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妖惡狠狠的瞪着九方天,眼睛裡都能噴出火來。
九方天現在的眼睛裡,何嘗不是怒火爆棚?
龍心見九方天看向自己的一雙眼睛飽含憤怒,活生生的像要殺人似的,心中雖是不解,表面上還是做出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沒有理會“莫名其妙”的九方天,而是看向恨不得衝過來一把掐死九方天的石妖,冷漠問道:“我問你,魔道六大派這次進攻鶴仙門是不是受了域外神族的指使?”
哪知石妖根本就不理會龍心,一雙眸子仍是盯着九方天。看石妖的樣子,可以想象要是石妖沒被龍心用練氣禁錮了身體,他一定會立馬衝上來跟九方天拼命。
“她知道的還沒有我知道的多,你拉她下來除了暴露我們的行蹤外,一點用都沒有。”九方天強壓住心中的怒氣,眼睛微眯的看着龍心道。
“我問你話呢,你最好回答我,我先前的話可不是嚇唬你,要是你再不張嘴,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龍心並不理會九方天,而是盯着石妖,一身練氣向石妖逼了過去,無形中向石妖施加着壓力。
石妖的身體開始輕微顫抖,臉色也憋得漸漸通紅起來,額頭上出現了汗珠,但她好像對自己的處境沒有感覺似的,只是盯着九方天,咬牙切齒,“這次我一定會殺了你!”
“回答我的問題!”龍心暴喝一聲,全身的練氣猛然加強了幾分,這一次,石妖已經不能站直身體,汗如雨下。
但她的雙眼仍是固執的看向九方天,全身的任何一個部位的表現無不在顯示着她對九方天的怨恨和致九方天於死地的決心。
三人開始了一場尷尬的對峙。
九方天索性雙眼一閉,懶得再理會面前的兩個女人,自顧自的思考起後面的出路來。
驕傲的龍心,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尤其是在比她弱的人面前,雖然九方天才是這次行動的主導者,但是龍心心中未必肯承認九方天的這個地位。剛纔龍心突然現身抓回石妖,繼而又對九方天的提醒不理不顧,這已經說明了龍心心中的想法。
她根本就不相信九方天。
既然如此,九方天也就懶得再跟她囉嗦。
而石妖,表面上對龍心視若不見而唯獨對九方天一臉苦大仇深的摸樣,這也是假象。石妖的用意也很明顯。一者她不會回答龍心的問題,纏上九方天只是個幌子,先前在金邊事件中石妖那麼果斷的沒有找九方天決鬥,現在也不會。二者,她無非是有意將龍心的注意力引到九方天身上,還有點隔閡九方天與龍心的意味。
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石妖,養尊處優天賦異鼎的龍心,兩個人都不是九方天願意招惹的,因爲麻煩。
“放肆!”龍心終於再也無法忍受石妖對她的一再藐視,練氣再次暴漲,石妖慘哼一聲,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龍心施加的練氣壓力,跪了下去,雙手撐在地面上。
要不是想着要完成門派交代的任務,龍心早就對石妖下了殺手,忍到現在已經超乎了她的極限。在龍心心中,石妖你一個魚肉焉也敢在我刀俎面前逞骨氣?
“龍心,住手!”九方天也是終於忍無可忍,一道練氣爆出,打消了龍心一部分的練氣。九方天這一擊乃是在極度憤怒的狀態下擊出,一出手便是達到了五萬馬之力,震得龍心的手掌一偏。“明知人不畏死,你還要以死懼之,有用麼?”
龍心吃了九方天的虧,更重要的是折了面子,心中大怒,本就對石妖的表現極爲不滿的龍心,這下也顧不得九方天與自己腳踏同一條船,飽含練氣的一掌將九方天,厲聲道:“你竟然幫這個魔道妖女?你腦子進水了?!我殺了她又怎樣?這樣的人死一個是一個!”
“老子放你孃的屁!”已經極久沒有發怒的九方天大罵一聲,“你除了殺人,除了意氣用事還會點別的什麼?咱們是來辦事的,不是來殺人的!你才腦子有病,就知道殺殺殺!”
石妖看着九方天和龍心翻臉,眼中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色彩。但是這抹色彩一閃即逝,隨即是濃郁的疑惑,再看向九方天的眼神中,多了一絲不解,也多了一絲朦朧的意味。
“你……”龍心氣急,手指着九方天,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最終,她的手中蓄積了一團練氣。
看樣子,她是準備大開殺戒了。
“使者這邊走。”就在地表下衆人之間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地表上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
九方天和龍心一聽見這聲音,立即收了已經蓄積的練氣,龍心將禁錮石妖的練氣也趕緊撤了,不過換了一把劍搭在她脖子上。
龍心的這個結界,可以聽得見外面的聲音,但是外面的人一般而言卻不會察覺裡面的動靜。但這只是一般而言,面對煉仙級的頂級強者,什麼情況都增添了許多不確定因素。因此龍心等人也不敢大意。
石妖看了將劍架在她脖子上的龍心一眼,嘴角撇了撇,扭過頭去不再看她。
地表上,三人談着話進了石室。
九方天等人凝神靜氣。
好在龍心突出去的時候造成的那個缺口已經被她不知用什麼方法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如此一來倒也不怕三人一眼便發現什麼。
“破天,妖兒呢?”石破天可能是看到室內無人,開口問道。
“剛纔還在這兒呢!這小妮子,估計又跑出去找那幾個鶴仙門的奸細了。我去找她回來。”小破天走進來說道。
石破天揮了揮手,示意小破天快去。小破天告辭了一聲,轉身走了。
“使者隨便坐吧。”小破天走後,石破天朝一個身穿黑袍將一身遮得嚴實幾乎看不清面目的人說道。
九方天等人看到這個身着黑袍被石破天稱爲“使者”的角色,心頭都是一震,一個念頭冒出腦海:“莫非這就是域外神族的使者?”
石妖從結界中看到這個黑袍“使者”的時候,眼中也是一亮,想必她之前也未見過這個人。
“這次進攻鶴仙門的初始目的已經達到,魔道弟子也差不多都回到了這峽谷之中,盟主爲何遲遲不肯開啓傳送陣回去?”身着黑袍的“使者”開口了,聲音倒是與一般人類毫無二致,只是語氣中透露的淡淡不滿顯而易見。
“使者應該知道,這個傳送陣只能傳送兩次,再要啓動它便需要一年的時間進行維護後,而現在,我魔道還有許多弟子尚未回到峽谷之中,因而我們不得不在等些時日。”石破天聽了黑袍“使者”的抱怨後,不以爲意,一通話說的毫不含糊。
“盟主,恕我直言,魔道六大派這次舉十萬大軍前來進攻鶴仙門,損失一些個弟子時在所難免的事,盟主又何必掛懷?但若是因爲這小小的一部分掉隊弟子而耽誤了行程,被鶴仙門尋得此處,那損失可就大了!”黑袍“使者”道。
“哼!”石破天聽了黑袍“使者”的話,不僅沒有妥協,反而冷哼一聲,神色不悅道:“說的輕巧,感情不是自家的兒子死了就不知道肉疼!這些弟子都是我魔道六大派的精英,豈是說捨棄就捨棄的?若是戰死倒也罷了,但若是因爲遭到門派的拋棄而被敵人斬殺,我魔道六大派的風骨何在?以後我魔道六大派還怎麼招收門徒,發展壯大?”
聽到這裡,九方天不着痕跡的搖了搖頭。黑袍“使者”的話就算是放在鶴仙門那也是合情合理,爲了很小一部分人的利益而將整個全局置於危險之境確實是不明智的做法,何況這麼做的還是這麼被仙道十門所不恥的魔道門派?這石破天到底是婦人之仁還是真的對門派弟子如此看重?
這時,石妖冷哼了一聲。九方天朝她看去,石妖卻已經扭頭看向別處。想來剛剛九方天那微小的搖頭動作和略帶不屑的眼神是被石妖看在眼裡了。
石妖這麼一番表現,九方天心中反而更加迷惑了。看石妖的表情,明明就是對自己的行爲的唾棄嘛,難道是破天的這個做法在魔道六大派中真的很平常或者說很正常?
“婦人之仁!”黑袍使者冷哼一聲,頓了頓,估計是不想與石破天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畢竟魔道大軍的指揮權在人家手上,自己雖是幕後推動者,但對這些魔道弟子卻沒有什麼存在感可言,於是緩了緩語氣道,“那盟主還想在此逗留多少時日呢?”
“兩天。”石破天道。
“兩天太久,一天。”黑袍“使者”討價還價道。
“一天半,不能再短了。”看來石破天也不想與這個黑袍“使者”將關係弄僵,退了一步,語氣堅定道。
黑袍“使者”遲疑了一下,肯定道:“好,就一天半!”
石破天滿意的笑了兩聲,繼而詢問道:“這次我們魔道六大派首攻鶴仙門,往後肯定會受到他們的報復,說不定那些自以爲是的仙道十門也會來找我們魔道六大派的麻煩。所以我想問問,神族答應我們的援助,什麼時候能到?”
地表下的幾人聽到這裡,臉色都是一變,果然,魔道六大派背後有域外神族的支持。龍心在聽到這句話後,毫不猶豫的拿出一個玉牌,向其中注入了一絲練氣,那玉牌玉光一閃,竟然發出了一絲輕吟。
九方天一見龍心這一連串的動作,心中大驚,饒是定力異於常人臉色也是瞬間蒼白,全身涼了個透!看了小怪一眼,見他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反應。二人再看向龍心時,眼中充滿了赤裸裸看白癡的憤怒!
這個玉牌九方天自然知道是什麼東西。玉牌名爲“承印牌”,是一種專門記錄現場所發生一切情況的靈器,兼有感應已存儲信息相似信息的作用。這塊玉牌,當然是臨行時門派掌教交給龍心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記錄他們這次出來查探到的魔道六大派與神族勾結的證據。
若僅僅是如此,龍心此舉倒也是理所應當,但問題是,這塊玉牌需要練氣催動,而且一旦往裡面注入了練氣,玉牌在啓用的過程中便會一直持續發出練氣感應!
這不是找死麼?
頭上可是一個煉仙級的頂級強者!
九方天連忙伸手,想要奪過玉牌,不料被龍心一掌推開。龍心這一掌是在九方天有突然行動的情況下出自本能的反擊,因而又帶上了練氣!
完了。
這是九方天此時腦海中唯一的念頭。
“這個你放心,你們這次行動既然達到了預期目的,我神族的援助自然不會打折扣,只要你們返回萬魔域,用不了幾天,我神族的援助自然就到了……”黑袍“使者”說到這兒,忽然臉色一變,看向九方天等人潛伏的地方,大聲喝道,“什麼人?”
龍心一愣,心道糟糕。正準備驅動結界逃命,但爲時已晚,石破天幾乎是在黑袍“使者”大喝一聲的同時,已經一掌劈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