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的遊戲聊天羣裡:
A:“真是坑爹!怎麼這個副本連攻略都沒有的?”
B:“就是啊,我還等着看攻略後再進去。結果連個返圖的玩家都沒有麼?”
C:“你們還有心情玩遊戲,現實裡出大事了知道不?”
A:“切,就那個,網上傳得神乎其神的,其實不就是大停電麼?”
B:“沒那麼簡單,那個地方還真有點古怪。我發張圖你們看看。”
B在羣裡發出了一張圖片。
圖片的內容是直升機在高空中的航拍。
名爲連風市的正上方,被一層半球形的半透明薄膜遮蔽了。
航拍下,根本無法透過薄膜看到城市內部的一切。
B:“這張圖是另一個羣裡傳出來的,聽說原先發布在社交平臺上,是某個乘坐私人飛機的土豪拍的。不過現在已經被刪除了。”
A:“切,現在的技術連影像都能僞造。你那張圖片真不能說明什麼。”
C:“信不信由你們了。反正又不是我家,我先外出和朋友吃個飯。”
A:“你小子還是這個破德性!我們繼續遊戲,別理他。”
B:“說的也是……不過羣主貌似也是連風市的,不知道他有沒有內幕消息。”
A:“@羣主,直接問不就好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
B:“羣主沒回啊,估計還在遊戲。希望他沒事啊。”
A:“沒必要擔心,以他的智商都會出事的話,你我和這個世界早都玩完了!”
……
晨曦城內,紅豆糖此刻正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精靈族的某個餐廳裡,與阿弗洛狄忒及維納斯聚集在一起。
世界的異變與身處西方文明大陸及國外的她們無關。
她按照神命任務的指令來到這裡,卻發現任務的目標:亞伯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她經過詢問,無論是精靈族的族人還是玩家們,此刻都在積極地找尋這位關鍵的NPC。
梅莉凱的第分支慶典即將開始,然而見證神官王鶴卻像鴿子一樣飛了。
這件事要是公佈出去,對於整個精靈族來說在面子上都是極大的問題。
可惜,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沒有人意識到王鶴的消失地點會是在一個毫無關聯的小旅館內。
即使是直接接觸他的旅館的老闆,也彷彿忘記了王鶴的到來,只記得某個客人交了足夠的押金,包下了房間讓他不要打擾。
無可奈何之下,爲了神祗的慶典,精靈們只好祈求和傾聽神祗的諭令。
梅莉凱的大祭司連夜向神祗禱告,與以往不一定得到神諭存在區別,他在祈禱沒多久就接到了神諭。
“見證神官已經跨越星空。”
“但他終會迴歸,這裡還有他未完的使命。”
梅莉凱大祭司還是頭一次感知到神祗如此多字數的神諭。
原本的神諭都是些晦澀難懂,需要解讀的字詞混合。
現在因爲涉及到亞伯那名代行者,就立即變得長了許多。
“真是深受神祗眷顧的幸運人類!”
大祭司有些羨慕。
但他知道,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是他人永遠無法企及的。
與其羨慕別人,還不如是做好自己的本職。
他決定好好考慮,選擇一個恰當的時機把這個消息公佈出去。
梅莉凱女神,從未向他傳達過錯誤的神諭。
亞伯必然會歸來!
梅莉凱主神殿聖地內部。梅莉凱,拉芮,以及莎珊三人,此時正在巨大的橡樹前交談着。
莎珊眸子脫去了猩紅,變得翠綠,正是蘇倫附身的姿態。
蘇倫:“梅莉凱,計劃應該沒有紕漏。就是他離開的時機差了一點。”
梅莉凱微笑道:“是的。不過稍微有些麻煩的是,目前已經有幾方不明勢力介入進來了。”
蘇倫想起了什麼,有些無奈地說道:“說到底,還不是我們那位‘盟友’惹出來的麻煩?”
“現在他被召喚到了連月光都無法探知的領域,我已經徹底無法幫到他了。”
獨角獸拉芮前足跪着,趴在地上休息,打了口哈欠:“我早都說過,挑人也得挑個安分靠譜點的!”
“梅莉凱,同意放他迴歸原世界真不是個最優的選擇。你就應該把他死死捆在這裡!”
“本來還以爲他能給我帶來個驚喜,現在可好……”拉芮失望地嘆了口氣。
梅莉凱看着這兩位熟悉的盟友的舉動,神秘地說了一句:“你們該不會真以爲他什麼都不做就離開了?”
“他在臨走前,向埃達絲祈求了‘神理’的加護。”
“你們應該知道,無論在哪個位面,‘理’的加護都會永遠伴隨着代行者。”
深淵下,王鶴面對着修煉者三人,嚴肅地述說了一個他編造出來的可怕故事:
深藏在這片黑暗空間的西方惡魔,並不是一具屍體。
它現在雖然如同雕像一樣毫無反應,但是僅僅只是沉睡了過去。
它始終在等待着某個日子的到來。
今天,恰恰就是它期盼了無數光陰的命運之日。
當岩漿掩埋它的雙手,當黑日完全遮蔽大地,它就會從遠古的睡眠中被再次喚醒。
到時如果還待在這裡,王鶴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可以選擇的路只有一條。
名爲:退路。
王鶴觀察着修煉者們的反應。
在他看來,這些低階的原住民修煉者和他們差不多,惜命如金。
如果爲求長生,那一切可能會威脅到他們性命的,都應該會提前規避。
王鶴在合適的時機,將這個信息透露給他們。
即使他們是玩家的身份,死亡的懲罰也不是他們甘於接受的。
聽完他一番話,男性修煉者慶雲目光遊移不定,猶豫之色浮於臉上。
這位未在紅塵歷練太久的俊俏少年,在這個關鍵時刻,緊盯着他的青梅竹馬:林悅兒。
彷彿一切都以她的主意爲準。
一旁的胖女孩西門蘊看着這副場景,有些懊惱,但卻沒有吱聲。
王鶴打量着這場古怪氣氛的中心,那名毫無動搖的青衫女子。
他越發得覺得不對勁。
緊接着,少女開口,直接點出了王鶴的用意:“開陽星君,我林悅兒又何曾怕過什麼妖魔?你話語中無非是想讓我們自行離開,打的什麼算盤你自己心裡有數。”
慶雲冷靜下來,想了想,發現她說得有道理。
這位向來以聰慧著稱的師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引人注目。
而且異常的美麗。
但是,即使王鶴不說他也明白:
這裡遲早會被岩漿淹沒,選擇離開是必然的。
他陷入了矛盾。
就在這時,王鶴莫名大笑一聲,挑釁地說道:“哼,真不怕死話,就駕馭寒舟跟上我!”
場面依舊在他的預計之中。
他知道語言無用,瞬間振翅飛向了惡魔的方位。
西門蘊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即使是口口聲聲無懼一切的林悅兒,在看到王鶴直接衝向那個龐大而邪惡的生物時,也沒能在第一時間跟上。
“悅兒,我們?”慶雲打破了沉寂。
“等他前去探路,我們見機行事。”林悅兒深深看了一眼王鶴的方向,似乎想到了什麼,閉目調息起來。
“好……好的。悅兒說的真是有理!”慶雲愣了一下,趕緊附和道。
他癡癡的視線從未離開過青衫少女。
少年的感情流於表層,即使隨便一個外人都能看得出他想的什麼。
西門蘊自然知道,可越是看,越發感覺到揪心的難受。
此刻,王鶴關於交易的話語突然再次浮現在她腦海裡。
那種盯準了她想法核心的條件,極具誘惑力。
而偏偏就在不久前,王鶴剛剛向她公開索要過報酬,借用寒舟。
“僅僅只是借用寒舟的話……”
她再次看了一眼慶雲,忽然狠下心,開口唸出一段複雜的口訣。
只見她朝天拋出一塊七彩石塊,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龐大的靈壓。
石塊被分解成七道靈光,然後寒舟的防護層七彩光華再次出現在衆人眼前。
與此同時,慶雲懷裡的某個亮銀色鈴鐺卻忽然震動起來。
瞬間掙脫他的控制,飛回到西門蘊手上。
西門蘊神態專注無比。她輕輕搖動了鈴鐺,悅耳的鈴聲剎那間傳遍了附近的空間。
寒舟在鈴聲響起的瞬間忽然提速,徑直衝向了王鶴和惡魔的方向。
速度較之前慶雲駕馭時還要提高了數倍!
遠處,王鶴察覺到後方的異變。
他嘴角掛着一絲微笑,忽然停下飛行。
他觀察了一下即將要面對的事物,然後全身忽然散發出金色的光耀,再次使用了金質的神性軀體。
然後,無所畏懼的直接衝向那道傳送門。
隨着他的接近,眼中的惡魔越發巨大。
在到達某個位置時,一股恐懼和絕望感瞬間沖刷了他的全身。
但收效不大,他在沒有太大影響下,輕易地降落到了惡魔的手掌上。
就在他踏上惡魔手掌的剎那,一個王鶴異常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心。”
那是久違了的埃達絲的聲音。
緊接而來的,是王鶴剎那間灌注的多道信仰之力的全力防禦。
以及天翻地覆中,他渾身如同散架了的劇烈疼痛感。
喉頭溢出的血腥味道讓他明白了,這絕不是什麼遊戲。
他現在被擊飛至巨大惡魔的胸前的皮膚上。
接觸到他的惡魔表層皮膚瞬間融化出一個坑洞,將他包裹起來,吞噬進惡魔體內。
傳送門外,一個頸部明顯歪斜的青年人類,收回了剛纔踢出的帶着不詳黑色氣息的腿。
他扭了扭脖子,將因爲巨力導致斷裂的骨頭接起,說道:“喲,還帶了加護。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