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怎麼還不來接我們……”在晚宴上，左莉叉着一塊精緻華美香氣四溢的糕點，神色卻頗爲憂愁，“老師不會……不要我們了吧？”
這句話激起了張照青的某種同感：“是啊，都這個點了……”
“哼，哼哼哼哼～”聽到兩人的話，姚鈴卻是頗爲得意地笑了起來，“你們啊，真是不懂事……啊嗚。”
姚鈴仰起頭，靈巧地一口咬住一塊被自己扔起來的果脯，愉快地說道：“——下午我看到老師……還有云老師了。”
“？！什麼時候？在哪兒？”
“就在下午我們跟着錢老爺爺在啓光院西邊逛的時候，我在一個偏僻的亭子旁看到他們了。”
“咦？那玲姐你怎麼不叫我們？我們去和老師打個招——”
姚鈴正在嚥下果脯，聞言差點被嗆了一下，忙喝了口玉液拍了拍胸口，然後狠狠瞪了左莉一眼：“要不怎麼說你們不懂事呢！老師和雲老師緊緊坐在一起，雲老師都快完全靠在老師肩上了——你們要過去幹嘛？！”
“哦哦哦哦！”左莉發出了不明所以的讚歎聲，“老師終於……”
“所以說——”姚鈴大馬金刀地把杯子拍在桌上，睥睨着衆人語重心長地教導道，“——別去礙事……懂不懂？”
“噢噢噢！”
“您好。”就在女生們表現越來越誇張時，青綠色的殿靈忽然飄到了一旁，對把杯子拍到桌上的姚鈴機械而恭敬地問道，“請問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呃，沒有沒有！”姚鈴一愣，有些尷尬地連連擺了擺手，然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指了指已經空掉的托盤，“再來一份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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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五塵他知道嗎？”
沉默良久之後，雲衡光卻忽然說起了這麼一句話。
“嘛，我們今天之所以會在這裡，本就是因爲他無論如何想告訴你這個師尊——”紅蓮道主聳了聳肩，“誰成想他這會兒反而不在了，只好我來說咯。”
“這樣……”
雲衡光低聲喃喃着，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麼。過了一小會兒，啓光院的院主重新擡起了頭，眼神深邃而又堅定：“道主，您說這些——不是沒有代價的吧？”
“沒錯。”紅蓮道主頗爲欣賞地點了點頭，“《仙道基礎修行》我可以給你，但是有三個條件。”
“洗耳恭聽。”
“第一，我需要你掌握《仙道基礎修行》之後，助我破解天宮的靈氣網絡。讓我取得被掩蓋其下的，幾位神道天尊可能留下的信息！”
雲衡光聞言，仰起頭長長吸了一口氣之後問道：“然後呢？”
“第二！”紅蓮道主伸出兩根手指，“我要紅蓮道在東流島正式活動和傳道的許可！”
“！不可能！”
“——別急。”紅蓮道主晃了晃手指，“作爲交換，我們可以將神道之力毫無保留地教給你們，甚至將東流島聚衆所得的神道之力都交給一個我們雙方都信任的人，比如……行西。”
然而，雲衡光依然冷靜地拒絕了，“這不是我能做主的問題，我建議還是等祖師和瑤光回來讓她們決定——第三呢？”
紅蓮道主肅然道：“第三……領受《仙道基礎修行》的人不能超過五個！而且必須經過我們的認可才能領受，不得再傳！”
“什麼？！”雲衡光奇道，“如果不能普及，那我們獲得原始功法的意義是什麼？”
“普及……”紅蓮道主失聲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想清楚，整個仙道、包括中洲仙門和東流島上門，都是建立在靈氣剝削和再分配的基礎上的，如果人人都掌握了《仙道修行基礎》，那也就意味着門派存在的根基和意義不復存在——門人獨自修行也能得到完整的靈氣收穫，不需要通過貢獻來獲得更多原本就是他們匯聚的靈氣，那他們爲什麼還要加入門派呢？而對你們來說，如果所有人都會了《仙道修行基礎》，你們又怎麼能聚集起多餘的靈氣呢？”
“……”
雲衡光默然不語，緩緩伸出左手，彷彿要看清幾十年間在這纖細的紋路上流轉過的歲月和靈氣般出神地眺望着自己白皙的掌心。
“可如果這樣……祖師爲了糾正仙門的錯誤而辛苦建立的上門——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