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紅衣女子和一個長相稍大的白衣女子挑了張桌子坐下,其他四位都站在紅衣女子身後伺候着。
“今年好多新面孔啊。”那五個道士攀談起來。
劉程、劉茂、姜信忠三人只顧低頭吃飯,此時再不言語,但耳朵卻是仔細地偷聽着周圍人的談話。
劉程從衆人談話中瞭解到,這趙家村每三年就舉行一次修仙大會,也叫仙人大會,只有少數和趙家村人建立過聯繫的修仙之人才知道,不過每到這時也有一些慕名而來的新人。
而新進來的六個女子言語不多,沒聽出什麼。
等大家都吃過晚飯,安排住處時,他們三人和那六位女客沒有房間,需要到村子裡的人家暫住一宿。
這使得這三人很是不服氣,最早來,竟然沒有房住。“你再說一遍,後院明明有那麼多間房,憑什麼我們先來的又住不得。”劉程這次不等劉茂開口,自己就壓不住了,堂堂錦衣衛,各州府衙門還敬畏三分,在這小小山村竟然屢遭戲弄。
“官爺莫急,這五位道長和趙老爺一家是事先預定的房,而五個道長就佔了四間,後院一共就五間客房,不過您放心,給你們找的村裡的房子也是大戶人家的,保證比我們小店的還好,只不過價格貴了些,您看……”
“錢不是問題,有舒適的房就行。”
“每人五兩銀子,一共十五兩,這六位姑娘一共三十兩。先把錢付了,一會讓無頭帶你們去。”
“什麼?”劉程等人氣的直咬牙,“每人五兩銀子,老闆你搶錢啊,這幾十輛銀子夠在京城買套民宅了,你是賣房還是租房啊?再說爲什麼要按人頭算,不是應當按房間算嗎?”
“一人一兩的房子也有,要知道3年纔開張一次,當然是貴了些。您看住哪種?您要是沒帶那麼多銀子,我這有個柴房,不嫌棄的話,一兩銀子,你們三個住。”
“這三位官爺,你們初來乍到,不懂這裡的規矩,在這兒駐店的確就是這麼貴,當然平日裡來就沒有這麼貴了。仙人大會期間的確就是這個價。”
劉程見那六個女子都不做聲,一直盯着他們,感覺自己很沒面子只好裝大方“好,五兩就五兩,我們又不是拿不起。”
“是十五兩。”
“給你十五兩,我倒要看看這大戶人家上好的房子有多好。”
…….
夜半三更鳥無鳴,明月高懸繞村行。
稻香四野蟲蛙唱,昏燈低暗映無頭。
哈哈,這一行人望着挑燈前行的無頭,都感到這悶熱的夏夜裡真是有種莫名的涼快。
來到一處高牆大院的門前,沒等無頭去敲門,門裡的大狗就“汪汪”地叫了起來。
無頭上前敲門,不一會兒,門就開了,一個年過半百的婦人探出頭來,“哎呀,你個死無頭,大半夜的怎麼是你來,純心向嚇死老孃啊!那個老不死的爲什麼不領路來。”
無頭不會說話,左手撓了撓後背,聳了聳肩。
“哎呦,諸位貴客裡邊請,這院子裡剛好還有幾套房,你們可以挑一下,再來晚,好房子可就都沒了。”
姑娘們挑了三間最大的屋子,劉程三人一人住一間,錢都花了,不住白不住。
男眷女眷住的並不在一個院子,而且他們發現許多屋子裡都已經住上人了。
屋子裡倒也的確講究,在輕紗屏障後面是一個木製的大桶,看來是洗澡用的。紅松精雕木牀佩輕紗蚊帳,精緻的八仙桌,竟然是一整個木頭雕琢而成,上面是青墨石玉鋪面,就連椅子都是玉石靠背的,牀兩邊各放着一個落地仙鶴燈,鶴嘴裡叼着紅紗罩燈,鶴背上點着特質的薰香。
這在京城裡,恐怕也只有官宦人家才用得起這些,這山野鄉村有這麼一戶人家,難不成是退守田園的官員?
“客官可要洗澡嗎,可有要換洗的衣服,我們前院門房有上好的衣服賣,您可以看看。”一個家奴在門外問道。
“洗澡,洗衣服另要錢嗎?”劉程問道。
“客官說笑了,三餐都含在住宿裡了,洗澡怎敢還要錢,不過買衣服或其他用品是要的。”
夏天裡洗個熱水澡,真是件爽事,於是告訴了劉茂與姜信忠,還是不洗白不洗,換下來的衣服也交由下人去洗。不一會兒兩個家奴就把熱水挑來。
洗了澡,涼快不少,但劉程躺在牀上卻輾轉難眠,心裡盤算着明日該如何如何。
天快放亮時,才逐漸入夢,忽聽得有人敲門。“誰呀?這麼早。”
“該起來吃早飯了。”一個女子輕柔的聲音很是甜美。
劉程睡眼朦朧地打開房門,見來人一身白衣,正是昨日六位女客之一,且是白衣女子中最漂亮的那位,而早上可能是下了大霧,院子裡的景物都看不清,只能看清眼前的這位女子。
“姑娘有事嗎?”
那女子也不說話,進屋反手將門一關,倒在劉程懷裡,“公子救我,我叫無暇,見公子相貌非凡,定有仙根,有意投靠,不知公子可願收留。”說着這自稱無暇的女子就要寬衣解帶。
劉程雖然年過三十但至今未娶,但也自認是正人君子,怎受得了這個。“姑娘說哪裡話來,使不得、使不得,你有何難處說來就是,何必如此。”
那女子跪下,香肩裸露,泣不成聲,向劉程哭訴:“我乃是碧雲洞仙子,師從赤巫聖母,不想被月神宮的仙人所擒,挾持至此,還望公子搭救.......”。
無暇話未說完,其身後竟開出一輪明月,一隻女人的大手將她一把擒去。
劉程呼喊間,不由得驚醒,原來自己做了個夢,但是自己爲什麼會躺在地上,而不是在牀上呢?並且渾身都溼透了,感到有些微涼。
遙望窗外明月夜,
幾度風來幾度寒。
都說仲夏夜無盡,
難得悠悠閒暇歡。
劉程感嘆自己已過了而立之年,尚不能成家立業,有愧於先祖啊!
看到人家姑娘俊美,自己夢中就下意識地夢到,還一直標榜自己是正人君子呢,可是內心深處和凡人一樣皆是七情六慾,可笑、可笑,自己竟能做出如此淫巧之詩,怕是回京之後該找個媒婆問問終身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