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子奕突然又打斷了自己的聯想。
他都已經答應了園園,要好好和她過日子了,怎麼還能想別的。
可是人就是感情動物,在他心裡住了二十多年的人,他沒辦法一時半會的把她清出去。
安子奕看着坐在牀頭的時域霆,那般體貼的將一勺一勺的粥喂到如初的嘴裡,每喂一勺,要等她幾秒鐘的時間,又幫她擦了擦嘴,再喂第二勺。
那樣一個在戰場上鐵血剛毅,在政治上又大刀闊斧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體貼和溫柔的一面。
安子奕心裡除了有些酸澀,那種愛而不得,求而不得的酸澀之外,更多的是欣慰。
如初有時域霆,他應該放心了。
他看着二人的恩愛,心中的酸澀也就漸漸的卻變成了欣慰。
再看二人溫馨的互動,像是在欣賞着一副讓人溫暖的畫卷。
可不是嘛。
時域霆朝如初喂去一勺粥時,眼裡全是溺寵。
而安如初微微張嘴,仰頭看着時域霆時,也是滿眼的依戀和愛慕。
那就是一副讓人溫暖的畫卷呀。
安子奕的心漸漸的沉澱下來。
多年以前,他把如初交到時域霆的手上,不正是希望看到這樣的一副畫卷嗎?
如初幸福了!
他的心中還有什麼好酸澀和難過的。
直到時域霆碗裡的粥,快見了底,牀頭的如初才發現站在門口的安子奕。
時域霆也順着她的目光,回頭一望,不由微微皺眉。
安子奕走進來,“我來醫院見一見園園的領導,順便看看如初。”
“要坐一會兒嗎?”時域霆親自替安子奕挪來了凳子,“如初今天情況好很多。”
“氣色確實不錯。”安子奕看着安如初紅潤的臉色,“在總統的照顧下,氣色不好都不難。”
安如初聽得很清楚。
安子奕進門時,對田詩園的稱呼是園園,不是詩園,也不是田詩園。
以前安子奕還沒有這般親切的稱呼過園園呢。
她暗自揣摩,安子奕和園園之間的關係是不是有進展?
連她也覺得欣慰了許多。
時域霆稍稍的將她的牀頭,調高了一些,又在她身後墊了一塊枕頭,讓她枕得更舒服一些。
這樣,她就能平視的看着正往她的花瓶裡插花的安子奕了。
“如初!”時域霆看着她,“要不要吃點水果?”
“我想吃石榴。”如初說,“還想吃車釐子。”
“那我去給你洗水果,你們聊。”時域霆轉身。
時域霆明白,安子奕心裡還有如初,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但他對現在的安子奕很放心。
他有田詩園這樣的好女孩了,不會再打如初的心思的。
連他都知道,安子奕會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不管安子奕與田詩園之間有沒有愛情,安子奕都會做一個有擔當,有責任的好丈夫。
這一點,時域霆還是很放心的。
所以現在安子奕和如初單獨相處時,時域霆心裡雖是依然會有醋意,卻不再戒備和擔心如初被搶走了。
“謝謝你送的花。”如初看着安子奕插好的百合花和滿天星,一陣賞心悅目,“很香,也很美!”
“來的時候,園園讓買的一束花。”
“我以爲是你要買的呢。”安如初又聽見他嘴裡的園園,不由心情一好,“還是我嫂子心細。”
“她確實心細如針。”安子奕坐在了牀邊,“她做完一個流產手術,就過來看你。”
“你讓園園去忙吧,不用顧我。我這邊有時域霆照顧呢。等會兒兩個爸爸和媽媽都會來看我,離兒也會來。我都成了國寶級的保護動物了。”
“你好生養着,早日出院。”
“出院還早呢。”
安如初吸了一口空氣裡的百合香味,特別的神清氣爽,笑了笑,又說。
“雖然看着我沒事,但醫生說必須臥牀躺一個月。這才住院不到一個星期,好難熬呀。”
“爲了你肚子裡的寶寶,自然要聽醫生的話,該躺就躺。”
“其實寶寶沒事,我應該多謝園園。如果她答應了獨龍,寶寶一定沒在了。園園真的是個心地很善良的好女孩子。”
安子奕笑了笑,沒有回答。
一提到園園,他嘴角的笑意是自然的流露出來的。
安如初盡收眼底。
這種笑,是發自內心的。
“哥,你會好好對園園的,對嗎?”安如初看着他。
前兩天聽着她叫他哥,他不適應。
到今天,他還是不適合。
眉頭微蹙着。
想跟她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安子奕吧。
可話到了嘴邊上,還是吞了回去。
就這樣叫他哥吧,如此才合適。
“園園和瑾璇很像,都是把情義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人。也有自己的道德標杆,絕不會做任何違背良心的事。”
“……”
“她們這樣的女孩子,都值得被溫柔以待。”
“……”
“哥!”安如初笑着望着安子奕,他微蹙的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其實不用我說什麼,我也相信,你和園園早晚會有相愛的一天的。我比任何人都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也比任何人期望你能幸福。”
“謝謝!”安子奕喉間一哽。
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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