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她不知道多害怕

秦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抿緊了脣抓起包便往林子裡走。舒悅望遠鏡也不要了,叫了一聲趕緊的跟了上去。

方晨星則是掏出手機來打電話。鍾自在的手機並沒有帶,鈴聲就在她之前坐的地方。

他抓起了外套,衝着秦賀嚴道:“賀嚴,你之前看着她往哪裡走的?”

秦賀嚴的眉頭皺着。指了指方向,道:“急什麼,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家分開找找,喊一下。”

他擡腕看了看時間,不過才半個小時。只是這天黑了,要是走深了這林子容易迷路。還有就是林子太大,不知道有沒有野獸。

方晨星沒有理他,拿了一支手電筒就往他指的方向走。秦賀嚴正想跟上去,周琦珊抓了抓他的衣服,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林子裡黑黢黢的,腳下的松針踩得簌簌響。秦謹和舒悅走到了林子的深處,遙遙的喊聲讓他有些煩躁。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細細的汗液。

“老秦。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我們走了也有很遠。按道理來說她不會往林子深處走的。”舒悅叫住了秦謹。

秦謹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舒悅一眼,疲憊的道:“你別跟着我了,分開找,找到的話打電話。”

“那個,你別太擔心。我們走了那麼遠都沒見到什麼東西。不會有野獸的,頂多是迷路了。”舒悅說着,蹲下看了看腳下的密密麻麻鋪着的松針,道:“腳印也不太能看得出。”

他轉身看了看後面,對比了一下,道:“應該不會往裡了,我往上面橫穿過去,你往下面。電話聯絡,哦不,不知道有沒有信號。要是有異常的情況電話打不通我點火吧,你看到火光就找我。”

他拍了拍秦謹的肩膀,往裡走去。林子太密。按道理來說是不該抽菸的。秦謹忍不住的點燃了一支,走往下面橫穿了過去。

他必須得壓制住心底的狂躁。

方晨星找了一圈回來,在林子邊緣碰到秦賀嚴那羣抱怨連天的朋友,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幾步走到秦賀嚴面前:“借一步說話。”

秦賀嚴鬆開了一直緊緊拽着他的周琦珊的手,和方晨星走到了一邊。

“這事是不是和你有關?你別玩得太過!”方晨星犀利的盯着秦賀嚴,聲音中有些惱火。

“你以爲我撐了呢?這麼大晚上的給自己找罪受?”久久的找不到人,秦賀嚴也有些煩躁。微微的頓了頓,他涼涼的道:“讓她撿柴火她不高興了,說不定躲在哪兒嚇人呢。”

他的話音剛落,方晨星就一拳揍到了他的腹部上。掉在地上的手電筒的光亮照得他那溫和的臉有些扭曲,“阿嚴,我希望你永遠都別後悔。”

說完這話,他撿起手電筒,頭也不回的往林子中又去了。

秦賀嚴捂住腹部。咬牙罵道:“方晨星,你他媽瘋了!”

周琦珊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小跑着到他的身邊,緊張的問道:“嚴哥,沒事吧?”

方晨星那一拳不是虛的,秦賀嚴緩了一會兒,才直起身子,不耐的道:“你叫上你弟弟回去守着,要是回去了給我打電話。我再去找找。”

周琦珊遲疑了一下,小聲的道:“嚴哥,鍾姐不會真是生氣了躲起來了吧?之前我們……她會不會……”

“就算掘地三尺,我他媽的也要將她挖出來。有種就躲着別出來!”秦賀嚴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轉身走了。

秦謹額頭上的汗越冒越多,嗓子裡更要冒火似的。已經找了一個多小時了,一點兒痕跡也沒有。

他已經很久沒有那麼狂躁過了。

他關了手電筒,手肘靠在松樹上,狠狠的吸着煙。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忽暗忽明的煙火。

這個時候,他是該冷靜的。

過了兩分鐘,他掏出了手機,疲憊的道:“鄒鳴,調人過來搜山。”

電話那端的鄒鳴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啊了一聲。秦謹簡單的將事情給說了。

“小秦,你玩得也太大了啊。這搜山不是我說搜就能搜的,失蹤也要二十四個小時才立案……”鄒鳴絮絮叨叨的。

“我知道你有辦法的。”秦謹打斷了他的話,“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這是部隊!你承擔個p,得得,難得看你亂一次陣腳。……集合!”

鄒鳴的電話剛掛斷,另一個電話隨後打了進來。

“阿瑾,這邊有東西滾下山崖的痕跡。”舒悅的語氣凝重,說着報了個具體的方向。

密林的邊緣是雜草荊棘覆蓋的山崖,舒悅所說的地方,就在山崖邊上。雜草已經被他們的腳印踩亂看不出什麼,但山崖的邊上,有明顯的東西滾下去的痕跡。邊上的乾草枝都已被壓斷了。

山崖不是很陡,但卻很深,手電筒只能照到不遠的地方。徒手下去有些困難。

“不是帶了繩子過來嗎?打電話給方晨星,讓他送過來。”秦謹的聲音粗啞,像砂礫一樣有些刺耳。

“你要下去?阿瑾,你冷靜些,我還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從這兒掉下去的。這山崖有多深沒有人知道,下面有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

秦謹擡頭看向了舒悅,低聲道:“舒悅,只有下去找了我才能安心。她不知道有多害怕。”

最後一句他近乎是呢喃着出聲的,舒悅的鼻子一酸,將揹包丟在地上,“我馬上讓方晨星送繩子過來,你把能用到的東西整理一下帶下去。”

“嗯。”

“繩子不會有那麼長,阿瑾,別拿你自己不當回事。看一下就上來吧。”

秦謹沒有回答他的話,舒悅也沒再說,給方晨星打電話。等待尤爲的煎熬,十幾分鐘的時間,卻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麼長。

遠處有亮光出現,秦謹將揹包背在了背上,低聲道:“我讓鄒鳴過來搜山,我要沒上來,你坐鎮。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不會有什麼危險,不用管我。繩子不會有那麼長,待會兒我叫你你把繩子解開丟下去,剩下的我會看着辦。”

舒悅沒有再勸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電筒的光亮接近,舒悅走過去從方晨星的手中接過了繩子,一言不發的系在腰上握住,趴在地上。

他和秦謹很有默契,小跑着過來的方晨星還沒緩過來,秦謹就已抓着繩子下去了。敏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崖邊上,只能看見隱隱的電筒光亮。

一羣人過來的時候舒悅已經將繩子丟下去了,下面就連窸窸窣窣的動作聲都已聽不見。

手電筒丟在地上,方晨星和舒悅坐在地上抽着煙。有手電筒的光照在他們的臉上,也沒有人有反應。

“從這兒掉下去了嗎?”有膽小的女聲問道。

舒悅這纔像回過神來,掐滅了手中的菸頭。

“方晨星,你拿了繩子過來,是有人下去了嗎?”人羣有人又問道。

方晨星淡淡的嗯了一聲,站了起來,對着舒悅道:“你在這兒等着,我去那邊再看看,有事打電話。”

秦賀嚴抿緊了脣,手中的手電筒掃了掃山崖邊上。周琦珊緊緊的跟在他的旁邊,小聲的問道:“嚴哥,鍾姐就是從這兒掉下去的嗎?”

秦賀嚴沒有說話,額頭突突的跳個不停。沒有人能確定鍾自在是否是從這兒掉下去,可秦謹,已經下去了。

冷,無邊無際的冷。四周只有風聲,疼痛縹緲得已不知道是哪兒在疼。鍾自在的意識混沌,手中緊緊的捏着一張相片。

她知道自己不能睡,剛動動身子,一陣刺骨的疼痛傳來,她悶哼了一聲,挪動身體往避風處靠了靠,閉上了眼睛。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她沒手電筒,看不清地形,甚至不知道自己滾到了什麼地方。奇怪的是,她的心裡安靜極了,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枝椏踩斷的聲音傳來。她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電筒的強光打在眼睛上,她聽到有聲音粗糲沙啞的聲音叫阿在,有大掌撫摸着她的額頭,然後她被人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渾身一碰就疼得厲害,她睜了睜眼睛,隨即又閉上。衣服已經被勾破,裸露出來的肌膚血跡斑斑。秦謹咬着手電筒檢查了一遍,碰到她的右手時,她發出了一聲悶哼聲。

他的脣輕輕的在她滾燙的額頭上印了一下,聲音嘶啞的說了句別怕,我在,從揹包裡拿出了繃帶,小心翼翼的包紮了起來。

他的一條腿屈跪在地上,被荊棘划起血痕的臉上專注而認真。過了許久後,他將身上的衝鋒衣脫下給她蓋好,然後就地拾了柴火堆好點燃。

小小的火苗燃了起來,他用電筒掃了掃四周,動作溫柔的將昏睡的人背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外走。

直升機在空中發出刺耳的轟鳴聲,點點的亮光覆蓋了半個青珩山。風聲夾雜着說話模糊的穿梭在山坳間。

上山起了霧,能見度極低,搜山的工作進行得很困難。鄒鳴站在直升機上拿着對講機指揮着,時不時的發出低咒聲。

手機沒信號,壓根就沒辦法進行定位。濃霧遮擋了視線,就連光亮也看不見。

山上冷,且不談有沒有野獸,就是這溫度,沒一點兒準備不被凍掉半條命。

“姓舒的你怎麼不知道攔着?!你還當是鬧着玩呢。”找不到發泄的對象,鄒鳴將氣都撒在了舒悅的身上。

“老秦的性子你不知道麼?我哪裡攔得住。”舒悅苦笑了一聲。

鄒鳴的眉頭皺得緊緊的,擡腕看了看時間,吩咐道:“準備,我帶隊下去。”

“你坐鎮指揮,我帶幾個人下去就是了,老秦下去的時候說了,讓別管他。”舒悅掐滅了菸頭,站了起來。

“滾你媽個蛋,就你這小身板,別給老子添麻煩!”鄒鳴不耐,冷哼了一聲,“你以爲他是吃素的?要是沒找着人那麼久了他能坐得住?早想辦法上來了!”

舒悅沒再說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呆呆的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鍾自在的喉嚨幹疼得厲害,剛睜開眼睛,一道溫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醒了嗎?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

大腦還處於混沌的狀態,溫柔的聲音模糊而遙遠。鍾自在慢慢的適應了光線,纔看清站在牀邊俯身看着她的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女人。

“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樊燦,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年輕女人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鍾自在想擠出笑容說沒事,扯動臉上的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樊燦笑了起來,“先別動,好好躺着。”她轉過身,對身後的人道:“小齊,倒杯溫水過來。”

鍾自在聽話的躺着,樊燦用電子體溫計給她量了量體溫,“現在沒燒了,你有輕微的腦震盪,右手骨折,多處軟組織挫傷,其他沒什麼問題。從那麼高的滾下去,我聽說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運氣還算好,肯定是有枝椏緩了緩,不然半條命肯定沒了。”

她又看了眼鍾自在嘴角的血痕,笑着道:“也不用擔心毀容,臉上只是破了皮,抹抹藥就能好。”

“謝謝。”鍾自在的聲音嘶啞,就跟老化的齒輪似的聽着很是刺耳。

“沒事。”樊燦笑笑,將牀搖高了些,將護士端來的水遞到鍾自在的嘴邊。

“不用……”

“你右手已經打了石膏,估計要一段時間才能適應。”

鍾自在默默的喝了水,遲疑了一下,問道:“樊醫生,送我來的人還好吧?”

樊燦樂了,調皮的眨眨眼,道:“送你的人可多了,我是半夜被叫起來的,呵,那陣仗,嚇了我一大跳。不過那位抱着你的秦先生沒事,只是些皮外傷。包紮過後一直在這守着你,我進來的時候有人找他,出去了。”

鍾自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病號服。那照片?她的手緊了緊。

“我說你怎麼會從那邊掉下去?我也去爬過那山,山崖離得還有一段距離哩……秦先生你回來,人已經醒了,暫時沒什麼事。”樊燦說着聽見開門聲,和推門進來的人打招呼。

秦謹的臉色疲憊,額頭貼了一張創可貼,左臉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難掩的疲色。他已經換過了衣服,襯衫口露出一小截白色的繃帶。

他和樊燦客氣了幾句,送她離開病房。這纔回到了病牀前,啞着聲音問道:“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還好。”鍾自在低聲的回答,頓了頓,又道:“謝謝。”

秦謹沒說話,擡腕看了看時間,道:“聞思那邊有點兒事,我要去處理一下,晚上再過來。”

“好。”上上撲號。

秦謹挑挑眉,伸手弄了弄領帶,“你確定你沒什麼想問我的?”

鍾自在沒吭聲,秦謹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將一張被捏得有些皺的相片放在了牀上,然後接起了電話:“喂?”

他邊說着邊往外走,正要伸手去開門,門就被從外打開。一臉着急的唐果果擰了個果籃衝了進來。

“啊,對不起秦總。”差點兒撞到了秦謹,她趕緊的道歉。

秦謹擺擺手示意沒事,走了出去。鍾自在不動聲色的將那相片壓到了枕頭下,“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我都快被你嚇死了好不好?你不是去野營去了嗎?到底是怎麼搞的?秦謹什麼都沒告訴我。”唐果果跟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的說着,將果籃放下,看到鍾自在那打着石膏的手,心疼的道:“都打石膏了,骨折了吧?這得養多久,還有這臉,要是破相了怎麼是好?”

她眼淚花花的,要不是使勁兒的憋着,這會兒已經掉了下來。

鍾自在好笑,“我都沒哭你哭什麼,我這不沒事嗎?要哭等我死了再來哭啊。”

“呸呸,你就一烏鴉嘴。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唐果果的聲音中帶了鼻音。

“好了好了啊,我最怕你哭了。我沒事,真沒事,都是皮外傷,養傷一個月又生龍活虎的了。”鍾自在趕緊的安慰。

“那當然了,禍害遺千年。”

“……”

唐果果麻溜的打開了保溫盒,用小瓷碗盛了出來,“我急急的熬的,火候不到,將就着喝。明天我買豬蹄燉,傷什麼就得補什麼,好得快。”

她說着吸了吸鼻子,鍾自在沒和她計較傷什麼補什麼,好心的抽了張紙給她,“來來,掉下來糟蹋了這湯。”

剛說完肩上就被擰了一下,“你惡不噁心?”

鍾自在嘿嘿的笑了起來,“這不是怕你掉金豆子嘛。”

唐果果沒再說話,一湯勺一湯勺的將湯喂到鍾自在的嘴邊,嘀咕着道:“你今年的運氣真是夠背的,等你好起來了我和你去朝陽寺求個平安符。”

“行行,你說了算。”鍾自在點頭。

其實並沒有什麼胃口,還有些噁心,怕唐果果哭哭啼啼的,鍾自在撐着喝了一碗湯。

放下碗,唐果果立即又拿出了水果刀開始削蘋果。

這是要將她圈養的節奏啊?鍾自在哭笑不得,暗暗的後悔強撐着喝那雞湯了。她只得開始轉移唐果果的注意力,“你今天怎麼沒上班?”

“你好完之前都不去了,我和我們老總打過招呼了,我的工作帶過來做就是。反正也耽誤不了事兒。”

“……”鍾自在傻了眼,咳了兩聲,語重心長的道:“你也看到了,我精神好着呢。你纔剛上班多久?別給你們老總留下消極怠工的印象。你得在他心中留下公司就是你的一切的印象!你看也來看了,湯也帶了,下午就回去上班吧。我真沒事。”

唐果果將蘋果皮削成長長的一圈,頭也不擡的道:“我已經和秦謹商量好了,以後他管晚上我管白天。你有意見和他說去。讓你一個人在醫院那算什麼事?你覺得我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嗎?”

微微的頓了一下,唐果果又淡淡的道:“現在你別和我提什麼合適不合適的事,秦賀嚴是和你一起去野營的,你進了醫院那麼久,他來過了嗎?他不管你還不允許別人管?我告訴,這話就算是當着他的面我也敢說,什麼玩意兒。你的那些事我不管,但你傷好之前得聽我的。”

鍾自在嘴角的嘴角垂了下來,沒再說話。待到唐果果的情緒平靜下來之後,她才認真的道:“果果,我就一破罐子破摔,怎麼都沒關係。可秦謹不一樣,他是秦家老爺子承認的長孫,有大好的前程。如果真傳出什麼,你覺得秦老爺子會怎麼看?”

唐果果切着蘋果的動作一僵,鍾自在看在眼裡,抿抿脣,又接着道:“你覺得我憑什麼阻斷他的大好前程?我們不可能了,從我和秦賀嚴結婚起就已經不可能了。”

“阿在……”唐果果神色複雜的叫了一聲,“我不說了,你好好養着,等傷好了再說。”

鍾自在低下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唐果果用牙籤插了蘋果遞給她,“吃吧,我那邊離這離得近,我去問問醫生有什麼忌口的,你睡覺的時候我回去買菜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

鍾自在的神色古怪,咬了一小口蘋果才吞吞吐吐的道:“你別忙了,有輕微腦震盪,我有些噁心,吃不下東西。”

唐果果將蘋果放到一旁,自己插了一塊吃了起來,一臉擔憂的道:“話說,你是得和自己有多大的仇恨才摔成這樣子?”

“……”鍾自在一噎,將牙籤丟到了垃圾桶裡,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沒辦法,誰讓我是走在文藝前線的玻璃心少女,最喜歡的就是以自虐爲樂,一天不玩自虐就肝疼。”

唐果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還少女呢?老少女吧?”她的目光落到了枕頭下,注意力被轉移開,呀了一聲,道:“你那下面是什麼,相片?”

不待鍾自在反應過來,她眼疾手快的就將那相片抽了出來,嘖嘖的道:“喲喲,還是個男的呢?這人雖然還算是個有魅力的中年大叔,但……你現在喜歡這款兒啊,眼睛被雞屎給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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