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驚訝的發現,這兩個地方分別來自不同的方向。一處是苗疆國古帕尼王子的房間,一處是寧珂的房間。
而寧珂的房間,就在英恪的隔壁。
當天英恪出事後,閻華第一時間就去徹查他的房間,結果一無所獲。也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打消英恪有可能在驛館被害的念頭,而固執的以爲他是在外面遇害的。直到闕修堯提出拋屍地點這個有效的證據,他纔再次相信人有可能是在驛館內被害後,再移屍到其他地方去。
因此當他聽到有發現時,心頭猛然一陣巨震。
像是過了許久一般,耳邊才響起闕修堯清冷而鎮定的聲音:“走,去看看。”
這道聲音彷彿一道雷般,在靜默的衆人之間炸響了起來。
在古帕尼王子的房間,發現的是一件染有血跡的衣服,上面的血跡大部分都被洗掉,只剩下一點淺淺的痕跡。而寧珂的房間則是發現了多處劍痕。
對此,寧珂的解釋是:“我不是說了,我那天午覺醒來後覺得無聊,所以就在房間練了會劍舞嗎?你們不要告訴我,你們不知道什麼叫劍舞吧?既然是劍,那麼難免會劃到,留下一點傷痕,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語氣十分囂張,讓人很不舒服,閻華聞聲眉頭蹙緊,眸底染上幾分厭惡之色。
不過寧珂的話,倒也證實了她會武功之事。
蘇季菲不着痕跡朝闕修堯遞了個眼神,後者遞給她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
她這才安心蹲下身子,手指摸了那幾道劍痕道:“據我所知,劍舞用的短劍都是經過特別製作的,劍柄和劍體之間也有活動裝置,可以讓表演者在表演的時候自由甩動,做出旋轉等幾種漂亮的動作,而爲了避免表演者在練習中不小心傷害到自己,所以這劍體並沒有經過開鋒,根本就沒辦法弄出這樣尖細的劍痕纔對。”
聞聲,寧珂皺眉瞪了她一眼,滿臉難掩輕蔑之色:“你懂什麼,我們東盛國不管是男子或是女子,本身都愛習武。而我父王又是武將出身,更是希望我們繼承他的衣鉢。所以在這方面,他對我們的教管是嚴厲。我的幾位兄長皆身手不凡,而我因爲並不怎麼喜歡舞刀弄劍,所以時常偷懶,又是女子,父王對我的要求也就低了許多,在幾位兄妹裡面我武功是最差的一個,但是要自保卻綽綽有餘。像劍舞這點小水平,我怎麼可能會拿把假劍去練呢,要練自然也拿真劍了。”
蘇季菲聽完她的話後,有點意外,擇重點問:“這麼說,郡主也有自己的劍了?”
閻華也道:“可否一看?”
寧珂面色頗有不悅,但還是讓侍女把劍拿過來了,李立拿着劍對比了幾道劍痕,發現這些劍痕確實這把刀弄成的。
“怎麼樣?現在你們還懷疑我嗎?”寧珂說完,冷哼一聲,表現略顯不屑。
至於古帕尼王子這件染血的衣服,他的解釋更簡單:“前幾天跟他們玩劍時,不小心被劃傷的,不行嗎?”他指着自己的幾個親信。
閻華道:“王子,是否……”
“得得得,不就是要看傷口吧,我給你們看就是了。”說完,他手搭上領口就把衣服扯下來一角,身子一轉,一道大概有五釐米左右的劍傷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閻華走近一看,發現傷口已經癒合了,正開始結疤,算起來應該是四五天之前傷的。
“敢問王子,你肩膀這道傷,是什麼時候有的?”他眸底亮光一閃,聲音瞬間一厲,“可是英恪被害當天?”
古帕尼王子怔了下:“沒錯,你怎麼知道的?”說完,他就把衣服拉好,回過身看着閻華的眼睛道:“人倒黴起來,真是喝口水都能塞牙縫,那天回來後心情不是很爽,就找他們陪我們練練了,誰知道一個不留神,就被這個傢伙劃了一下,要不然看在他跟我那邊多年,又是忠心耿耿的份上,我早一劍把他解決了。”
說着,他擡腿踢了最靠近門邊的那個親信一腳,男子立即跪下來求道:“王子饒命!”
“滾!看見你,我就沒好心情。滾滾滾。”古帕尼不耐煩道。
親信應了聲“是”,然後屁滾尿流地往外跑。
闕修堯和閻華、蘇季菲三人看到這裡,都沉默了。
一般來說,門口負責站崗的衛兵就有兩個人,還有一組專門負責驛館的安全,大部分的時候都會各處巡視,不會固定停留在一個地方。
爲了證實闕修堯的推敲是不是正確,這一次閻華打算親自盤問當天負責大門口值勤的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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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衆人都走後,闕修堯發現只有蘇季菲沒有走,樣子像是在思考,不禁朝她走了過去。
“你在想什麼?”
蘇季菲在下巴點了兩下後才道:“我在想,我們可能忽視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闕修堯眉目微動,道。
蘇季菲道:“這些人看起來,表面上看起來個個都有不在場的證據,但是這些證據又明顯存在着漏洞。因爲他們所能證明自己的,全部是他們自己的人,除了個別少數有他人能證明以外。就拿這個苗聖國的蒙扎娜多公主來說吧,她說她自己睡了一下午,門口有人看着,可問題是裡面的情況沒人知道啊。就好像我早上,明明我人在你們那裡,可是守在外面的人卻一直以爲我在房裡。”
闕修堯聽得很仔細,就算蘇季菲的聲音已經停了下來,他也是一個眼神掃過去,像是在鼓勵她繼續,並沒有開口插話。
得到鼓勵的蘇季菲瞬間自信了許多,繼而又道:“而且殺人,往往沒有想的那麼複雜,它可以是一個時辰的事,但也可以是眨眼睛的功夫。拋屍纔是需要花時間的。我在想,如果剛纔那幾位有可能是兇手,那麼他們完全可以自己殺完人之後,再讓自己下面的人去棄屍,而不是一定要親自去。這樣的話,我們要查的範圍是不是得擴大一些?”
“閻華果然沒有說錯你,你的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確實不錯。”闕修堯凝視着她,眸底透着欣賞和驕傲。
蘇季菲有點意外,竟然會聽到這麼高的評價:“閻大哥真的這樣說嗎?”
闕修堯眉一挑,心想哪天他定要想個法子,讓她把稱呼改過來,不然莫明其妙總感覺好像矮閻華一截似的。這簡直就是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