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喬任宵剝好的螃蟹,蘇季菲的心情有一些沉重,因爲她什麼都回應不了。
喬任宵察覺到她的小心思,笑着道:“趕緊吃,我爲你做什麼都是我心甘情願,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因爲我也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什麼?”蘇季菲呆呆地問道,在感情的事上,她向來比較遲鈍。
“快樂啊!”喬任宵笑得一臉爽朗。“能爲你做點事,我感覺很快樂。看到你親口吃着我爲你準備的食物,我也很快樂。你說,還有什麼能比這收穫更大的?”
聞言,蘇季菲沉默了。
她從喬任宵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並沒有說謊,嘴角向上勾起,眼瞼收縮,眼尾笑出了褶皺,這說明他確實很開心。
氣氛變得微妙而又沉靜。
蘇季菲爲了打破這份尷尬,主動把話題往宮裡那宗連環兇殺案帶。
開始喬任宵還顧及着蘇季菲的情緒,沒有多說,後來見蘇季菲的反應挺正常的,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他便開始直接噴了。
那日,闕摯蒼髮瘋突然下令讓馬弘博把宮裡的奴才篩查一遍,不懂武功的留下,會身手的捉起來,交給廷尉府審問,如有反抗者,當場格殺無論。
這致使他們工作量倍增,每天什麼事都別幹,直接審問這些人就行了。
結果呢,他們累死累活盤問一圈下來,跟此案有關的嫌疑人,一個都找不到,倒是查出不少見不得人的骯髒勾當。這些人當中,還揪出七八個各國,安插在宮裡的眼線。
闕摯蒼倒是絕了,不把人直接砍了,而是喚來太醫給他們治傷,接着派人把這些眼線一個個送回各國。
此舉,無疑是當衆在扇各國皇帝一個巴掌,以及給各國一個悶聲警告!
想在我們北闕皇宮裡安插眼線,哼哼!你們還功力不夠!!!
蘇季菲被喬任宵講述時那龍飛鳳舞的樣子,逗笑了,覺得這人要是擱在現代,完全適合去當個喜劇演員。
聞言,喬任宵一臉懵逼地問她:“什麼是喜劇演員?”
兩人吃完飯要走的時候,胡姬親自跑來送他們。
在蘇季菲察覺不到的角落裡,胡姬衝喬任宵擠眉弄眼,一會瞪着蘇季菲一會又指着他,最後還豎起大拇指,那樣子像是在說:不錯哦!
喬任宵一臉得意之色,衝胡姬擡擡下巴,一臉倨傲。
兩人出了東流,便分手,喬任宵命苦的還得去廷尉府繼續奔波賣命,蘇季菲見天色尚早,便買了只烤鴨想去看她外公。
長安皇城的街道,人聲鼎沸,一派盛世繁華之貌。
蘇季菲拐個彎,正準備穿過一條小巷,到隔壁大街去買烤鴨。
結果她才走出小巷的巷口,前方就被一羣人堵住,人羣騷動。
“王爺,下官敬重你是王爺,但是蘇瑞澤犯錯,下官有權對他做出懲處,所以還請王爺,不要妨礙下官做事。”應奉局的李廷,黑着臉忍耐着心中的不悅。
“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這不知情的,還以爲應奉局的官比王爺還大。”車廂內,闕摯弘撩起一角車幔,微微擡高着下巴,傲慢地俯視外面之人。
李廷連忙垂頭:“下官不敢。”
自從幾個月前,蘇季菲和蘇瑞澤、蘇瓊玖三人在太白樓指當衆指出他兒子李玉行與太白樓的老闆娘有染,害得他兒子身敗名裂,自此李廷就與他們勢如水火,一直想要給他們兄妹幾人一個教訓。
只可惜蘇季菲和蘇瓊玖先後兩人都被皇帝指婚賜給兩位王爺,特別是蘇季菲,又在廷尉府裡混得風聲水起,認識的都是大人物,根本就不是他能惹的人物。而蘇瓊玖身爲女眷,又鮮少出門。
因此李廷只能把目標死死地盯在蘇瑞澤的身上,利用自己手上的職權,各種陷害爲難蘇瑞澤。
誰知道蘇瑞澤發現了他故意讓人藏起來的家書後,不顧身上還有職務在身,千里迢迢趕回來,這下更中李廷的下懷,給了李廷一個公明正大把蘇瑞澤送進牢房的機會,所以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這個好機會?
“不過,這蘇瑞澤身爲下官的下屬,如今他未經下官批准擅離職守,下官若是不對他做出懲處,那以後還怎麼服衆?別人會以爲下官徇私的。”李廷繼續說道,露出一臉爲難。
“這確實是該罰。”闕摯弘“嗯”的一聲,頗爲認同。
李廷心中一喜:“那下官現在就把人帶回來,來人,把蘇瑞澤給我捉住。”
下刻,站在他身後的兩名官兵走過來,將蘇瑞澤左右架住。
蘇瑞澤掙扎,怒道:“放開我!”
這時候,闕摯弘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且慢,本王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李廷抱拳作揖,一臉不解道:“王爺請講。”
闕摯弘擡眸看了他一眼,指着蘇瑞澤道:“如果蘇瑞澤是你的下屬,本王無話可說,你現在儘管把他帶走。可是,他早就不歸你管了?難道朝廷發出去的人員調職公函,你沒看見嗎?”
蘇瑞澤露出一臉驚訝之色,因爲他壓根不知道這事,難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爲何下官沒有收到?”李廷心裡一驚。
闕摯弘放鬆地靠在車窗邊,漫不經心地回了句:“既然沒收到就算了,過兩天本王讓他們再補發一封就行了。”
說完,他作出一副回憶的模樣:“前陣子本王碰到上官旭,他還誇蘇卿家的長子蘇瑞澤,爲人秉正,能力不錯,放在應奉局當一個小小的採石監官太屈才了,想讓他去負責田糧納稅之事。如果你不信本王所說,你大可以去找他對質。”
聞言,李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滿臉怒色。
應奉局是屬於大司農的管轄,李廷沒有想到王爺竟然會搬出上官旭來壓自己,他就算是腦袋再怎麼不清楚,也不會蠢得跑去找自己的頂頭上司當面對質。
而且再說了,這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只是王爺臨時想出來的應對之策。
李廷當即意識到,今天有闕摯弘在場,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把蘇瑞澤帶走,心裡當即很不甘心,卻無計可施,只能氣憤地走掉。
“蘇瑞澤,這下換你欠本王一個人情,記住了。”闕摯弘聲音悅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