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蘇季菲倒不認同,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指不定皇帝養的那些大內女秘探的武功就比她好。
就好比家裡那個餘氏蘭青,不就是個高手嗎?
只不過有些人是用在刀刃上的,又或者這些人全部被皇帝派出去做事,臨時叫不回來。
皇帝沒有其他人選,這纔會想到她。
至於原因……
早在剛纔老太監跑來稟報昨晚的行刺事件之事,她便已經隱隱猜到。
“那不知距離皇上第一次遇刺,是什麼時候?”
武昭儀垂眸想了一下:“就是皇上封三王爺爲撫遠大將軍那日。”
而那一日,皇帝剛好怒斥老四闕摯弘,並且收了他在兵部的職權,還從他手上弄走了三萬兵員。
莫非這刺客是闕摯弘懷恨在手,暗中做的手腳?
看着蘇季菲眨眼之間臉上便換了好幾種顏色,武昭儀心裡當即就知道她可能已經猜到了一些。
也不再繼續下去,她輕輕嘆息一聲,把話題輕鬆帶了過去。
“算了,不說了,後宮不能幹政,再說下去恐怕就要惹禍上身了。”
小心隔牆有耳。
武昭儀側目,用餘光瞥了一下那道緊閉的宮門,話裡有話。
蘇季菲當即瞭然,伸手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很自然就把話題帶到一些日常生活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去。
當天晚上,蘇季菲直接換上一套便裝,輕輕鬆鬆幾個翻躍動作,就如豹子一般敏捷地躍上屋頂。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修煉了內功心法的原因,這幾個動作一口氣做下來,蘇季菲感覺特別的身輕如燕,而且快如虎豹。
就好像一夜之間變得會輕功一樣。
不過蘇季菲見過闕修堯施展輕功時的身影,比他來,自己還差得遠呢。
所以她覺得這應該不是輕功,而只是單單她的身手變快了。
蘇季菲屈膝,躲在塔檐下,靜觀其變。
不知怎的,她總覺得昨晚躲在她屋頂上面的人,和行刺皇帝的人應該不是同一批。
道理很簡單,行刺,是一件危險的活兒。
如果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對方是不可能隨便展開行爲,所以事前他們應該進行了充足的準備。
既然行刺之人已經知道皇帝連續幾晚留宿清韻閣,自然就沒有夜探永昌宮的必要。
所以躲藏在她屋頂之人,很明顯不是奔她而來,就是奔武昭儀母子而來。
不多時,一道黑影唰的一下子從蘇季菲的眼前閃過。
速度極快,如果不是蘇季菲練狙擊時,特別訓練過,這要是換了別人,除非是一流高手,否則估計是以爲自己是眼花了,哪裡會想到這道一閃而過的黑影會是個人。
是刺客嗎?
一種危險的氣息令蘇季菲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了起來,血液沸騰得厲害。
熟悉的感覺,讓她異常懷念。
腳下一蹬,她迅速竄出,幾個箭步便伸手扣住了黑衣人的肩膀。
黑衣人大吃一驚,顯示沒有料到竟有人藏匿在這黑暗中,而自己居然未有發覺。
這便是蘇季菲的另一個強項,身爲一個出色的狙擊手,除了反應能力和記憶力絕佳以外,她的忍耐力至少是普通人數倍。
如果有必要的話,她絕對可以做到把自己當成一件死物,和環境融入一體,讓任何人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所以這名黑衣人沒有及時發現到她,並不足爲奇。
不過黑衣人顯然不是這麼想的,瞠大的眼睛,表示他所以受到的震驚很大。
蘇季菲一個扣肩,就準備發狠把對方的整條手臂卸下來。
黑衣人察覺到她的意圖,借力用力,不禁不急着掙脫,反而腳下交錯,轉身的同時一招索喉就出手。
蘇季菲眸裡閃過一聲冷洌,像變戲法一般,藏在袖子裡的一支飛鏢瞬間滑了出來,在黑暗裡泛着銳利的光芒。
只見蘇季菲手指靈活,刀柄在她手指之間溜轉,鋒利的刀刃下刻貼着黑衣人手腕上橈動脈割了下去。
其實這一刀下去,就等於給他放了血,人就算最後幸運沒死,手也是廢了。
黑衣人大驚,立馬收手,轉身就要走。
但是蘇季菲哪裡容得他就這般逃脫,眼睛一瞟,心裡冷靜衡量着射擊的力度和距離,下刻飛鏢脫手射出。
黑衣人顯然也不是吃素,開始是沒想到蘇季菲一出手就是招招致命,如今一旦冷靜下來,應付起來也是自若許多。
就在小刀朝着他後背,最靠近心臟的那個地方的時候,他暗中運氣。
一聲低吼。
蘇季菲看到了她射出去的飛鏢,忽然間像拍特技一般,被一股看不見的牆擋住,然後震落在瓦片上。
她瞠大眼睛,滿臉的難以震信。
蘇季菲對自己的槍法,可是非常的自信,而這飛鏢就猶如從她手中射出去的子彈。
但是,現在,它卻輕而易止就被人截糊了。
“等一下,我們不是敵人。”黑衣人搶在她出手反擊之前,澄清道。
蘇季菲冷笑:“不是敵人,難道是朋友?可是有半夜不睡,蹲在人家屋頂上的朋友嗎?”
黑衣人被蘇季菲嗆得一陣無語,半晌才反應過來:“是主人讓我暗中保護你的。”
“保護我?”蘇季菲有些意外這個答案,細細的眉頭擰緊。“你的主人是誰?”
黑衣人語氣似乎有些不滿:“你覺得呢?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會當你是寶。”
蘇季菲垂眸沉思,一個人影從腦海裡浮現,她頓時驚訝。
“難道是王爺?”他居然早就猜到有人要行刺皇帝!
黑衣人哼的一聲:“不然你以爲是誰。”
蘇季菲微囧,這酸溜溜不滿的語氣是要鬧啥樣。
不過一想到自己不問青紅皁白,一碰面就直接下狠手,也難怪對方會有情緒。
思及此,蘇季菲有些尷尬道:“剛纔真是抱歉,最近宮裡不是很太平,所以我以爲你也是刺客。”
黑衣人沒想到她張口就道歉……這麼直接?
一時間,不禁怔住!
這反倒顯得他有點小肚雞腸了。
黑衣人頗有些不自在道:“沒什麼,也是因爲王爺沒有事先知會你一聲,纔會發生這樣的誤會。”
這也是因爲他們認定,蘇季菲不會察覺到有人暗中跟着她,他對自己的輕功可是絕對的自信。
“不過,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黑衣人終究忍不住古怪地問了一句。
蘇季菲微微一笑,半晌才道:“這是一種習慣。”
“?”黑衣人表示完全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