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免,想得太美了一點會不?
算盤這東西,打得精不如打得巧,心思百轉,等你迴轉過來的時候,對方說不定都已經下定離手冷笑看着你繼續盤算了,在實力相當的時候,算盤打得精,自然便宜佔得多,不過,在實力相差太過於懸殊的時候,算盤打得越精,極有可能下場就越慘一點,等到對方掀桌的時候,就是哭也未必來得及了.
紀微老祖小巧的嘴角掛着的笑意說不上到底的在嘲諷還是在鼓勵,十大天妖,以他爲界,之上的就是大天妖,之下的,能夠夠得着天妖的標準,但是論起狡猾跟思量,十個的白璟濘綁在一塊也未必抵得上紀微老祖,谷員外,白骨道人,煌蛇,以及那迄今未知在何處的孔雀王,狐媚固然妖嬈,但是,狡猾的狐狸的下場幾乎都沒有什麼好的,在紀微老祖的眼中,白璟濘也差不多。
“龍虎山的實力,是你所無法想象的,就是歷代張天師,也是一個賽一個的兇猛,你眼前的這位張天師之前的那位,如今已經飛昇到天庭位列真人了,真人那是什麼概念?你那個便宜師尊徐賢子飛昇上去也堪堪只能做一個真人罷了,一品金仙也只是普通的下品真人,至於上品真人?這個不要問我,我也沒見過,我們幾人當中,上過天庭的就只有相祖大人跟孔雀王老大。”
谷員外輕輕的點了沈天策一句,衆人的注意力有大半都集中在了李毅的身上,李毅肩頭上面扛着姬長空的屍身,肩膀上面的盔甲甚至都傳來了被重物壓得咔咔的聲響,深吸了一口氣,李毅很認真的用力說道。
“承蒙張天師大方,谷妖尊,天童大人,靈童大人,還有沈掌門,盔甲在身,難得全禮,日後一定會有機會相見的,我先去回稟白起大人了,多謝。”
說着,李毅的肩膀忽然嘭的一聲,盔甲的一角明顯是因爲承受不住姬長空的重量,猛然碎裂了開來。
“你行麼?看你這樣子,我還真擔心還沒等你到始皇陵,半路上就被人給幹掉了,你被人幹掉了無妨,若是壞了我們的大事,後果你根本承受不起的。”
天童懶洋洋的擡起大腦袋說到,李毅吃力一笑,忽然一聲脆響,兩肩的地方,盔甲發出了碎裂的聲音,姬長空的屍身鬼知道有多沉,死後還沒有什麼異樣,只有被李毅舉起的時候,才顯出不同出來。
“無妨。”
李毅只來得及從牙縫的地方擠出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忽然雙腿撐開,一聲清響,李毅暴喝一聲,卻是雙腿猛然一沉,在結實的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兩個腳印出來。
“還是有點勉強,姬長空在青龍門戶之內,能夠成爲青龍尊者欽點的徒弟,在修爲上一定有獨特之處,青龍門戶之內,也是極其講究血統的,姬長空能夠入青龍尊者的眼角,恐怕,就算不是嫡系,也是血脈極其切近青龍的蛟龍了。”
谷員外跟張天師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的眼中閃過的深意,卻也只有兩人能夠明白,烏雲篼內,忽然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布綢撕裂的聲音,伴隨着那聲音的,是魏無疚憤怒到極點的怒吼。
“不!”
魏無疚不甘的發出了一聲怒吼之後,忽然整個天空猛然炸開了一層漣漪的感覺,那一層濃郁的烏雲陡然炸開,露出了裡面七倒八歪的諸位道門修士,最爲引人注目的,則是烏雲兜內,正中央的地方,那個聳立着慢慢的合攏起來的光門,門內,一隻巨手的手指被不知道什麼力氣割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口子,手指在慢慢的縮了回去,隨着手指的縮回,烏雲兜上面的那個光門也在慢慢的收攏,眼看就要縮成了一個光點的瞬間,忽然諸人的眼角一抖,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從烏雲兜的光點後面傳了過來。
二話不說,谷員外扭頭就跑,幾個閃爍,連身影都不見了,張天師也想跑來着,但是,那從烏雲兜內穿透而出的玩意雖然透明但是衆人仍舊清晰的感受到了那道劍氣的凌厲,劍氣直奔沈天策而來,讓轉身就要逃離的張天師停住了腳步,看着劍氣忽然變得無比的溫順的融入了沈天策的身體裡面。
沈天策倒不是不想跑也不是沒有感覺到劍氣的存在,只不過,一來劍氣太快,二來,那劍氣給他的感覺,卻並非是危險,而是溫暖到沈天策有個很清晰的直覺:“這道劍氣,他一定不會傷害我的,不,他根本就是我的!”
就如同是商量好了一般,不等沈天策避開,劍氣就直奔自己而來,還沒等自己的身體反應過來,識海深處,皈依發出了一聲歡快的叫喚聲:“那邊的那個傢伙太可惡了,居然還想提煉我,他也不打聽打聽,我皈依豈是那麼容易就被控制住的?除了紫衣侯大人,誰也沒用資格運用皈依劍氣,你不用懷疑,也不要猶豫,你就是紫衣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紫衣侯!”
皈依長劍的樣子像是瘋狂到了極點,但是卻是實話,劍氣毫無滯凝的就被沈天策的身體吸收進去,歡快的落入了識海深處的皈依的眉心,無聲無息的就被吞噬了進去。
“魏無疚,我的東西,你也莫要打主意,我可不想從茅山千里迢迢的奔赴龍虎山去殺你。”
對着那個已經炸開的烏雲兜,沈天策的眉頭深鎖了起來,耳邊迴盪着的卻是識海深處的皈依的聲音跟現實世界當中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以及不知逃到何處又冒出來的谷員外的驚訝的低呼聲。
“居然把烏雲兜都給斬破了,紫衣侯的劍氣,已經超脫了金精的範疇了,地黃金錢多虧不是被剋制,否則這一劍,就算不讓他隕落,也要讓他狠狠的吃一個大苦頭。”
谷員外不無惡意的笑了起來,四相金錢跟十大天妖的關係看來好不到哪裡去,能夠看到魏無疚吃個苦頭,哪怕只是一個小苦頭,也足以讓他樂呵好幾天了。
“那是紫衣侯的皈依劍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若是要承認你是紫衣侯的轉世,那你就必須做好準備接受無窮無盡的追殺吧,紫衣侯的名頭,豈是那麼輕易的能夠繼承?”
魏無疚吃痛,但是卻仍舊不肯服軟:“剛剛仍舊是太過於大意了,若不是時間太急,我將這道劍氣轉移到門戶之內,我就不信了,皈依劍氣還有具備斬破空間的能力,如果有那種能力的話,那稱你爲萬界之主也不爲過。”
“失敗者是沒有資格叫囂的,我也不阻你進入你的門戶之內,有種你就一輩子不要出來好了,我們可以比一比誰能夠活得比較久一點,你最好趕緊藏入門戶之內,不然等我抽出空來,一定會去揍你一頓的。”
沈天策淡漠無比的看着那個光點說道,指尖捏着風紫金錢,話音卻讓另一頭的魏無疚猛然憤怒了起來。
“什麼叫做失敗者,你纔是失敗者,失敗者是什麼意思?你有什麼資格判定我是失敗者,你來!你來龍虎山,你來龍虎山我給你好看!”
魏無疚毫無理由的暴怒,身爲同樣是龍虎山的掌門張天師卻神情有點古怪,有點緊張卻有點期待的看着沈天策的反應,不知道的人的話,還不一定能夠反應得過來張天師到底是站在龍虎山這邊還是站在茅山那邊的,不過,一言不發到底算不算兩不相幫?這個,不管如何,沈天策還沒有天真到認爲敵人的敵人就一定是自己的朋友,或者敵人的朋友就一定是自己的敵人的地步。
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絕對的敵人跟朋友,有的,只有也只能有只可以有,利益啊!
利益纔是獨一無二的一般等價物,有相同的利益,所以,谷員外甚至可以放下幾千年來的憤怒,勉爲其難的跟天童還有靈童站在了一起並肩,雖然不是共同作戰,但是對話的對象是一致的,已經極爲不容易了。
最重要的還是,如果沈天策真的是紫衣侯的話,那麼,不管他承不承認,在能夠擊殺他的時候,相信谷員外也好,天童靈童也罷,都不會仁慈到不忍心動手的。
“是的,我就是紫衣侯,哪有怎樣?”
“你們都有想殺我的理由,不過,還是請不要忘記了,這裡是茅山,而我是茅山掌門,這裡,是我的地盤,而不是你們的!”
眼神冰冷無比的掃了一眼被自己踩着身體跟被盤旋着巨大的蛇身的天童跟靈童兩人,皈依迴歸,劍氣敏銳,兩大妖身上安慰得很好,只不過,那股殺之後快的念頭,始終縈繞着在腦海當中讓他們無法安然入夢。
紫衣侯,不管在什麼時候,也永遠在必殺的榜單上高居榜首,遠超過叛徒,現在之所以不動手,自然,有不動手的理由。
谷員外四下盼望着,仿若沒有看到沈天策臉上掛着的冰霜更甚一般,自顧自的尋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