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朝陽臺大典

當晚,黃超向嶽不羣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左冷禪敢下手,我們也不能示弱。弟子這就帶人截擊丁勉一行。”

他帶着人馬離開,行出幾十裡後讓他們換條路線返回華山。華山別院對黃超言聽計從,不多問一句,立刻照辦。

黃超早就料到左冷禪可能派人暗殺,所以從嵩山派離開衡陽,就派人綴着他們,不間斷地傳回位置情報。費彬和陸柏重傷,不能顛簸,所以他們走得很慢。

費彬咬牙承受身體的劇痛,充滿了對華山的憤恨。他知道師兄一定會派人暗殺華山衆人,一直等待着華山死絕的消息。那黃超再厲害,不過是一個人。他們嵩山實力雄厚,收攏了很多江湖高手……

他想着華山之人死去的模樣,心裡有種痛快,猛然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嵩山各位可好?左掌門大禮我們收到,特來回禮!”

聲音是他最痛恨的黃超。

下一刻嵩山營地響起一陣慘叫之聲,他聽到師兄丁勉一聲怒喝,震耳欲聾,然後卻再也沒有聲息,嵩山弟子一開始怒罵奔跑,後來化作哭喊,丟棄武器和奔跑的聲音越來越遠,很快也變得一片靜寂。

費彬不由自主顫抖起來,崩裂了他好不容易接上的骨頭。

帳子被人掀開了,來人身材高大,背對月光,臉孔一片漆黑。但費斌已經從他的身形認出對方的身份,黃超!

“不……”

黃超一劍劃過,帳內冷光一閃而逝。費彬當年可是非常兇猛,先要殺重傷的劉正風曲陽,又要殺小女孩曲非煙,看到令狐沖和儀琳,又要殺兩人滅口,心狠手辣與他師兄一脈相傳。

這個惡人終於伏誅,黃超笑着搖了一下頭,很快收拾心情,離開了這片死寂的營地。

這一夜嵩山已經敗了。嵩山十三太保,只剩下左冷禪和大陰陽手樂厚。樂厚爲人有些俠義,平時看不慣左冷禪陰謀手段,像這種伏擊之事,左冷禪也不叫他參與,樂厚反而逃過一命。

左冷禪派出的人馬再也沒回來。直到十幾天後他派出的弟子才發現,暗殺成員全軍覆沒!左冷禪獨坐在嵩山派大廳,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被寒氣凍結。

“竟然,竟然……”左冷禪怒目圓睜,伸出右手,在掌中凝聚大團的寒氣,“黃超,只要殺了你,我就沒有敗!”

華山衆人回到玉女峰,傳訊其他天下,嵩山派狼子野心,意圖並派,先後想殺害劉正風和嶽不羣,所幸都被華山擊敗。八月初五在華山提前召開五嶽會盟,決定五嶽發展方向,同時,嶽不羣將正式卸去掌門之位,傳於黃超。

勞德諾一回華山,立刻跪在正氣堂想嶽不羣請罪,把頭磕得鮮血橫流,痛哭流涕地承認自己過去罪行,願意將功贖罪,從此一心忠於華山。

嶽不羣知道,他是看出嵩山大勢已去,趕緊跳離這艘快沉沒的大船。他又是得意,又是無奈地看了黃超一眼,最後允了勞德諾投誠,讓他勸服嵩山被擒弟子。

嶽不羣此時心中是糾結的。當年他想出一招反間計,辛苦準備十來年,就等着關鍵時刻陰左冷禪一把狠的,沒想到弟子太過傑出,大勢碾壓之下,讓對方的奸細主動拜倒求饒……

私下裡,嶽不羣跟黃超說:“那辟邪劍譜不是好東西,你也不要抄了,自己也要把它忘掉。”

時間很快來到八月初五,這一日華山朝陽峰羣雄匯聚,朝陽觀日臺早被修整擴大,才容納下上千名江湖漢子。華山弟子和華山別院人馬駐守山道,氣像森嚴,讓來人都是心中一凜。

少林方證大師,武當沖虛道長,和其他四嶽的掌門都來到華山,此外還有很多江湖成名人物,嶽不羣和黃超一一接待,幾乎抽不開身。

嵩山掌門左冷禪一襲白衣,面容冰冷,整個人彷彿被寒冰包裹,他見到嶽不羣冷笑連連:“嶽師弟,這收弟子一項,左某的確不如你。你我兩派恩怨已深,不如在羣雄面前一併解決。”

嶽不羣悲天憫人地說:“左師兄,你怎麼還執迷不悟。你之前野心過盛,一心統一五嶽劍派,爲此派人襲殺小弟。生死之間難以留手,我華山別院也損失了許多弟子,僥倖勝過一籌,然而雙方都流盡鮮血。江湖需要安寧,小弟絕不想再起爭端,只願與左師兄,用對話解決問題,用包容的胸懷共謀發展。”

江湖中人聽了,都覺得嶽先生愛護和平,真是江湖大幸。方證、沖虛也紛紛勸慰。左冷禪恨聲說道:“成王敗寇,我師弟不會白死,今日朝陽臺上,左某人好好領教華山神功。”

嶽不羣先舉行傳位儀式,詔告華山先祖,把掌門傳給黃超,江湖同道都做了見證。

“恭喜黃掌門。”“賀喜黃掌門。”“參見掌門師兄。”

黃超微笑着向四方拱手爲禮,開始主持下一個議程:“多謝各位江湖朋友捧場。今日除了我華山內務,還有一件事關我五嶽劍派安危的大事。”

他的目光和左冷禪冰冷的視線接觸,黃超神色不變地說道:“嵩山派左掌門,之前一心並排,不惜出動人手暗殺,黃某以爲,左掌門已經不適合五嶽盟主一職,同樣,也不適合繼續執掌嵩山。”

“黃某此言不是空穴來風,之前我們師徒回山途中,遭遇嵩山截殺,幸而我華山略勝一籌,才能平安返回門派。”黃超向下方一招手,立刻有人帶上來十幾名神色不振的漢子,“這幾位,就是我們擒下的黑衣刺客。”

羣雄之中,也有人認出其中的某人,議論聲不絕於耳:“這不是嵩山派的楓師侄?”“那個是嵩山的柏師弟!”這樣的話不停傳來,人們立刻意識到,嵩山派竟然有十多名弟子被華山擒住。

“你們來說一下事情經過。”

勞德諾先承認自己是嵩山奸細,來華山是爲了刺探華山情報,監視嶽不羣,但是他受到華山大義感召,決定棄暗投明。接下來,其他的嵩山弟子,也都承認自己是被派出來殺死華山衆人。

有骨氣的弟子,早就在戰鬥中死光了。這些人跪地投降,本來就不是左冷禪死忠。

左冷禪看着衆人的目光,努力調勻自己的呼吸。他攥緊拳頭,制止了手掌的顫抖。

“不用說了。左某承認,是想對付你們華山。哈哈,如今你華山勢大,不也是對我嵩山窮追猛打。黃超小子,我們都是江湖人,最後還是拿手上功夫說話吧!你勝了左某人,五嶽盟主就是你的,嵩山掌門左某也拱手讓出!”

正所謂,我跟你講道理,你就跟我耍流|氓。

左冷禪聲音震得在場羣豪耳邊轟轟作響,不少功夫低微的,甚至鼻孔流出鮮血。左冷禪白衣冷肅,無悲無喜,身形一動,就出現在朝陽臺上,一掌拍向勞德諾。

黃超腳步移動,就站在左冷禪面前,單手接住他這一掌,笑道:“左掌門何須動怒。你們都下去。”

左冷禪既然沒拍死勞德諾,也不再出手,他揹着手等着其他人都下了朝陽臺,眼睛一瞪,一雙手裹着無邊寒氣,擊向黃超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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