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看何花的那眼神,簡直就是:唉喲我去,這世界上還有這麼不要臉的人,還是當媽的,簡直不要臉到家了。
那何花一邊哭一邊喊冤,還一邊尖着耳光聽她們倆的對話。
張媽說,“楚小姐,現在怎麼辦啊,她這是要纏上你了。要不我給夫人和時先生打電話吧,她這麼鬧下去整個大院都知道了,還以爲是你的不是呢。”
“不用給如初他們打電話。”楚瑾璇說,“我倒要看看她能把事情鬧多大。”
“這個鄉野村婦這麼能哭能說又能演的,能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等會兒有人圍人來了,你就是有理也沒地方說去。”
“不用擔心。”她就是要何花把事情鬧大,逼林繼現身。
何花尖着耳光聽到鄉野村婦,立即又有了新的說詞,跪坐在那地上是不停的拍着地。
“我不要活了呀。我是個鄉下人又怎樣,可我養了個當首長的兒子。可是這媳婦嫌棄我是鄉下來的村婦,不讓我進門還打我呀。”
“……”
“這孫子也是被這沒良心的媳婦給教得不認奶奶,一起對我又踹又踢的呀。”
張媽搖了搖頭,簡直是大開眼界了。
要麼奇葩人物,這林首長的媽簡直可以是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楚小姐,我還是去給夫人和時先生打個電話吧。”
“別去。”楚瑾璇拉住張媽的手,“讓她鬧,鬧一鬧總有人會站出來替我收場的。我就不信,他真的那麼心狠,就對我不管不顧了。”
“你是說……”張媽會意,楚瑾璇點點頭,“讓她鬧吧。”
張媽這纔沒打算去通知安如初他們。
這會兒有人圍在林繼的二層小院的籬笆外張望。
“嫂子,什麼事呀?”
這是大院的小兵,不過二十多歲,一直跟着林繼做事,所以喊她嫂子。
何花看到有人來,又哭又喊的訴說着自己的冤屈:
“小夥子啊,你要給我做主啊。我是你們林首長的媽,親媽呀,我從鄉下來,這兒媳婦趁我兒子不在,嫌棄我是鄉下的,不讓我進門。我在門外睡了一夜,凍得我骨頭都要散了。早上想進門喝口熱水,這不孝順的兒媳婦硬是攔着不讓我進,還給了我一個耳光。這孫子也是聽他媽的教唆,對我又踢又踹的。”
這個小兵聽着何花的哭訴,她明明哭得那麼真,那麼像是那麼回事。
可是小兵覺得不是嫂子會做的事啊,嫂子爲人善良大方,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你還不信啊?”
何花更加努力的擠着淚水,拍着自己的臉給小兵看。
“你看看,我這臉是不是被扇紅了,現在還火辣辣的痛。”
何花撈起褲腿。
“你再看看我這腿,剛剛被這小孫子踢了一腳,是不是青了?”
“……”
“小夥子啊,你們大院的領導在哪裡,我是爬不起來,沒力氣去找領導說理了。”
“……”
“你可不可以幫我找找領導啊?”
小兵還是不相信,“阿姨,嫂子不是你說的那樣的吧。”
前段時間這小兵也是看了楚瑾璇在媒體前的那段視頻。
她對一個殘疾的丈夫有如此不離不棄的決心,硬是發誓終身都不會再嫁的人,怎麼可能是個惡媳婦兒?
反正小兵說什麼也不信。
何花見狀,哭喊得更厲害,“天理何在啊,我被媳婦打了你爲什麼不信啊。我不要活了啊,我要去死啊……”
小兵見這婦人這麼哭鬧,只覺得她是個潑婦。
楚瑾璇說,“你去找領導吧,把大院裡退休的老領導能叫來的都叫來。她確實是我婆婆,我確實是給了她一個耳光,我兒子也確實是踢了她。”
“這……”
“去叫吧,叫人來評評理。”
小兵聽她發話,也只好去找人。
不然這個人一真在這裡哭鬧,也不是個辦法。
就算不去找人來解決,等會兒大家都起牀了,圍觀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這不嘛,小兵還沒走遠,已經又有幾個軍人家屬湊過來了,有的四五十歲,也有六七十歲的,身上都穿着相同的運動服。
楚瑾璇見過,這是隔壁住的幾個大媽,都是退伍軍人的家屬,每天早上都會在一起練太極。
何花見人來了,又把剛纔哭訴的內容,全都吐了一遍,像吐苦水一樣。
這幾個大媽平日裡和楚瑾璇接觸不多。
只知道林首長娶了她沒多久,林首長就失蹤了,大家聽聞何花這麼一哭訴,不由開始對她指指點點。
何花見她們偏向她這頭了,更加煽風點火。
“唉喲我的媽呀,我真不想活了呀,我這媳婦打了我不說,還說我要是再不走就把我送精神病院呀。”
“……”
“你們說我要不要活了呀,我生林繼那年,腸子都掉出來了,差點死呀。”
“……”
“怎麼給我娶了個這麼不孝順的兒子回來呀。”
圍觀的軍人家屬有人上前摻扶她。
她裝得更兇,別人拉她一把,她捂着胳膊說,“疼,疼,剛剛被媳婦打的,疼得不能動呀,嘶……”
“大姐,那你先起來再說,地上涼。起來吧,我不扶你這隻手,起來。”
另一個軍人家屬上前,兩人一起架着她。
她硬是往地上坐不起來。
“我起不動了,我被這媳婦推倒在地上,嘶,腰,腰,腰站不起來了呀。”
軍人家屬A說:“天啦,這還有沒有天理了,把婆婆打成這個樣子。”
軍人家屬B說:“平日裡看着和顏悅色溫溫柔柔的,怎麼是個這般毒蠍心腸的人,怎麼可以這麼對待長輩?”
林昊然:“我媽媽不是這樣的人,明明是這個老太婆先罵我是野種,又看不起張婆婆,還推了我媽一下,你們不許說我媽媽壞話。”
張媽:“楚小姐不是這樣的人,你們別被這個鄉野村婦的演技給迷惑了,她就是想污衊楚小姐。你們知不知道,林首長十歲的時候……”
“我婆婆說的沒錯。”楚瑾璇斬釘截鐵的打斷張媽的話,“我就是個不孝順的媳婦,我就是不想讓這個鄉野村婦住在我家裡,我嫌她噁心。我也是軍人的家屬,如果長輩們覺得我不孝順儘管罵我打我。”
“罵你打你有用嗎?”其中一個人說,“你這樣的人,敢對軍人的母親動手,已經可以上軍事法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