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笙在曼陀山莊小住幾日, 看得虛無醉段焉兩人情意綿綿,心中更是鬱悶不已。這日楊笙打坐入定,不知爲何心生生出幾分不安, 不了一卦知是郭襄處出了變故。
楊笙祭出飛劍趕到襄陽, 卻不料被人擋在門外, 衆人滿臉怒氣惡語相向。
郭芙仗劍厭惡的道:“楊笙, 你還有膽子來?”
楊笙挑眉, 不知道哪裡得罪郭芙了。
“楊笙看你人模人樣的,想不到卻如此不知廉恥,自甘下流。”
楊笙的視線掃向耶律齊大武小武, 衆人眼中是不加掩飾的鄙視厭惡。
難道是東窗事發?楊笙心中暗道不妙,但除了郭襄與黃蓉, 她素來沒把郭家的人放在眼裡, 一挑眉執劍硬闖了進去。
“站住!”前方傳來一聲厲喝。
楊笙停下腳步, 見郭靖黃蓉兩人擋在前面,郭靖滿臉怒容全身發抖, 黃蓉則是傷心中隱含擔憂。
郭靖道:“楊笙,你把郭府當成什麼地方,你眼中還有沒有我和你郭伯母?”
“我要見郭襄。”楊笙沉聲道。
“你!”郭靖聽的郭襄兩字氣血攻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挺挺的就要倒下去。
“靖哥哥!”黃蓉驚呼, 眼疾手快扶着郭靖, 看了楊笙一眼搖了搖頭, 道:“楊笙, 你好自爲之。”
楊笙呆立, 郭靖郭芙眼中的厭惡,耶律齊等人的不屑, 黃蓉的憐憫刺痛了她。她不過是愛上了郭襄,與郭襄兩情相悅,爲何這些平素俠義爲懷的人會視她爲洪水猛獸。
楊笙默默離開郭府,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她本就是偏激桀驁之人,又性情剛烈,一生順風順水,從來不覺得愛郭襄有和錯,今日卻被人如此厭棄,再加上擔心郭襄,胸中涌起一股暴虐之氣,彷彿看每一個人都不順眼起來。
楊笙手中的無雙劍跳動,她知道此刻很危險,如果道心失守,輕則變成大魔頭,重則灰飛煙滅。楊笙御劍飛行來到城外,找了一處僻靜之地打坐,希望能靜心凝神。
黃蓉看着郭靖滿頭花白的頭髮,明白郭靖一生也不容易,但他爲何不能體諒一下郭襄。郭靖算得上一生悽苦,未出生就已喪父,少年喪母六位師父遭奸人所害,他並非聰慧之人,原本也沒有多大的志向,卻爲這大宋朝殫精竭慮,到老年還要爲兒女操碎了心。
黃蓉道:“靖哥哥,你可是怨我幫襄兒隱瞞你。”
“哎!蓉兒……”郭靖長嘆一聲,他這一生還未曾對黃蓉發過脾氣,可這麼大的事情黃蓉卻幫郭襄隱瞞下來。
黃蓉道:“靖哥哥,十年前我確實知道襄兒要同楊笙私奔,可我以爲她們之間不過是姐妹情誼,等過兩年襄兒就能認識到自己的感情,沒想到這一過就是十多年,襄兒還是非楊笙不可。”
郭靖看了黃蓉一眼,黃蓉名顯示在爲自己和郭襄開脫,蓉兒那麼聰明過人怎會看不出郭襄是真的愛楊笙。
黃蓉見郭靖沒有再發脾氣道:“襄兒自小沒有玩伴,楊笙人極聰明有漂亮又能玩,兩人關係好事正常的。襄兒和楊笙都是至情至性的人,想想我們年輕的時候,現在事情已經成這樣,不如成全了她們。”
郭靖臉一沉,“這不可能。我們郭家和她們楊家都丟不起這個臉。”
幾日來黃蓉被郭靖和郭襄搞的疲倦不堪,現在聽到郭靖這樣的話心中生出幾分火氣,“丟臉?是臉面重要還是女兒的幸福重要?”
黃蓉憤憤離開來到郭襄房中,見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郭襄正面無表情的靜心打坐,一身青衣穿在她身上,更顯得她纖細如竹,整個人看起來似真似幻,好像要飄然欲仙。
“媽媽!”郭襄睜開眼睛喊道。
黃蓉看着郭襄的樣子心疼的道:“襄兒,不要與你父親慪氣了,還是吃點東西吧!”
郭襄輕笑,“我不餓,修道之人餐風飲露,三月不食也屬正常,何況我才三日不食。”
黃蓉心中嘆息,婦女倆同樣倔強,最終一定傷人傷己。
“楊笙來過了對不對?我感覺到了她的氣息。”郭襄道。
黃蓉點頭,“你們這有是何苦?”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爲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郭襄起身來到窗前,看着窗外百花盛開,縱聲唱到。
黃蓉聽着熟悉的歌聲想到李莫愁,李莫愁一生爲情所苦最終導致性情大變,最終中了情花之毒死在火海中。
郭靖也聽到了郭襄的歌聲,回想起李莫愁縱聲火海的那一幕,再想到郭襄心中一軟。
黃蓉想到郭襄縱身火海中的場景,頓時癱坐在椅子上,“襄兒,不要做傻事啊!”
郭襄嘆道:“沒有了楊笙,生又何樂,死又何苦?”
“襄兒!”黃蓉抱着郭襄,“你不要讓娘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可是媽媽,我心中難受。”郭襄只覺得心中空空的,感到寒冷刺骨。
黃蓉拍着郭襄的後背安慰道:“襄兒,我會勸你爹爹的。”
楊笙一時想到與郭襄分離,一時想到衆人鄙視厭惡的眼神,她只覺心緒難平,胸中鬱氣難以發泄。
楊笙縱聲長嘯,嘯聲震動山林,傳出很遠,手中無雙劍脫鞘而出,飛上雲霄擾的風雲變色。
郭襄聽見楊笙的悲痛的嘯聲心中更是悲痛欲絕。難道真的是她錯了嗎?她不應該告訴爹爹姐姐,可是她不同楊笙想遮遮掩掩一輩子,她只是想與楊笙正大光明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