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狹長的眸子眯了眯,作出驚歎的表情,“嘖嘖,你看我都給忘了,秦總今天恐怕是沒有時間來和我坐下來喝杯茶了。”
他冷笑,“你還沒有資格和我喝茶,叫保安。”
江凌浩被他這句話給氣得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的瞪着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卻又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眼看着保安走近,他才恨恨的離開。
“他怎麼會來這裡的?”他轉頭問旁邊的宋甯浩,腳步不停的往電梯口走去。
後者凝眉想了想,“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聽說,開董事會之前,他和江凌海找過老爺子,後來老爺子就氣沖沖的要召開董事會了。”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他率先走進去,冷笑一聲,單手插在口袋裡面,不管這件事到底是誰引起的,總是需要解決的。
‘信佑’有將近兩年沒有召開董事大會了,這一次,不知道老爺子到底又想出幺蛾子。
宋甯浩看着老闆的背影,不敢多說一句話,只是緊緊的跟在他身後,鞋子敲擊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聲音,這樣才叫驚人心神。
電梯慢慢
上升,狹小的空間裡面,誰都沒有說話,他從光面的鏡子中看見老闆面無表情的臉,卻也沒有太大的擔憂,因爲他的能力是不可否認的,要知道能讓‘信佑’三年內發展的這麼快,要不是他的狠、戾、絕,恐怕能夠信服和投靠‘信佑’的人會少之一半。
只是,那時候的老闆並沒有弱點……
“待會兒,會議要是超過兩個小時的時候,記得提醒我一下。”他低頭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兩個小時結束,等他趕到醫院大約是七點左右,正好趕上晚飯時間。
宋甯浩詫異的看了一眼老闆,還沒來得及提出疑問,對方已經率先走出了電梯,三步兩步,然後大力推開會議室裡面的門。
偌大的會議室,裡面坐着的頭十號人都是‘信佑’的老董事,手上擁有的股份雖然不及老闆的,可是地位也不能動搖。
尤其是坐在首席位置上面的秦天佑。
“各位好悠閒。”他率先開口,笑着和大家打招呼,笑容卻未及眼底便是一陣冰冷,掃視一週之後,最後定在老爺子身上,見對方沒有打算看自己,只好邁開腳步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椅子上。
“怎麼來這麼晚。”秦天佑皺眉,滄桑的嗓音中不乏勁道十足,不滿已經溢於言表。
他聳聳肩,輕啓薄脣,涼薄的嗓音慢慢的溢出,“我不記得有人通知我今天會有董事會。”
他看了看在場的各位,見他們面露尷尬,估計也是事先被老爺子打過招呼,看來這是衝着他一個人來的咯?
不過就算如此又能怎麼樣呢?
秦逸翻了翻眼前的文件,“股權讓渡書”五個大字赫然出現在眼前,‘啪’的一聲巨響,他用力的合上文件夾,執起,往前一扔,“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嗯?!”
一聲怒喝,在場的十位董事都是將近六十,卻沒有一個人敢反駁他的問話,紛紛低下頭。
良久的沉默,秦天佑纔開口說,“就如同你看見的一樣,我度假的時間雖然你將‘信佑’發展的很好,但是最近有一個開發項目,已經臨近招標了,我聽說你連標線都沒有定下來,我倒是不清楚,到底是什麼讓你這麼的躊躇不定?”
招標?江凌浩?
這兩者……
秦逸冷嗤一聲,俊逸的長眉皺了一下又揚起,深邃的眼眸此刻更加深沉,側目看着自家爺爺,聲音輕而又輕,“我記得這件事並沒有重要到各位將我從外面特意叫回來開這次董事會吧?還是說,你想借這個事情,將我給……踢下臺”
最後三個字他說的輕而又輕,但是眼中的狠戾卻已經遮擋不住,老爺子是想用這件小事來架空他的權利,怎麼可能會讓他得逞,可是到底是什麼讓他會決定重新回到‘信佑’來掌管?
“你若是真的要這麼想的話,也不是不行,只是秦逸我告訴你,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信佑’的事情就由不得你胡鬧!”老爺子估計也是動怒,看他一副不拿這件事當事的樣子更是火大,憤怒的猛拍桌子,石心木的桌子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老當益壯,應該用在這個臨近七十的老人身上。
秦逸攤手,慢慢放鬆下來,也不再反駁,環視四周之後,定在那個文件上面,聲音淡淡的,“隨便你怎麼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