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殘忍

老羅頭的聲音有些沙啞,又有些哽咽,語氣裡慢慢是悲傷。李氏的眼睛了滲着淚水,卻硬生生的沒有交它流出來,只贊同的點點頭。

“阿爹!”第一個吃驚出聲的是田老四,他不敢相信老羅頭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父母在不分家,他們一家過的好好的爲什麼要分家。他不能同意,也不可能同意。

“阿爹怎麼好好的說道分家了,咱們一家子過的好好的,爲什麼要分家,再說了父母在不分家,我們不能不孝!”

田老大也十分贊成不分家。老羅頭和李氏都是對待下一輩都十分的公平寬容,只要你努力的多,你就得到的躲,也從來沒有出現過虧待兒媳婦的情況,更是疼愛孫子孫女。

他們一家人好相處的好好的,並沒有尋常富貴人家裡,爲了家產爭得頭破血流,兄弟自相殘殺,也沒有妯娌不睦,相反他們一家子都十分謙讓,這樣和睦的一家人爲什們要分家,田老大十分想不明白。

“阿爹,是不是兒子做錯了事情?要是兒子做錯了事情,你只管打兒子,兒子絕沒有二話,這分家的事情就算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分什麼分!”田老二是個憨直的性子,想不明白老羅頭爲什麼要分家,便以爲肯定是自己哪裡做錯了,惹的老羅頭不高興了,纔有瞭如今的事情。

“阿爹,以前那麼窮的時候,咱們都沒有分家,現在眼看着日子越來越好了。你和阿孃兒孫繞膝。咱們更不能分家了!”

農村有很多人家。因爲家裡窮,爲了不拖累孩子,父母大多會在孩子成家後選擇分家,讓孩子各奔前程,希望孩子能夠憑着本事養活自己,而不是都被父母拖累的吃不飽穿不暖,最後被活活餓死,所以田老三才有了這番話。

其實如果當初不是夏至。老羅頭和李氏看着孩子一天一天的飢瘦下去,遲早有一天他們會選擇分家,讓孩子夢兒子趙吃的去。

但是幸運的是,夏至穿越過來了,不僅把日子過好了,有吃有穿還有田,甚至讓家裡的孩子進了私塾讀上了書,老羅頭和李氏以爲苦難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尤其是盼了多年的孫子也有了,而且鄭氏一生生兩,他們嘴上沒說。心裡卻樂開了花。如今大孫女剛剛出嫁,眼看着孩子們慢慢的成長起來。都要成家立業了,他們心裡又高興又心酸。兒孫繞膝的日子太美好了,他們捨不得失去,只是如今這家老羅頭是鐵了心要分的。

“阿爹,阿孃,是不是媳婦哪裡做的不好,惹的你們不高興了,您二老只管說說出來,媳婦以後保證不了。媳婦就是個笨人,您二老千萬別生媳婦的氣!”

同樣是將問題往自己身上攬,想必田老二的憨直,劉氏就顯得有些膽小懦弱了,她的聲音本來就柔軟,再加上聲音小,越發顯得膽小。

夏至覺得這位三伯孃,經過這麼多年的鍛鍊,好歹面對外人的時候,不在是這樣一副懦弱膽小,什麼都不敢說的狀態,怎麼就面對家人改不過來呢。

其實夏至不知道,劉氏這是被打擊的。不說夏至,就是田家的幾個孩子都是聰明的,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特色,劉氏覺着自己誰也不如,且這種思想在劉氏的腦子裡根深。所以她雖然經過這麼多年的鍛鍊,面對不知底細的陌生人,到是還可以說上一說,面對熟悉的家人,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阿爹,我們都不想分家,想好好伺候您兩老!”林氏相信依着李氏和老羅頭的爲人,即使分家了,二也不會虧待二房的,可她不想分,妯娌兄弟這麼多年了,他們有不缺吃不缺穿,又不怕兩老偏心,幹啥要分家。

“是嘞!二嫂說的對極了!我們還要好好伺候您兩老呢,怎麼就能把家分了呢!咱們可不能不孝,阿爹阿孃,是不是兄弟爲爭奪家產反目成仇啊什麼的,阿孃阿爹你們只管把心放回肚子裡,孩子他爹和三位兄弟好着呢,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王氏覺着李氏和老羅頭可能是這幾天客人多,聽了一些人說出來消遣的話,怕以後那些個家破人亡什麼的出現在自己兒子身上,爲了防微杜漸這才未雨綢繆的要給兒子們分家。

“我也不同意!好好一大家子,非要分成幾份!”鄭氏說的更直接,總之就是不同意分家。

夏至打量了一下在座人的臉色,無論是田老大他們這些兒子輩孩子雨水他們這些孫子輩的,臉上都是一副不贊同的表情。顯然大家都不想分家。

夏至雖然不知道,老羅頭因爲什麼事情,突然要分家。但從今天的這種情況來看,分家的事情可定不是今天才出來的苗頭,指不定老羅頭和李氏揹着他們已經商量了很久了。

其實夏至心裡也是不想分家的,前世她孤苦伶仃一人,就希望能夠有個家,家人都可以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顯然上輩子這個願望並沒有實現,所以這輩子現在一直致力於讓家人團聚的路上,但是如今好不容易有所小成了,老羅頭突然來了一句分家,讓好些親人離她遠了,她自然是不希望的。

但是從理智上來說,其實夏至是贊成分家的,同在一個屋檐下是非多。俗話雖有說遠親不如近鄰,但也有遠香近臭的說法。

人的一生中,變數太多,你不知道下一發生什麼事情,你也不知道下一面站在你面前的人會變成什麼樣的人,所以如果現在分家,雖然大家心裡都有不捨,但是離着又不遠,相互之間可以多多來往。如果等到時候,有人鬧翻臉了,再來說分家,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事情來了。

不過現在大家都反對,夏至也就沒有說什麼,只等着李氏和老羅頭髮話。

李氏和老羅頭見着下面坐着的人,個個都露出不願意分家的臉色,心裡到底是安慰了一些,沒有剛纔那麼難過了。好在孩子們都是好的,不過這個家他們是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老羅頭這次是十分強硬,必須要兒子們分家,

“怎麼我和阿爹說的話都不管用了是吧!還說都要孝順我和你們阿爹,結果你們就是這樣孝順的是嗎,讓你們分個家,你們都擺出個晚娘臉來。我看你們不是要孝順我們,是要氣死我們!”李氏說拍着炕桌,一副十分生氣的樣子,

“我告訴你們,既然我和你們阿爹說了,那這個家你們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總之這個家是分定了!”

李氏的話說的十分強硬,哪裡還有往昔的溫和慈祥寬容,簡直像個霸道的惡婆婆。李氏心裡有些個發苦,兒子媳婦太好了也不好,她這明明爲兒子媳婦好,卻偏偏要扮個黑臉,沒有辦法,不辦黑臉這家還真的分不了。

大家都不同意分家,偏偏李氏和老羅頭咬死了一定要分家,甚至不分家就是不孝順她和老羅頭,只讓大家心裡都不是滋味,只能低着頭沉默。

“那您和阿爺總得給出個理由先,讓我們知道爲什麼必選要分家吧!總不能什麼都不說,咱們就兒戲般的將家給分了吧!”大家都沉默的時候,夏至卻出聲了,她如果不知道爲什麼要分家,肯定堅決不會同意分家。

“對阿爹,您將原因說出來,我們再考慮考慮!”田老四跟着附和道。

“哎~,原因我明天會說的,但是我說的分家也是必須要執行的。好了,今天就是提前和你們說一聲,你們都回去想想,我和娘們阿孃是爲你們好。明天吃完早飯,都還到這裡來,我們說說分家的事情,趕緊將家分了,我和你們阿孃也能自在一些!”

六孫女說話了,老羅頭覺着自己和李氏絕對說不過她,還是先打他們回去的好,不然指不定他們今天的工作都白做了。

大家心裡都有些傷感,因爲他們感覺到了老羅頭的強硬,恐怕最後都扭不過他們。夏至心裡也有些捨不得,這麼一大家子從一窮二百,都到如今的小有資產,都是大家靠着雙手一點一點的打拼來的,都是大家團結一致的結果,就這樣要分了,她心裡也十分感傷。

王氏林氏劉氏和鄭氏都唉聲嘆氣,田老大四兄弟臉上神色也不是很好看,幾個孩子也很是落寞。知道分家是什麼意思的孩子,將玩伴的手拉的緊緊,生怕現在就將他們分開似的。

大家都心思沉重的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孩子們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夏至領着夏花也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院子裡的一草一木,夏至已經來大武朝已經十年了,十年間田家人陪着她走過了風雨,他們對她縱容,愛護,寵溺。

這是與她風雨同舟了十年的家人,就這樣要散開了。夏至突然有些恨自己的理智。如果不是理智告訴她應該分家,夏至相信自己絕對能夠打消了老羅頭的念頭。

但關鍵是,她捨不得,卻要對自己做殘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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