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基本算是穩定下來了。他現在的狀況有點特殊，只要不刺激到這個斷點應該就不會走火入魔，而且在你們保持一致，將——唔，將跳躍中斷點變爲可去間斷點的情況下，甚至可以近似達成僞連續而發揮出真一境的力量。”有雪說到這裡眉頭忽然一挑，“哦他好像醒了，以防萬一你們先不要見他，這裡交給我吧。”
“可是……”雲行西捏緊了袖口，不捨地隔窗看了一眼正掙扎起身的樓五塵，移開視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有雪姐姐。”
有雪笑着摸了摸雲行西的頭，然後輕拍她的肩膀將她推轉開去。曉瓊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低頭向有雪行了一禮，跟在行西身後離開了。
有雪看着兩個少女的背影眯起了眼睛，嘆了一口氣，左手一撐輕巧地從窗口翻了進去:“醒了？”
“先前就醒了。”樓五塵有些僵硬地撐着身體坐起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身體動不了……歸元修士也會鬼壓牀嗎？”
“那大概是我下手重了點。”有雪若無其事地倒了杯水遞向樓五塵，“應該還會麻一會兒，過後疼勁會一氣涌上來，做好心理準備哦。”
樓五塵苦笑着伸手去接水杯，可手卻一直抖個不停，最終還是被有雪喂着喝了小半杯水。溫熱的水流滑過舌根和喉嚨，讓樓五塵的精神安定了不少。他輕輕吐了一口氣，然後擡頭看向有雪問道:“姐姐，你剛纔說的話——是騙她們的吧？”
“嗯？”有雪故作不知地偏了偏頭，“什麼話？”
“她們倆同時在身邊我才能發揮真一境力量什麼的，都是瞎扯的吧？”
“誰知道呢？”有雪攤了攤手，“搞不好是真的？”
“搞不好……”
樓五塵一陣無語，正準備說什麼，有雪卻忽然拉過他的手輕輕拍了起來：“好久不見啦，小樓。”
“……嗯。”樓五塵愣了一愣，然後表情也柔和了下來，“好久不見了，姐姐。”
“我聽她們說了，你這半年受了不少苦吧？”
“說不上。”樓五塵搖了搖頭，“只是我自己太沒用了而已。反倒是姐姐你，這半年經歷了很多事吧？”
“哦？”有雪笑了笑，“怎麼說？”
“我說不出是更明朗還是自信了，但給人的氛圍完全不一樣了……”
樓五塵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後半句——也更像紅蓮道主了。
“這不是好事嗎？”有雪笑道，“只能說當初的我太不成熟了，那個樣子也讓你擔了不少心吧？”
樓五塵不由得呆了一下。如果最初所見的有雪是像現在這樣，而不是那個強作堅強的柔弱少女，那自己對揹負神道使命的她還會不會——
“——對了姐姐，有一件事情！”在想到神道使命的一瞬間，樓五塵忽然聯想起了什麼，快速地跟有雪說了說之前姚繪衣和仙門船票的事，“這個世界面臨着毀滅的危機，仙門一直在爲此謀劃着什麼！”
然而有雪聽到這個消息卻沒有多少激動的情緒，平靜地“嗯”了一聲之後向樓五塵說道：“是啊，我不是一直都這麼告訴你的嗎？”
樓五塵啞口無言。
他雖然認同了仙道的方式存在着問題，但從來沒有相信過利用靈氣真的會導致什麼災難性的後果。畢竟藍星一點靈氣沒有還不是好好的，這裡的靈氣就算用完了又能怎麼樣？
可得知這件事不只被神道提起，仙道也同樣在爲此做準備時，雖然還無法確信這是百分百的事實，也同樣不知道這與靈寂是否真的有關係，但樓五塵已經很難將世界毀滅僅僅看做神道拉攏同志的誇張宣傳了。
“爲什麼？”樓五塵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這一切真的和靈寂有關嗎？靈氣的使用又爲什麼會帶來末日？”
“那就要去問仙門了。但無論如何，你說的這件事只是更加確定了一點：仙門是我們必須打倒的敵人。”有雪冷冷地說道，“長年竊取着靈氣享受着世界的恩惠，遇到危機就想着丟下這個世界逃走，甚至還打算吃幹抹淨把這個世界榨乾淨最後一筆——這樣的傢伙，只不過是寄生這片天地間的蠹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