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永遠都尊崇強者,而九州之上對抗本來就是修士生存的常態。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叢林法則,九州通用。
輪迴觀之中更是如此,存在是因爲價值創造!淘汰是因爲價值喪失,過去的價值不代表未來的地位。
畢竟輪迴觀此次出手,死傷了不少人,有很多精銳中堅皆是死在了這場無謂的紛爭之中,其實說到底,其因不過是因爲自在陵的滅亡,導致了波及到了九宮之一的離宮。
所以,其間關係因果,恰爲歷史的重點。而一切時代趨勢又是歷史因果,這其中似乎都含着不可免的因素。
萬物循環往復,萬事因果相連。一切皆非莫名,起點即是終點,終點是新的起點。今日之事,誰有說不是另外一件事的起因呢?
但是話說回來,死傷不少人,若是總舵不表示一下,在輪迴觀這種利益分明的宗門之中,雖說不至於離心離德,但是抱怨還是難免的。
對於輪迴觀的衆人來說,在生存競爭中,在各種各樣的人際關係中,利益原則與實力原則似乎早已代替了道德原則。
所以,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輪迴觀之主容澤對着在場的所有人,大袖一甩,隨後說道:“我輪迴觀之中向來不將就那麼多的繁文縟節,一句話,此次但凡出手之人,凡有戰績在身,都會有着額外的一應獎賞,包括道消的門人,一干嘉獎都會到位,諸位也可以共同監察,若是有不到位,不合規矩之處,儘可越級上報!一旦證實,定斬不饒!”
輪迴觀總舵有着丹陽山的寶庫所支撐,拿出一些獎賞自是簡單,且憑藉此戰的戰績,怎麼也值得大肆封賞,且對於輪迴觀衆人來說,容澤的態度也是至關重要的。
在輪迴觀這種宗門之中,不就圖高回報以及帶隊的是個明事理,知好歹的頭領麼。
況且,輪迴觀九宮本身就類似於輪迴觀的附庸,他們也有足夠的底氣不在乎總部的封賞,況且此戰的戰利品亦是不可小覷,但是他們在意的,卻是總舵對他們的態度。
例如此事,因離宮一宮,便可調用如此多的輪迴觀高端戰力,這一點,對他們來說很重要,這就是該死的安全感。
只有在朝不保夕的九州上摸爬滾打過,纔會懂得,當有着不講理護犢子的靠山時候,會有多麼的美好。
不過對於基層的輪迴觀修士來說,總舵之中哪怕是隨意拿出一點東西,可能都會被他們視爲珍寶的,所以這些人還是很興奮的。
而且並不怕有些人會冒領戰功的存在,畢竟這天港城就這麼大,誰是誰殺的,大部分都有人看到,想要冒領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
不過就在此時,諸葛智卻是淡淡地說道:“兩位道友的出手,我輪迴觀感激不盡,但是藏頭露尾,又是何意?”
諸葛智的話音剛落下,頓時讓下方的人羣之中炸開了鍋,嗡鳴不止,甚至不乏有人在彼此戒備着。
而隨着諸葛智的腳步的移動,衆人的視線也在隨之挪動,好巧不巧,諸葛智來到了王天霸身旁,而王天霸的身前,赫然有着一高一矮兩個人影。
諸葛智拱手說道:“兩位道友出手相助,本座都看在眼裡,我輪迴觀當真是感激不盡。”
諸葛智一番話語說得可謂是真心實意,這次天罡城之戰,這兩位半路出現的道友可謂是實力無比,但只是不知何時這二人竟是瞞過了自己的感知,潛入了天罡城中。
亦或許,這二人本就在劉家未滅之時便已經在這天罡城中了?
不過這二人從死去的輪迴觀弟子身上取下面具和服裝之後,便開始了殺戮,簡直就是拼命一般去殺那些白驚心一方的人手。
憑藉着高大人影乾元境巔峰的修爲,着實殺傷了不少敵手,而那略顯柔弱的身影,也是初入乾元境的修爲,看其戰力亦是不錯。
至少,在諸葛智的眼中,還是不錯的。
此刻那名高大的身影,伸手扯掉了身上寬大的黑袍,黑鐵所做的面具,在夕陽的餘光下,熠熠生輝。
“唰”
齊刷刷御靈之聲,在身影動作之時,所有的輪迴觀修士都下意識的馭使各自的靈寶,身形晃動之間,遙遙的圍困住二人。
雖然說有輪迴觀之主以及諸葛智等人的存在,是輪不到他們出手的,但是此刻表表忠心,又不花費什麼力氣,而且也用不到他們再次上陣廝殺,還能博一個好印象,何樂而不爲呢?
不過也有着那麼數名弟子,猶豫了片刻後,便是默然退出,也不出手針對二人,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默默地退後,因爲,這幾人,在方纔的大戰之中,皆是受過了這二人的援手。
雖說輪迴觀之人滿手皆是沾滿了鮮血,但是不代表輪迴觀之人便是不明是非之人,以怨報德這種事兒,還是做不出來的,再墮落的人,內心深處,亦是有着最後的堅守和底線。
那名高大的身形隨即摘掉了面上的黑鐵面具,露出了自己本來的樣貌,只見這是看樣貌是一名極爲年輕的男子,大約二十四五的模樣,只是雙眸之中與之年齡不符的滄桑之意,卻是讓人知曉,此人並非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
只見此人身穿淺紫色錦袍,寬肩窄腰,腰束玉帶,五官白皙,容顏清雋。尤其是一雙鳳眼,烏黑深邃,像是黑色的寶石,散發着清幽的光。手執一柄上好的法劍,只不過此刻的他,眉眼神情俱是無奈的笑意。
看到此人的樣貌,樂意頓時雙目微縮,在看到他身旁那略顯嬌小的身形,對其身份,亦是瞭然於心,但是,他們二人爲何在此?
這名男子,赫然便是在江都城中,與諸葛玉和還有樂意韓鐵山有過一面之緣的馬宏宇,而那嬌小的身形,不用猜測,便是可知,就是那謝婭瓊!
馬宏宇將手中長劍收回須彌戒中,行了一禮後,苦笑道:“我叔侄二人出手,不過是爲了尋求自保而已,我們叔侄二人什麼都沒有看見,也什麼都看不見,也不敢胡言亂語,還請輪迴觀的諸位放我二人離去。”
此刻諸葛玉和走上前來,說道:“當日我便見你眼熟,今日一見,你果非尋常,若非白驚心他們的驟然出現,怕是你們當真就在我輪迴觀的眼皮子底下潛藏過去了,當真是好本事啊,馬宏宇!馬殿主。”
諸葛智詫異地看了一下馬宏宇,隨即疑惑地看了看諸葛玉和,聽自家妹子的話語,此人身份怕是也非尋常。
馬宏宇同時苦笑地搖搖頭,說道:“您這情報當真需要及時更新之下,在下之前確實是擔任凌霄宗的暗殿之主一職,但是早在月前就已經因爲一樁我凌霄宗的私事而被長老會所罷黜,如今不過是一屆叛門之徒,正在亡命天涯。”
馬宏宇的話語讓在場的衆人一陣瞭然,不過卻是對眼前之人目中多了幾分敬佩,凌霄宗的幾大殿主,歷來只有無相真人可以擔任,眼前此人,如今方是乾元境巔峰的修爲,可見其必定有着特殊的才能。
畢竟,九州界域,是個強者居之的世界!
是一劍出鞘,風起雲涌,飛沙走石,誰與爭鋒?
是浪打雲涌飛檐壁,魔吟正道!征戰!
如此一來若是無能之輩,又豈可讓凌霄宗打破規矩,讓其以乾元境修爲擔任一點之主?
諸葛智卻是似笑非笑地說道:“道友。今日之事,事關重大,而且道友又曾是凌霄宗的高層人物,怕是本座很難放你離去?”
馬宏宇瞥了一眼諸葛智,似是明白了眼前之人並無殺機,所以說道:“您貴爲輪迴觀的輪迴使,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沒必要與我叔侄二人兜兜轉轉,若是真要殺我二人,怕是也不會與我多費口舌,還請閣下名示!”
“好,閣下快人快語,本座別無他意,只是想請閣下到我輪迴觀總部,做客旬月,待到我輪迴觀佈置一二後,再行放走二位,不置可否,但爲了保證閣下叔侄沒有別的心思,當然一些禁錮還是在所難免的,還請閣下海涵。當然,你叔侄二人皆會被我輪迴觀當做貴客一般來接待,大可放心。”
諸葛智雖然嘴上說得客氣,但是其所言之事卻並不客氣,若是照此說來,與囚禁又有何區別?且束手就縛,禁錮修爲,與任人宰割又有什麼來去?
此刻卻是聽聞謝婭瓊開口說道:“原本聽聞,輪迴觀雖然行事有些偏激了一些,不過大義上還是分得很清楚的。從不荼毒無辜,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怎麼說我二人也庇護了不少輪迴觀的門人,你們就是這麼報答恩人的麼?”
諸葛智搖搖頭說道:“姑娘所言差異,我輪迴觀從未想要過加害你叔侄二人,實在此事事關重大,關係到輪迴觀的存亡,若非如此,不僅可以放任你叔侄二人離去,我輪迴觀還會記下你叔侄二人一個人情,只是如今,確實不能,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