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石頭已經嘗過一次失去妹妹的痛。所以這次,他不想再重新嘗一遍失去妹妹的痛。
而且蓮花仙若是消失,那就是永遠的消失。
不管用什麼方法,他一定要救蓮花仙。
“我送你們出去。”仟藏望了望漫天黑火,伸手一抓,將小徒弟抓了過來,抱在懷裡。
仟藏化作紫龍,捲起石頭和蓮花仙,風一樣衝出黑火,直上雲霄。
行至半路,忽見前方飄來一道祥光,祥光裡有兩位仙子手捧着一盆金色蓮花。
石頭認得那是蓮花仙的仙體,讓仟藏停了下來。
仟藏化作人形,兩位仙子也到了跟前。
“仙君……”兩位仙子撲到石頭面前,望着透明的蓮花仙,眼中淚水翻滾。
她們將手中金蓮舉於蓮花仙頭頂,就看到蓮花仙像一陣煙一樣,鑽入了金蓮之中。
“二公子,三小姐是被人佔去了歷劫的凡體,又被那人的法器所傷,所以纔會傷了仙根。你一定要爲小姐報仇啊。”其中一個仙子叫綠煙,悄悄將石頭拉到一邊,氣憤的密語。
她是蓮花仙歷劫前的丫鬟,也是個蕙質蘭心,有慧根的。看到自家小姐歷劫成功,她有所頓悟,回想小姐的修煉過程,慢慢的也得道成仙。
“佔去了凡體,這是怎麼回事?”石頭急問道,他一直以爲蓮花仙受傷因爲那團黑氣,原來還另有隱情。
“就是……”
綠煙剛要說,另一個仙子綠蕊及時打斷道:“仙君的仙根快斷了,我們得快些回去回稟王母娘娘。”
綠蕊強拉了綠煙,上了王母娘娘送她們來的法器一個金簪。
正要走,看到石頭跟過來,綠蕊轉身對他道:“木芙蓉仙君且留步,王母娘娘有命,時機未到,仙君暫時還不能迴天界。”
石頭道:“我知道,但我想看到妹妹沒事了,我再回來。”
“仙君莫要擔心,王母娘娘定會救蓮花仙君。仙君不要多說,以免耽誤了蓮花仙君的救治時機。”
石頭不敢再說什麼,目送她們消失在祥光裡,還能聽到綠煙嚶嚶的哭聲。
“你爲什麼不讓我說?”遠去的金簪上,綠煙氣不平的問道。
綠蕊斜睨她一眼,“你差點犯了大錯,你知不知道?等會娘娘面前,不要多話。再說錯什麼,你這一身修爲別想要了。”
“哼!”綠煙委屈的直掉眼淚,她自認爲她是一心爲小姐,即使丟了修爲又怎樣。
綠蕊知她是個耿烈丫鬟,心裡其實也明白,就是性子太急,柔聲勸道:“別難過了,先救仙君要緊。等仙君的仙根修復,還怕將來報不了仇嗎?”
“恩!”綠煙擦了眼淚,望了一眼手中金蓮,催着綠蕊再快一點。
空中,石頭還在回想綠煙說的話。
其實在蓮花仙現身之前,他並不知道她也下界歷劫了。他掐指一算,卻只能算到蓮花仙是在去年九月初八那天,借西門嬋的身體歷劫,之後的卻算不出來了。
不知是他修爲低,還是背後有人做手腳,他連是誰佔了西門嬋的身體也算不出來。
石頭惆悵的嘆息一聲,直覺要想弄清楚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
“石頭哥你別太難過,姐姐她一定會沒事的。”在楊卷卷的眼裡,她一直當蓮花仙是西門嬋的。
石頭心裡沒底,但是看到楊卷卷那關切堅定的眼神,他不想讓她擔心,無力的笑了笑,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迴應她的話:“嗯!”
“石頭哥,你和姐姐一樣也是下界歷劫的神仙嗎?那你迴歸仙位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會……”死去。
後面兩個字,楊卷卷有點不太敢說出來。
石頭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道:“是的,等我歷劫之後,我也會和她一樣,仙魂迴歸天界,凡體會死去。也就是現在的我,會死。”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楊卷卷不知該說什麼了,略微有些無措的抓了抓仟藏的袖子。
仟藏不動聲色的摟緊她,輕輕拍着她的背,讓她別多想。
石頭留戀的看了一眼祥光消失的方向,對仟藏道:“走吧。”
他們再回來,黑火已經被打退,下面是一片狼藉。
除了祥雲,其他人都沒有受傷。
淘淘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兩隻眼裡充滿淚水,因爲太過擔心口氣有些不好:“主人,你們去哪兒了?我還以爲你們也跟鍾小天和白澤新帝一樣,被戰靈抓走了呢。”
“什麼?小天兒被戰靈抓走了?!”楊卷卷臉色一白,小腿發軟的倒退兩步,撞在了身後的仟藏身上。
仟藏及時扶住她,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牢牢的抓着仟藏的衣服:“師尊,你一定要救小天兒!”
小天兒沒有受傷,都不是戰靈的對手。他此時昏迷中被戰靈抓走,肯定凶多吉少,楊卷卷越想越害怕,眼淚猶如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
望着她爲別人哭花的小臉,仟藏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他剛發現自己喜歡她的喜悅被沖刷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悶的痛苦。
他差點忘記,小徒弟還有自己喜歡的人。以前他就想斷了小徒弟對鍾小天的喜歡,因爲擔心操之過急會適得其反,讓她在修仙路上留有遺憾,難成正果,就一直比較小心。
現在他更想斷了她對鍾小天的喜歡,但卻……卻更不能着急。因爲他喜歡她,他不敢冒險,不容她有丁點閃失,只能更加小心翼翼,更加不能讓她修仙路上留有遺憾。
他會用他所有的力量,助她在最短的時間修仙成功。
而且,他還不能讓她知道他喜歡她,他怕她會喜歡上自己。不是仟藏自戀,認爲她一定會喜歡自己,是仟藏這人考慮問題比較周全,做事滴水不漏,但凡有一點可能性,他都會考慮到。
如果到時候他成功斷了她對鍾小天的喜歡,她又喜歡上自己,那將是一件非常難辦的事情。
對她,對自己都將會非常的痛苦。
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讓他一個人全部承受。
就像現在,他看着她爲了鍾小天而擔心流淚,他心疼難受,卻還是要先安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