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西方佛界的那幫禿驢當中有一個腦殼沒有壞掉,就不可能放老大回來的,孔雀王大明聖母,除了老大有資格再續之外,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只要西方佛界當中有一個不瞎的,都不會輕易的放老大離去的。”
紀微的聲音從屋外傳了出來,白璟濘慵懶的一伸懶腰,發出了一聲足以讓任何人男人聽了都熱血沸騰的**的叫聲。
“姬下期,你不服麼?我知道你不服,那又怎麼樣?不服你就讓谷老三出手來救你啊,嘖嘖,多漂亮的一個店小二,怎麼會是店小二呢。真可惜,你如果早生個千八百年,老孃說不定就看不上蘇星河,會選你了也有可能。”
伸出了白玉青蔥一般的纖纖細手,白璟濘捏了捏被捆成了一個糉子一樣的姬下期,拈起了繩索的一個角輕鬆的提了起來,呼嘯一聲,將姬下期遠遠的丟了出去。
姬下期倔強的雙脣緊閉,被從小屋內摔了出來,在地上撲騰跳滾起來,卻仍舊一言不發,雖然被摔得鼻青臉腫,卻仍舊掙扎着試圖坐起來。
“打人不打臉,女人若是瘋狂起來,就是根本不講理的,你也沒法跟她講理。看看蘇星河就知道了,這日子如果不是真過不下去了,怎麼可能捨得逃出來?青丘山門戶可是妖界第一個分離出去的門戶,論穩固,還在其他的門戶之上呢。”
血魘老祖跟紀微老祖兩個沒有出手爲姬下期出頭的樣子,恰恰相反,紀微老祖還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姬下期,口中嘖嘖稱奇。
“谷老三也是捨近求遠,眼下就有一條現成的蛟龍,一點都不比他要打主意的來得弱小,要是讓顧東行強行吸收入山河社稷圖的話,多少也會增加點威力的,就是他的人我也不好意思下手,先不說跟他太熟了,如果不熟的話,我還能夠厚着臉皮索性就搶了,偏偏,還欠他的人情,人情債難還啊!”
紀微老祖長長的感慨了口氣,殊不知姬下期耳朵高高的豎了起來,直到聽到了紀微老祖的感慨之後,才心裡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着的神經也稍微放鬆了點兒。
“小紀微,信不信姐姐給你做個媒?”
斜倚着破破爛爛的木門,白璟濘卻愣是靠出了一個光豔生輝的感覺,只不過可惜眼前的三人都不是正常人,如果換做顧東行還在這裡的話,就算他的修爲大進,估計也沒有辦法從白璟濘的顰笑當中走出來,狐媚禍國,豈是簡單?
“省了,能夠配得上我的,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
紀微老祖眼皮都不擡一下,踩在血魘老祖的肩膀上面,小手在不停的掐算着,分明是在計算着什麼,以至於連看都不看白璟濘一眼,白璟濘忽然俏生生的一笑,血魘老祖眼中閃過了一絲寒光。
“停手吧,好生等消息就是了,谷老三跟我們達成的協議是把你留在這裡一個月,至於這一個月內,你想要去哪裡都行,就算是把谷老三的這個小夥計殺了我們也不攔你,但是就是不能夠離開這裡,這是欠谷老三的,欠的總要還的,所以,你也無須奢望了,就算我不出手,血魘一個人就足以把你吃得死死的。”
“莫要惹急了我,我就真的將你送給血魘吃了,你也知道,在我約束之下,這些日子,他可是已經很久沒有進食血食了,到了我這個地步,對於依靠血食來提升修爲已經沒有多少興趣了,但是他的**本身就是依靠血食來淬鍊跟吸收的,我相信他一定很有興趣將你細嚼慢嚥的吃上一個月的。”
紀微老祖平靜的話讓白璟濘當即打了一個寒噤,雖然十大天妖當中,她算比較遊離在外的一個,早早就擁有了自己的鎮守門戶,就是平日裡面,如果相祖大人沒有召喚的話,她也甚少從青丘山裡面走出來,但是,對於十大天妖的習性,白璟濘卻是知道的極爲清楚,甚至不在谷員外之下。
谷員外那是純粹的職業習慣,白璟濘就是純粹的本能了,十大天妖當中只有她跟帝鄴女兩個是女性妖族,帝鄴女的兇猛猶且在她之上,比兇猛比不過,那就只能夠另闢蹊徑了,比如,緊緊的跟隨着最強大或者極爲強大的妖族,這一點一定不會有錯。
紀微老祖肯定比她強大,這是毋庸置疑的,至於血魘老祖,白璟濘並不是非常的放在心上,擁有青丘山門戶的她,完全可以隨時的就回到青丘山去,從青丘山降臨人間自然是需要固定出口,但是要是想回青丘山的話,只要掌握住門戶開啓的權柄,就隨時隨地的都可以了,不然,當年相祖帶着巡天妖圖滿世界亂跑是所謂如何?巡天妖圖,就是妖界的入口。
面對谷員外的放肆,那是孤注一擲,紫衣侯的消息固然讓白璟濘一時之間失去了理智,不過被谷員外的手下姬下期真的打出火來,也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之間就被誘到了紀微老祖的地盤上面來了,三下五除二,固然是將姬下期打得落花流水,自己卻被紀微老祖三下五除二的擒拿住,最可惡的是,居然是以自己作爲跟谷員外談判講數的籌碼。
白璟濘雖然一肚子的怒火,就是在姬下期身上發泄也發泄不了多少,谷員外的消息向來實誠,既然他說紫衣侯的轉世在茅山,那就一定在茅山不會在什麼五臺山龍虎山,那麼,蘇星河的投影肯定投影在茅山,如果說蘇星河投影逃離的背後沒有徐賢子的推手,打死白璟濘她也不肯相信,蘇星河跟徐賢子是什麼關係?同穿一條褲子還嫌胖,用人間界的話來講,兩個人那就是發小。
白璟濘可不是白媚兒這種小女孩,會去相信天真無邪跟世界和平美好這事兒,那是朝廷用來告訴治下的百姓一切和諧大家要努力的假裝出幸福安康出來的。
紫衣侯如果在茅山的話,那麼,徐賢子一定在,任何一個用劍的人,都會不知不覺的將兩個人作爲標杆,千年之前是紫衣侯,千年之後是徐賢子,但是兩人的劍術各闢蹊徑,紫衣侯的劍術精妙,劍氣強橫,連酆都地府的入口都能夠劈開,那已經超脫了劍斬殺的範疇了,一劍下去,估摸就是宇宙二字,都有斬開的氣魄,頗是有種我劍山河天的意境。
至於徐賢子,單身只劍,以殺煉意,什麼是天劍術?就是斬殺無數,天道無情,天心最慈,斬殺不是兇殘而是仁慈,迴歸天地纔是大道,當然,這大道沒有多少人樂意就是了,徐賢子的工作就是隔三差五的送幾個修爲很好的人迴歸的天道的懷抱,然後感激涕零的魂飛破滅。
簡單的平衡,卻也是殘忍的平衡,紫衣侯追求的是道,徐賢子追求的卻是術,大道極簡,所以紫衣侯的皈依長劍只需要一道劍氣就可以如同有生命一樣,千里之外,取人首級。
徐賢子的術,卻是劍術,天劍術下,大道缺一,把缺的一補上,大道方得完整,卻也失去了完美,大道缺一,是天道之理,一旦徐賢子的天劍術大成,也只有被整個天道排斥的局面了,到時候就算他不想飛昇仙界,就必須挑選出一個門戶入駐,而且沒有機緣巧合的話,此生再難離開了,除非像蘇星河那樣利用投影將自己的神念神識跟意境修爲都投射下來,但是,這樣,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不管是紫衣侯還是徐賢子,白璟濘之所以能夠乖乖的被谷員外丟在蛤山耐着性子坐着,一方面固然是谷老三將人情用掉了些許,加上點利益的誘惑,另一方面,何嘗不是恐懼,如果,紫衣侯當真重生,不需要全盛時期的修爲,只要覺醒十分之一,就足夠將準備去打秋風順便尋找蘇星河的自己輕而易舉的撕成十數塊。
但是沒有,在紀微老祖雖然不能夠離開蛤山太遠,不過,誠意表現出了,日後好留一線,衝動離開青丘山的白璟濘現在腦袋早就冷卻下來了,如果現在輕易的打開回歸青丘山的門戶,自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讓蘇星河得逞了?說不定還能夠在徐賢子或者紫衣侯的幫助下,割裂掉本意識的意識,完全的獨立出來,也就是分身離開,等失去了本源意識,被丟棄在青丘山內的那個傢伙就會慢慢的失去了支援,更談不上會對青丘山鎮守地脈有多幫助了。
白璟濘還打算指望萬一徐賢子發飆的話,自己還有機會逃到這裡來尋求庇護呢,谷員外是不用指望了,這傢伙已經越來越像一個商人了,商人重利,一覽無餘。
雖然,可能,也許,大概,說不定,幾乎,應該,想當然,好吧,基本上就是這個事實,紀微老祖,九成九不可能是徐賢子的對手,七成不可能是轉世的紫衣侯的對手,轉世的話,如果沒有覺醒神識自然是可以想怎麼蹂躪就怎麼蹂躪,但是如果一旦覺醒了,那進步的空間就是很簡單的一日千里,然後,很快就可以將自己抓起來蹂躪了,那個時候,恐怕就是召喚青丘山門戶的機會都未必來得及。
白璟濘打得好一手精明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