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籌莫展

與田立春商量妥當,夏至便帶着夏花離開了她的住處。

回來的路上,夏至的臉色再也不復剛纔的玩笑,反而凝重了起來。

這次回來,發生的事情可真真是出乎她的預料,先是鄭氏被查出來有孕,後是田立春說她看上了葉永知,這前前後後的事情讓她措手不及。

鄭氏的事情,自不用說,喜事一件。但是田立春這件事情還不知道到底是喜是悲呢。要是田立春和葉永知彼此都有心,兩個人也確實能夠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夏至倒是覺着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但是現如今葉永知的態度卻不清楚,要是葉永知對田立春無意,田立春最後少不得要傷心一番,雖然田立春說的灑脫,夏至卻是知道自古最是情傷難愈。還有無論這件事情最後結果如何,在王氏那裡,夏至剛開始都落不到好。

兩個人要是不成,或許王氏知道的時候,最多生氣,但是如果兩人成了之後,田立春的日子又過的不好,王氏恐怕會埋怨夏至一輩。

夏至暗暗思忖。田立春從小到大都是成熟穩重的,長姐的身份更是發揮到極致,下面的弟弟妹妹被她照顧的極好,從來也沒有爲自己着想過。

如今這樣的田立春卻爲了終生大事求到她面前,她不忍說拒絕的話,也不忍她一個人孤獨無助,便硬着頭皮答應她,想着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她都和田立春一起承受。

“小姐,大小姐和你了說什麼?”夏花見夏至自從和田立春躲在屋子裡說悄悄話出來之後。臉色就十分難看。走路也時常晃神。便以爲田立春說了什麼嚴重事情。

“沒什麼事情,就讓我給她看看花樣!大小姐非要鬧着我給她從新畫一幅,這不是正在思考,該畫什麼樣子的圖嗎!”

古代女子琴棋書畫,前面兩項夏至或許一竅不通,後面兩樣卻也算小成了。書一項自不用說,夏至常年練字,如今已頗有風骨。畫這一項,夏至用的卻是現代素描,在大武朝卻是頭一份,連許明都要贊上一番。

所以這幾年,田立春她們時常讓夏至畫花樣,他們繡出來,所以如今夏至用這樣的藉口也不顯的突兀。果然夏花聽了夏至的說話,點點頭,自以爲明白的把夏至臉色難看歸結於她在努力思考花樣的事情。

“那就好,我看小姐臉色難看。還以爲大小姐與小姐鬧的不愉快呢!”

自從夏花被夏至救回來,看見的都是田家人和和睦睦的樣子。兄弟姐妹之間更是連拌嘴都沒有出現過。

夏花記在心裡,羨慕在眼裡。夏至從田立春屋子裡出來以後,臉色難看,她心裡難免有些猜測,以爲小姐妹之間鬧了彆扭。夏花想要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也好能勸勸。

“小姐知道你最是好心,沒有怪你!”說着領着夏花拐去了老羅頭那裡,既然答應了田立春的事情,她自然要努力做到。

如今田家的屋子擴建了兩三倍,以前田家門前的空地,都被蓋上了房子。原來的五個小院落,依然做臥室。只是依着以前的大門分爲前後院,而前面新建的地方,專門僻出來給田老四他們這些爺們辦公用。

老羅頭雖然大字不識,卻也在前院分到了一間書房,說是書房,其實就是用來待客用的偏廳。裡面擺設極其簡單,就是茶几書桌和幾架子書。因着屋子大,老羅頭又讓人隔出來小半間,放了一張臥榻,平時是累了也可以在這裡休息。大多數沒事的時候,老羅頭也喜歡呆在這裡。

因着田家以前是農戶,沒有女子不能到前院的思想,所以田家的女娃,在自己家裡想到哪裡就到哪裡,並沒有人阻攔,夏至也就這麼暢通無阻的找到了老羅頭。

阿鐵如今作爲田家的管家,雖然比較忙碌,但是他一有空閒,便跟在老羅頭身邊。夏至過來的時候,只見了一位小斯站在門外面守着,隱隱聽到裡面阿鐵和老羅頭說話的聲音。

“六小姐,您怎麼來了?”小廝阿義見夏至緩緩走來,便上前躬身問道。

“我來看看阿爺,鐵管家是否與老爺子說話?”這麼近的距離,夏至更能聽清楚,阿鐵和老羅頭說話的聲音,如果夏至沒有聽錯,他們說的好像是關於私塾的事情。

“老爺子確實與鐵管家在說話,六小姐您?”阿義不知道夏至此時來此目的爲何,但是作爲下人他守着這裡,卻不能不問。

“我來看看阿爺,你去通報吧,就說我來了,還有與阿爺說,我是爲私塾的事情來的!”

平時也許夏至過來,老羅頭二話不說,就讓她進去了。現在正與阿鐵商量私塾事情的老羅頭她可不管保證一定能見到,夏至相信阿義這樣去說了,老羅頭保管讓她進去的。

果然沒一會兒,去而復返的阿義躬身道,“六小姐,老爺子讓小的請您進去!”

夏至笑眯眯的向夏花擺了擺手擠擠眼,讓她在門外等着,自己則邁着步子,進了書房。

夏至進去的時候,阿鐵和老羅頭並沒有說話。夏至見老羅頭坐在上座,阿鐵站在他的下手,見到她進來,兩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夏至丫頭來啦,快進來坐,要不要喝水,我讓人給燒去!”無論有沒有私塾這件事情,老羅頭都很樂意看到夏至的出現。

“阿爺,我不渴,不用去燒了,阿爺和鐵管家躲在這裡說什麼悄悄話呢?”打過招呼,夏至順勢坐在離老羅頭左手邊。

“哎……還不是因爲要在村裡開私塾的事情嗎,如今咱家日子過好了,我就想爲鄉鄰做點實事,但你大伯和你阿爹他們都不贊成!我就叫阿鐵來商量商量!”

老羅頭有些嘆氣,幾個兒子都不支持他,甚至連老伴都勸他,可他生在田家村,長在田家村,在這裡過了一輩子了,祖輩們教導他的也是要相互幫助,纔不會受外人欺負。以前的他不懂,如今人老了,他卻格外看重這些東西。

相比較老羅頭,李氏是遠嫁而來的,而田老四他們出生,田家在田家村就是一副可有可無的狀態,所以他們對田家村的感情與老羅頭是大有不同。田家村對於老羅頭來說,就是他的根,根系發達,整棵樹才能長的更好。

老羅頭不僅想自家能夠光宗耀祖,也想整個田家村人能夠有出息。自從趙田和趙秧考中秀才,進入縣學讀書,讓他認識到讀書才能上進,再加上自身封爵後,人們對他的前仆後繼,他才明白最出息的怕是當官了。他心裡突然萌生了要在村裡辦私塾的想法。

因着家人的不支持和各種原因,這想法都拖了好幾年,今年他才下定決心要實施,只是先生他們都請好了,後面的事情卻是不知道怎麼辦了,幾個孩子都不支持他,他也拉不下臉去問他們。

“這些事情,那用的着阿爺操心,交給我大伯他們,保管給你辦的妥妥的!”夏至怕怕胸脯,假裝不知道田大伯他們的反對。

“哼!一個兩個如今翅膀硬了,阿爺老嘍,使喚不動他們了!”

老羅頭有些賭氣的說道,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要辦私塾的事情,居然沒有一個人贊成的。就連阿鐵,如果老羅頭不是他的主人,想來他也是不會幫他的。

“阿爹,你這話可說的讓兒子傷心了,兒子什麼時候您使喚沒有動,哪次不是給您辦的妥妥的!”

田老四委屈大發了,即使他不贊成老羅頭辦私塾,但是關於這方面的事情,只要老羅頭吩咐一聲,他哪有不給辦到的,如今聽到老羅頭在夏至面前訴苦,他可不幹了。

“怎麼,我這個做老子的,連說你們一聲都不行了,還說我使喚動你們!你們不是翅膀硬了是什麼!”

老羅頭面上傷心,嘴上卻癟了癟,這幾年他也不是白活的,有些話還是會說的,看田老四吃癟他很爽。

“好了阿爹,我請你來可不是爲了讓你和阿爺鬥嘴的,我讓你過來是商討一下,阿爺要在村裡辦私塾的事情!”夏至怕兩個人喋喋不休說個不停,趕緊在中間打岔,

“阿爺,你說辦私塾,那如今進行到哪步了?”

“哎……,什麼到哪步,除了葉小子答應給私塾當先生,其他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呢!”

老羅頭拍拍頭,有些頭疼。他對讀書人這套完全不懂,辦私塾的事情更是一竅不通,本來以爲會幫忙的兒子,都一個個的不見蹤影,阿鐵忙着田家的事情,又抽不出身,更本顧不上這邊的事情。

本來他打算派個人去打聽打聽,順便問一下關於辦私塾的流程以及需要那些文書,但是最終卻別阿鐵勸住了。

阿鐵說是田家辦私塾的事情還沒落成,不能將消息的漏了出去,不然以後要是辦不成,是要被人戳脊梁骨,他那裡敢派人出去了,真真的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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