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皓軒估計也沒想到蘇季菲敢這樣罵他,一張俊俏的臉孔漲得一會青一會白,眨眼睛就交替了好幾種顏色,最後竟是愣了足足有半分鐘,才齜牙咧嘴握緊拳頭朝她咆哮道:“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和朝廷對着幹了?”
蘇季菲冷冷一笑:“別的事情我不好說,但就我這事吧……難道你還不想承認?”
“我……”一向囂張狂妄的少年王爺難得語塞。
蘇季菲咄咄逼人道:“我雖不是官門中人,但是我父親在朝爲官,我們也就是官員的家屬,你爲了一己之私,收人錢財,謀害官員的家屬,這還不算和朝廷作對嗎?”
“這……”闕皓軒臉色漲紅,竟然被磕得無言以對。
蘇季菲冷酷道:“王爺,若是我一狀告到皇上那,身爲青虎幫大當家的你,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要鬧到告御狀這麼大的事?喬二爺瞬間嚇到了,拉着蘇季菲勸道:“菲兒,你看這事都過去那麼久了,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事咱們就這麼繞過去了,以後都別再提了?”
本來是行的,但是這聲‘菲兒’……蘇季菲惡寒了一下。
“不行。”
闕皓軒惱羞成怒道:“喬任宵,你別求她,她想告御狀就隨她去,你這樣求她,她還當真以爲我闕皓軒怕了。不就是御狀嘛,還不就是跟我哥打小報告,別說這事她說出來沒人信,就算我哥相信了那又怎麼樣?我可是他弟弟,他敢拿我怎麼樣?”
他是不敢拿你怎麼樣,但是他可以拿其他人不怎麼樣!你這個只會啃豬蹄的白癡。
喬二爺……不,喬任宵用眼神狠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祖宗,求你閉嘴行嗎?”
闕皓軒不滿道:“本來就是!”
蘇季菲瞥及他,冷笑:“真是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跟豬堪稱一比,青虎幫的衆兄弟跟了你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倒血黴,悲哀啊。”語畢,她果斷轉身就走。
兩位元老級的兄弟抖了下,面面相覷,心道不會真是要大禍臨頭吧?
闕皓軒這下真能忍,就成神了,唰啦一聲,就動作利落地拔出原本擱在桌子旁邊的佩劍,劍端指着蘇季菲厲聲道:“罵完人就想走,沒門,我青虎幫豈是你這種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今天九爺就拿你的血來祭劍。”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蘇季菲清亮的眸子閃過冷冷的笑意,打架她可從沒有怕過。
自宴會上的一場較量之後,現在整個永安皇城再也沒人會把蘇季菲當成一個嬌弱女子對待了,闕皓軒當時就在場,目睹了整個戰鬥過程,蘇季菲有多少能耐,他心裡清楚,當下不敢有一絲鬆懈,運足了十成的功力,腳下一蹬,踩着木桌就揮劍而去。
眨眼的功夫,蘇季菲就已經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的對戰狀態,目光冷冷落在劍端,心裡冷靜地計算着距離,以及怎麼在躲去這一攻擊後還能立刻做出反擊。
“住手!”
就在闕皓軒泛着寒光的劍刃,距離蘇季菲門面只有兩三釐米距離的時候,喬任宵突然衝出來,以掌風打偏近在咫尺的長劍,然後腳下交錯,反手就扣住闕皓軒握劍的手腕,另一隻手以掌代拳,打向劍柄的頂端。
闕皓軒握着劍柄的手感到一震,長劍就像有生命一般,掙開他的束縛,筆直地射向前方,狠狠地扎進前方的樑柱。
見劍尖足足埋入了三四釐米,蘇季菲臉色微變,心道喬二爺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測,之前兩人交手數次,看來都是對方有意放水的結果,心下頓時有些糾結。
“都是自己人,打什麼打。”喬任宵滿臉怒容,生氣地對闕皓軒道。
闕皓軒指着蘇季菲,像個大頑童一樣執拗道:“她罵我二世祖。”
蘇季菲不以爲然,聲音涼涼道:“是你先罵我麻煩精的。”
闕皓軒氣道:“你就是個麻煩精,難道我還罵錯你了!”
蘇季菲額頭青筋突起,握拳道:“王爺,罵人總得有理由吧?我與你,說穿了也就是幾日前在皇宮裡的一面之緣,你我之間從未有過交集,我應該沒有得罪過你吧?”雖說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這個白癡要是不能說出一個有力的理由來,她纔不管對方是九王爺還是青虎幫的當家人,非得給他一頓好看不可!老孃生出來不是給人罵的。
闕皓軒的眸子閃現怒火:“你得罪的人不是我,是我三哥。”
蘇季菲驚呆:“三王爺?”這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喬任宵同樣一臉好奇。
闕皓軒憤恨地瞪着她,指責道:“蘇季菲,我罵你麻煩精,纔是真真的便宜你了。你就是個恩將仇恨的白眼狼,枉費我三哥救了你這麼多次。”
“嗯?”蘇季菲臉露疑惑,他這話是不是反過來說了?到底是誰救了誰,請說清楚好嗎!
闕皓軒無視她一臉的不滿,繼續道:“你被你家那個兇婆娘欺負的時候,是我三哥出手救你,當時如果不是他,你的後背肯定這會都給鞭子抽爛了。”
鞭子?蘇季菲細細想了一下,家裡也就蘇瓊玖會,而且出發到白馬寺的前一天晚上,蘇瓊玖是來找過自己麻煩,當時就有神秘人出手相助,難道……
蘇季菲面色驟變:“這是他親口告訴你的?”
當然不是,他三哥纔不大嘴巴,是鳳磷告訴他的。不過這些她不需要知道。
闕皓軒繼而又道:“還有你大難不死,被流言蜚語纏身的事,也是我三哥暗地裡找雅雙幫你擺平的。否則你以爲以外面那些人迂腐的程度,會突然間就想通了?作夢!”
這事蘇季菲知道,只是如今再聽別人提起,她心裡還是仍然有些激動……
闕皓軒哼的一聲道:“還有這次比武的事,你以爲哄那阿士達簽下一張生死狀,就真的萬事大吉了嗎?你知道因爲這事,我三哥在背後替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你倒是一下子出氣,一夜成名了?我三哥呢,幫了你,連半個字都不讓人提。”
蘇季菲感覺喉嚨有點幹,額頭不知是心虛還是怎的,竟滲出薄薄的一層冷汗:“闕修堯不是說沒事嗎?他說苗疆王肯定不會爲了一個奴才而挑起兩國戰爭的,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闕皓軒冷笑道:“苗疆王是不可能會爲了一個奴才而挑起兩國戰爭,但是你當衆讓他們這麼丟臉,他們會放過你纔是真正的奇怪。實話告訴你,當天晚上,宴會一結束,古尼帕那個卑鄙小人就通過關係找到天羅煞門,找殺手劫殺你,要不是我三爺讓我帶着暗衛在蘇府一連守了幾個晚上,幫你趕退了三幫人,你以爲你現在還有命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