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着勃勃生機,小道上開滿鮮花,郭襄翩然從鮮花中走來,在指尖升起淡淡的青綠色的光芒,一朵朵鮮花如射向紫靈子。
紫靈子眼睛一亮,顯然郭襄這一招是對步步生蓮領悟。郭襄踏步而來,就像花叢中的精靈,紫靈子雙手結印一道火龍迎向花朵,朵朵鮮花消失在空氣中。
郭襄一招不成,深情肅穆雙手結印,一輪明月升起照亮當空,月光下下一池清水盪漾起粼粼波光,一株青蓮在水中緩緩綻放。
“幻術!”紫靈子沉浸在月下青蓮的美景中,鼻中彷彿聞到一股撲鼻冷香。紫靈子臉色微變收斂心神,素手一動輕舞拂塵,一隻火鳳凰沖天而起,要衝出郭襄的幻境。
郭襄靈動的雙眸中露出笑意,青蓮隨風搖曳蕩起陣陣漣漪,火鳳凰頓時消失無形。郭襄手印一邊,然一池清水演變成大海,紫靈子一個人孤獨的困在大海中,明月變成烈日,青蓮變成兇獸像紫靈子襲來。
紫靈子變得認真起來,拂塵舞動飛出一隻只蝴蝶,蝴蝶揮舞雙翅要飛出大海。
郭襄皺眉臉色蒼白,大海上驚起無數波浪,幻境眼見就要破碎,她一咬牙大海劇烈翻滾要把蝴蝶湮沒。
紫靈子失去了一貫的優雅,蝴蝶變成青鸞鳴叫着以一往無前的氣勢衝出幻境。紫靈子抑制不定內心的驚訝,郭襄天生道骨,對道法的領悟無以復加,一招月下青蓮生在她手中出無數變化。
紫靈子見郭襄心神受損,卻還倔強站立,把脊背挺的筆直,像懸崖上傲立的松柏。紫靈子手指一動,一道純淨得真元射出郭襄體內。
郭襄幻術的變化之法是像桃夭學的。桃夭的幻術天下無雙,他的幻術可以化無形於有形,讓人分不清真實與虛幻。那從天飄落的朵朵桃花像利劍無堅不摧。
郭襄運起真元調息,半晌傷勢全好,對紫靈子行禮道:“多謝師父教誨。”
紫靈子道:“襄兒,你青蓮道訣第一層領悟了多少?”
郭襄低頭,“弟子慚愧,青蓮道訣只領悟了不到兩層。青蓮道訣博大精深,弟子每多對道的領悟加深一分,就越覺得得青蓮道訣的浩淼無窮。”
“襄兒,很好!”紫靈子聞言大爲欣喜,郭襄不光資質上好,更重要的心性純潔有如赤子,她甚至可以想象有一天郭襄成就無雙道術。
紫靈子取出一枚玉簡,“這裡有一些小法術,雖然是屬於旁門左道,但在有的時候很有用處,你拿去學一下。”
紫靈子又向郭襄講解了一陣大道之法,郭襄只覺靈臺清明受益無窮,以前很多晦澀難懂之處豁然開朗,郭襄又向紫靈子請教了幾個修行中的疑問,待到完畢之時已是晌午時分日照當頭。
紫靈子起身笑着對郭襄道:“襄兒,你留下來陪爲師用膳。”
“好!”郭襄欣然道。
紫靈子帶着郭襄緩行在竹林小道上,小道兩旁是繁盛的青草與盛開的鮮花,和煦的陽光透過竹林灑在林間,四周顯得幽靜靜謐,兩人耳中聽見流水聲,轉過山坳前方的景色豁然開朗,山林中金黃的樹葉夾雜在翠綠中看起來五彩繽紛,一條瀑布玉龍般從懸崖上落下,濺起的水珠形成濃濃霧氣,瀑布前掛起一道彩虹。
紫靈子帶着郭襄走進雅舍,兩個童子奉上清茶,紫靈子看見郭襄的神色無不自豪的道:“襄兒,我這裡的景緻不錯吧!”
“很好!”郭襄道,“精緻而不失大氣,幽靜卻又不悽清,一景一物自成一方天地。”
郭襄深呼吸,一股清香騰起,讓人精神一振。郭襄忍不住問道:“師父,這時什麼茶?好香!”
“這是蓮心茶,採自青蓮峰絕頂之上的蓮池,喝此茶有洗滌神魂的功效。”紫靈子指着桌上的清茶笑道。
“術法,小道爾。可惜衆生本末倒置只看得到小道而忘記了長生大道。天知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青蓮道訣,講究的是天人合一內外兼修,內修其神,外修紫府。神如青蓮,出淤泥而不染,灼灼其華,芬芳四溢……”
紫靈子舌燦蓮花娓娓道,雙眸亮如星辰,全身上下散發着一種仙道氣韻,讓人不由自主的沉下心神。
郭襄心神動,彷彿看見一個全新的世界,卻又徘徊不得其所。
紫靈子見郭襄神色知她有所感悟,她靜靜的飲了一口清茶,望着遠山青蔥中點綴着紅葉,猶如翠玉中的一絲血紅。
“姑姑!”
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郭襄從那種玄妙的境界中醒來,她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起身想看一下究竟是什麼人聒噪破壞了她的頓悟。
一個錦衣男子面帶笑容施然走向雅舍,男子身材修長墨般的長髮束起,面如冠玉劍眉星目,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
紫靈子佯裝生氣的責難的道:“趙彥青,你不能安安靜靜的來嗎?一來就打擾我徒弟悟道。”
“姑姑,我這還不是想你了嗎,我閉關已經快半年沒見姑姑了。”趙彥青對紫靈子深深作揖賠笑道。
“就你滑頭!”紫靈子笑罵道,眼神中難掩寵溺之情。
“姑姑這位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吧!”趙彥青見紫靈子不生氣了,轉身望着郭襄笑道, “趙彥青見過師妹!”
“嗯!”紫靈子點頭,“襄兒還未正式拜入我們下,等到來年上元節廣邀同門,在紫竹峰上正式收襄兒爲徒。”
“那侄兒就先恭喜姑姑了。”趙彥青嬉笑着道,他拿出一塊玉髓道:“這是一點小禮物送給師妹。”
“謝過師兄。”郭襄接過玉髓謝了趙彥青,心中卻對空有一副好皮相輕浮油滑的趙彥青生出幾分不喜。
紫靈子慈愛的道:“彥青,這次閉關收穫怎麼樣?”
趙彥青黯然的搖了搖頭,“我也停留在築基大圓滿塊十年了,這次沒有突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郭襄見趙彥青與紫靈子相談甚歡,“師父師兄,郭襄先行告退。”
“好!”紫靈子點頭。
郭襄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趙彥青收回目光,看見紫靈子似笑非笑的瞅着他,“姑姑,郭襄可有道侶?”
紫靈子皺眉想起那日郭襄在紫竹林中黯然神傷的模樣,“彥青,你就死了這條心,襄兒早就心有所屬。”
“可侄兒對郭襄是一見傾心。”趙彥青笑道,顯然並沒有把紫靈子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