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攤牌

舒悅踹了他一腳,將被子擱下,沒好氣的道:“一邊呆着去,你嫉妒也沒用。”他將杯子擱了下來,看向了兩個指頭把玩着酒杯的秦謹,認認真真的道:“阿瑾。你到底怎麼想的。我怎麼覺得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旁邊的鄒鳴摸了摸鼻子垂下頭閉上嘴裝作路人甲,秦謹慢慢的酒杯遞到嘴邊,自嘲的笑笑,“我能怎麼想?”

氣氛驟然冷了下來,過了許久之後,舒悅才幹巴巴的道:“我前些天聽我大伯說上面會有變動,也許這次……”

他的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悻悻的閉了嘴。這句話已經說了幾年了,最開始大家還自欺欺人,到這後面,都沒人當成回事了。連他自己也沒當成回事。

誰也沒有再說話,過了許久之後,秦謹打了個響指另外叫了一杯酒。鄒鳴才悶聲道:“那件事我會盡快給你結果,無論如何,讓自己好過一點兒。明天早上有個會,我先回去了。待會兒你別開車,讓舒悅送你回去。”

他沒有再看坐着的那兩人,起身穿過桌椅穿過暗黃的燈光走了過去。

舒悅乾笑了幾聲,自戀的摸了摸下巴,“其實我還是挺靠譜的。”

秦謹淡淡瞥了他一眼。抽出幾張粉色的鈔票丟在桌子上,也起身走了出去。

鍾自在第二天起得很早,單着一隻手在廚房裡研究早餐吃什麼。昨晚和秦賀嚴躺在同一張牀上,她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沒敢動,今早起身渾身痠疼。

事實證明她小人之心了。秦賀嚴連半點兒僭越也沒有。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沒超過中間的分割線。這和他良好的睡眠習慣以及不屑有關。

鍾自在將冰箱裡的食材一一的擺了出來。琢磨了半天才決定熬粥烙煎餅果子。老爺子歷來不喜歡西洋玩意兒,隔那麼久就會讓周嫂做一次窩窩頭。有一年周嫂回鄉下老家,甚至還弄了一些榆錢兒回來給他老人家做雞蛋餅,做榆錢飯。

一隻手很不方便,做什麼事都是毛毛躁躁的。鍾自在熬了粥將食材弄好就出了一身薄薄的汗。在秦家看林嫂弄時挺簡單的,輪到她卻有些手忙腳亂。

煎餅果子的難度係數不高,就是她初次做麪糊攤得不均勻,火候也不好掌握,怕烙糊她一直用的是小火。有驚無險。

她起得早,煎餅果子粥小菜擺上桌子秦賀嚴才起牀。大抵是喝了酒,老爺子比以往要好睡一些,比平常要起晚半小時。

老爺子樂呵呵的,也不要秦賀嚴送,吃過早餐讓周叔來接他就回去了。

看着車子駛出小區,鍾自在總算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從昨天到今早都是膽顫心驚的,她的小心肝啊。

回過頭對上秦賀嚴那吊兒郎當的臉,她認認真真的道:“謝謝你哄爺爺開心。”

“這不是我這個孫女婿應該做的?”秦賀嚴懶洋洋的,脣邊有些漫不經心的。

這話聽起來多理所當然,好像昨天她那一個兩個電話都是自尋煩惱似的。鍾自在沒接他的話,呵了呵冷冰的手道:“我先上樓去了。”

她管也沒再管秦賀嚴,轉身就走。往前走了幾步她回過頭,秦賀嚴竟然跟了上來。

“你不上班嗎?”鍾自在疑惑的問道。

“我樂意給我自己放假不行嗎?”秦賀嚴懶洋洋的回答道,微微的頓了一下,他似笑非笑的道:“以一句‘謝謝’作爲謝禮,你這謝謝是不是太昂貴了?”

不演孝順了?鍾自在的腳步頓住,轉過身面對秦賀嚴,“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秦賀嚴似笑非笑的。

“……”

“放心,我一向講究等價交換。”秦賀嚴慢悠悠的說着,脣畔帶了那麼一點兒玩味。

鍾自在暗暗的冷笑了一聲,一向講究等價交換?這種鬼話也只有他說得出來。要是真講究等價交換,秦氏空恐怕早被人啃得骨頭不剩了。

秦賀嚴的車就停在外面,他不說去哪兒,鍾自在也不問。上車便閉目養神。

“昨晚沒睡好?”秦賀嚴發動了車字,語氣慢條斯理的。

“還行。”亞私狂扛。

他顯然對鍾自在睡沒睡好了解得很,難得的沒有嗤笑,而是懶懶的道:“沒睡好就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這太陽還真是打西邊出來了,鍾自在忍不住側目,秦賀嚴卻看也沒看她一眼,點燃了一支菸,將車子駛出了小區。

車中放着鋼琴曲,時而激昂澎湃,時而哀婉輕柔,就跟催眠曲似的枯燥得很,鍾自在沒聽多大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一覺醒來時車已經停下,車窗外正對一道鏤空雕花大鐵門,圍牆上爬山虎鬱鬱蔥蔥,卻難掩冬日的蕭條。這地兒鍾自在說熟悉不熟悉,說陌生也不陌生。她來過幾次,每次都只到這大門口。秦賀嚴會來這兒她並不驚訝,微微的失神後坐直了身體。

“醒了,那就下車吧。”秦賀嚴語氣淡而懶散,聽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失色的關上療養院幾個大字在陰霾的頭天空下更顯得陰沉,院牆上鬱鬱蔥蔥的爬山虎並沒有給院落帶來生機勃勃,反而更顯得的陰森。

“這麼幾年了,你一次都沒來過吧?”秦賀嚴的聲音輕輕的,就跟幽靈一般陰惻惻的。

郊外比城裡冷了不少,鍾自在只穿了一件外套,指尖一片冰涼。她側頭看了秦賀嚴一眼,報以一個冷笑:“我來不來和你有關麼?”

“這幾年你還真是心安理得。”秦賀嚴冷笑了一聲。

“我沒有做任何虧心事,爲什麼不能心安理得?秦賀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有意思麼?”

秦賀嚴嗤笑了一聲,輕聲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爲自己辯白,有意思麼?”

是了,認定的事實已經根深蒂固,那麼辯白,確實是沒意思。

“沒意思。”鍾自在簡單的回答,率先進了療養院。

秦賀嚴顯然經常來這邊,一路都有人打招呼。這所療養院是華沙費用最昂貴的一所療養院,儘管環境清幽,也難掩腐爛及消毒水蔓延的味道。四周都是死氣沉沉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還未到羅桑桑的房間,就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迎了上來。是羅桑桑現在的主治醫生,寒暄過後便微笑着道:“秦先生好久沒過來了,羅小姐的狀況很好,您不用擔心。”

對於一個連知覺都沒有的植物人,這句狀況很好聽起來就很滑稽。

秦賀嚴把玩着手中的車鑰匙,嗤了一聲,“謝醫生,你應該知道,漂亮話我不想聽。”微微的頓了一下,他側頭看向了鍾自在,陰惻惻的道:“狀況很好,有她的好麼?”

這位謝醫生是纔剛調過來的,原來羅桑桑的主治醫生請了孕假,由他來接替。他和秦賀嚴並沒有打過幾次交道,又聽說此人不能得罪,自然是揀了好聽的說來聽。

誰知道,這纔剛開口馬屁就拍到馬蹄上了。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道:“相對相對來說比以前好些了。”

“哦,是嗎?”

“是,是。”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羅桑桑的病房在三樓,除了寬敞些和別的房間沒有什麼兩樣,充滿了消毒水味。

謝醫生推開了門,秦賀嚴卻並沒有進去,而是回頭意味深長的道:“你猜猜,她這幾年變成什麼樣子了?”

他冷笑了一聲,進了病房。房間裡只擺了一張牀,牀上的人瘦瘦的小小的一團,長期不見陽光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鍾自在的心裡平靜至極,只有淡淡的悲哀。羅桑桑的目的達到了,她和秦賀嚴如她所願的成了今天這樣,只是她這代價太高,不知道她是否有過後悔。

鍾自在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羅桑桑那晚最後浮現的詭異的微笑以及瘋狂的眼神來。她不後悔的,她早想好她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鍾自在有些疲憊,冷眼看着站在牀邊的兩人。她歷來都是冷血的,在此刻竟然生不出一點兒同情心。對於一個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同情的必要。

只是羅桑桑,真夠狠。大好的韶華,真的值得麼?

鍾自在的神色平靜,從頭到尾甚至連臉色都未變一下。

秦賀嚴的臉色陰沉得厲害,管也不管禁菸的標示,抽出了一支菸點燃,目光鎖住鍾自在,陰森森的道:“醫生剛纔說了,她的身體狀況很好。要是有什麼事能刺激刺激她,說不定很快就能醒來。你說,我要是把你和她關一個房間裡,她會不會馬上就醒過來?你可真鎮定吶,她是因爲你才變成這樣,你居然連臉色都沒變一下?我有時候真先挖開你的心看一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

“抱歉,讓你失望了。沒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鍾自在的語氣中帶着譏諷。

秦賀嚴的臉上的戾氣頓顯,扯住了鍾自在的衣領緊緊的將她扣着,一字一頓的道:“鍾自在,我有時候真想把你捏死。”

“捏死我對秦三少來說不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麼?”鍾自在的語氣淡淡的,卻又像是帶着挑釁。

“你是覺得我不敢?”秦賀嚴眯起了眼睛。

“你有什麼不敢的?我爛命一條。”

秦賀嚴笑了起來,指腹輕佻的勾起鍾自在的下巴,意味深長的道:“你可不是爛命一條,有人爲了你可是連命都不要。你猜,他最想要的報酬是什麼?”

最後那句他幾乎是輕附在鍾自在的耳邊說的,報酬兩個字他咬得很重,帶了赤裸下流曖昧的色彩。

鍾自在被激怒,漲紅了臉,屈腿狠狠的向他的小腹踢去。咬牙一字一句的道:“秦賀嚴,你憑什麼以爲羅桑桑就是受害者?只因爲躺在這裡的人是她不是我?因爲她看起來柔弱?因爲我和你鬥了那麼多年不認輸,所以我就是萬惡不赦的壞人?”

不知道是因爲被羞辱還是委屈,她眼中朦朦朧朧的一片水霧。聲音微微的顫抖着,歇斯底里得像是要將往昔所受的所有委屈都爆發出來。

“還是你覺得,只有所有柔弱圍着你轉的纔是好人?所有會哭會找肩膀依靠的女人都是善良的?堅強萬惡不赦嗎?堅強是罪嗎?秦賀嚴,你才讓我噁心。你憑什麼自以爲是的給我定罪?你的猜測算個p!我受夠了,我早就受夠。我憑什麼要背上你定的包袱?憑什麼要因此受盡你的折磨?呵,你以爲我是導致羅桑桑今天的罪魁禍首嗎?不,我告訴你,你纔是罪魁禍首!如果她從來沒有到過秦家,她現在就不是這樣!還有,我告訴你,你可以侮辱我,但你沒資格侮辱別人。”

秦賀嚴直起身來,啪啪的拍起了巴掌,陰惻惻的一笑,道:“口才真好,繼續。這就把你激怒了?”

他一步步的逼近鍾自在,俊美的臉一片森冷,“侮辱?他算什麼玩意兒,讓我侮辱都不配!不過你這一個個的理由找得挺好的,背了多久?又想和我說證據呢?證據我沒有,要是我有證據,你覺得你可能站在這兒?你以爲她無法爲自己辯白你死撐着就沒事了?我告訴你,你最好別露出一點兒馬腳,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的身上帶着戾氣,森冷的臉上扭曲陌生。一把拽住了鍾自在的衣領,將她帶到樓梯邊,冷笑着道:“你還真以爲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呢?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從這兒扔下去。我倒是要看看,秦謹肯不肯爲了你和秦家翻臉!”

鍾自在被他推到樓梯邊上,她並沒有求饒,更沒有哭。只是冷冷的,帶着譏諷的看着瀕臨在發狂的邊緣。

秦賀嚴莫名的狂躁不已,緊緊的抿緊了嘴脣。有腳步聲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是聽到動靜的謝醫生。他剛纔就見識過秦賀嚴的厲害,這下額頭上的汗冒得更密,遠遠的就急急的道:“秦先生那位小姐還受着傷,你放開她,不然我報警了。”

他還真是敢說,秦賀嚴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道:“報警嗎?”

他有氣無處可發,送上門來的出氣包他怎麼會放過,鬆開了鍾自在的衣領,朝着滿額頭汗水的謝醫生走去。

步子剛邁出,就見被嚇得滿頭大汗的醫生衝了過來。他回過頭一看,本來站在樓梯邊緣上的人直直的摔了下去。他伸出手想去抓,可哪來得及。一聲悶響起,人就順着樓道滾了下去。

鬆手的時候他完全忘了,鍾自在已經被他推到了邊緣上,沒有任何着力點,只要他鬆手,她就會倒下。

“殺人了殺人了。”刺耳帶着哭腔的大喊聲響起,秦賀嚴愣在原地,眼睜睜的看着那纖瘦的人滾下一階又一階的臺階。

樓梯並不是很長,秦賀嚴反應過來衝下去的時候,鍾自在已經滾落到了地上,發出了低低的痛苦的呻吟聲。

他剛想將她抱起來,樓上帶着哭腔的謝醫生就衝了下來,大聲的喝道:“別動她!”

因爲謝醫生的那句殺人了,已經陸續的有醫生護士圍了過來。雖然被嚇慘了,謝醫生還是沒忘記一個醫生的職責,快速的給緊緊閉着眼睛的鐘自在檢查了一遍,鬆了口氣般的道:“只是昏迷了,暫時沒什麼大礙。頭部受到撞擊,馬上安排做片子。”

他的視線落到鍾自在的右手上,伸手捏了捏,冷靜的開始吩咐護士。

鍾自在沒幾分鐘就醒了過來,手上疼得厲害,她低低的呻吟出聲。

“哪裡不舒服?”謝醫生湊近,低聲問道。

“手疼。”鍾自在的額頭上冒出了密密的汗,頭有些暈,她閉上了眼睛。

“應該是裂開了,堅持一下馬上拍片子。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的?”

“沒有。”鍾自在的聲音有些啞,牙齒緊緊的咬着剋制着疼痛。

檢查很快就出來,除了未好的手骨頭微裂開之外其他地方均沒有什麼大礙。這邊並沒有專業的骨科醫生,問了她的主治醫生是誰之後謝醫生立即打電話聯繫了樊燦。

是由秦賀嚴和謝醫生將她送去醫院的,秦賀嚴的車開得很快,一路車速飆得很快,闖了無數個紅燈。硬生生的將兩個小時的車程縮成了一個小時。

到醫院的時候樊燦早就等着了,一邊看謝醫生帶過來的片子一邊責備道:“你這石膏才拆多久,怎麼不小心一點兒?石膏重新給你打,這才暫時不給你拆了。早知道就讓你一直住醫院了。”

鍾自在只知道虛弱的笑,並沒有說話。謝醫生想說什麼,終究是什麼都沒說。秦賀嚴並沒有跟着來,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樊燦用了藥,打好石膏疼痛緩解下來後鍾自在虛軟的靠在椅子上。

樊燦本是建議住院的,鍾自在討價還價了一番後她退了步,叮囑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能受傷。

“要不要我找張牀給你休息一下再回去?”樊燦叮囑完,看着虛軟的鐘自在皺着眉頭問道。

“沒事,謝謝樊醫生。”鍾自在擠出了個笑容,搖搖頭。

“你確定自己回去?反正不耽擱是耽擱了,你就讓謝呆子送你回去好了,反正他也不忙。”樊燦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鍾自在,笑着道。

“你認識謝醫生?”鍾自在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怎麼不認識?他算是我師兄。”樊燦慢悠悠的道,“只是他是個呆子,非要去療養院那地方。”

鍾自在笑了笑,將水喝了一小杯,站了起來,“謝謝你了樊醫生,改天等你休息我請你吃飯。”

“行,回去注意。有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出了樊燦的辦公室,謝醫生竟然還在,正和幾個護士說着什麼。回頭看到鍾自在,他笑笑,道:“好了嗎?”

鍾自在嗯了一聲,真誠的道:“麻煩您了。”

“麻煩什麼,應該的。”謝呆子搖搖頭,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鍾小姐,你真不報警嗎?”

“……”

鍾自在還沒回答,樊燦就在辦公室門口叫道:“謝師兄你過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啊,我先過去一下。回去好好休息,觀察幾天,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趕緊來醫院。”

他說着匆匆的走了,鍾自在站了一下,才下了樓。天氣冷了醫院的人也特別多,電梯裡擠得滿滿的。出了醫院的大樓,她伸手揉了揉撞腫的額頭,到路邊去攔車。

明明那時候挺激動的,現在平復得竟然沒有一點兒波瀾。只是很倦,只想找個地方窩着,動也不動一下。

才走了沒幾步就見秦賀嚴的車還在原地停着,鍾自在突然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覺。她並未停下腳步,走到車旁,車門打開來。秦賀嚴沉默了一下,道:“上車,我送你回去。”

鍾自在由心底的疲憊,沉默了一會兒,道:“不用了,要是有時間,我想和你談談。”

她的眼底帶着疏離和冷漠,陌生得像是另外一個人。

秦賀嚴有些不耐,再次的重複道:“上車。”

鍾自在站着沒動,烏黑的眼眸看向了秦賀嚴,低聲道:“秦賀嚴,我們就這樣吧。我明天去你的公寓拿東西,你媽媽那邊你有辦法瞞着。如果有需要……我會配合。從頭到尾我們都是各取所需,彎子我也不繞了,我相信你也不需要點明。謝謝你哄爺爺開心。”

秦賀嚴的臉色陰沉沉的,鍾自在說完,不等他回答,直接往岔路口走去,站定,然後攔車。

秦賀嚴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動也沒動,直到許久之後,他才啪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鍾自在累得厲害,不知道滾下的時候摔到了哪兒,隱隱約約的疼痛着。下了車,她在小區門口打包了一份牛肉麪,買了一瓶水。

一隻手太不方便,上了樓將東西放在地上她才掏出鑰匙來開門。她從未那麼倦過,進門就只想倒在牀上睡個天昏地暗。

她強撐着吃了一碗牛肉麪,隨便洗洗就倒在了牀上。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枷鎖一般,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卻並不輕鬆。

她太清楚,和秦賀嚴攤牌意味着什麼。所謂的各取所需,秦賀嚴並不是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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