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奕看着幾十米開遠,那個呼吸時還帶着大喘氣,一看就知道剛剛是跑過來的田詩園,微微皺了眉。
乘務員在等待他發號施令。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說了句過五分鐘再準備起飛。
乘務員雙手交疊在身前,微微施身點頭,“好的,安總,我現在就去向機長傳達您的意思。”
安子奕嗯了一聲,踩着優雅紳士的步伐走下了飛機。
而田詩園也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看得出來她來時是奔跑而來的,否則這會兒的胸腔起伏不會如此急促。
伴隨着她的快速呼吸,冬天的空氣中飄出了一陣一陣的白煙,然後又瞬間消散。
“你怎麼來了?”安子奕微微皺眉,“不是說十點有手術嗎?”
“我讓同事代我手術了。”田詩園停下來,呼吸還有些急促,“我想來送一送你。”
因爲這一別,她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見。
“風這麼大,天這麼冷。”安子奕看着她,“怎麼不穿件外套就來了?”
“哦。”田詩園看了看自己,確實沒有穿外套。
白色的休閒寬鬆毛衣,直垂到腳腕處。
可是毛衣哪裡能遮風保暖。
安子奕把自己的卡其色風衣脫下來,披在了她的身後。
“怎麼過來的?”他問。她說,“打車。”
就是因爲怕趕不上送他,所以她從醫院跑出來時,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
幸好現在用手機微信支付特別方便。
否則沒帶錢包的她,恐怕連車都打不了。
“回去了吧。”安子奕替她攏了攏衣服,“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你要起飛了嗎?”
“嗯。”
她竟然有一些失落,好想挽留他多呆一會兒。
他突然又問,“考駕照了嗎?”
“上大學的時候考過了。”她說,“但一直沒開過車。”
安子奕若有所思,背對着飛機,朝飛機上的機組人員招了招手。
立即,有漂亮的乘務小姐走下來,恭敬的站在他的旁邊。
“安總,有什麼吩咐?”
“讓機場派一輛,送太太回去。”
“好的。”
縱使田詩園再不捨,可是安子奕已經替她安排了車輛了,她哪裡還能久留。
這是他的私人機場。
什麼時候起飛,什麼時候登機,全由他說了算。
如果他想多和她呆一會兒,也不會這麼急着的讓司機送她離開。
她也是很識趣的,所以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會兒司機開了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她的身前。
司機下了車,繞過車頭小跑着走到她這邊來,替她拉開了車門,恭敬的等待着。
“太太,請上車。”
她看了一眼安子奕。
安子也也說,“上車吧。”
“我想等你上了飛機,再走。”她終於是鼓起了勇氣。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安子奕說,“別站在風裡,我看着你上車就起飛。”
她只好不捨的走向黑色奧迪。
一隻腿已經邁進車上了,還回頭不捨的看了他一眼。
他朝她揮了揮手。
她坐進車裡,想問他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回國,但問了也是白問。
昨晚他不是已經說過了嗎,看情況再回國。
她心緒萬千的坐進去,朝他揮了揮手。
這時司機也坐進了駕駛室,“太太,我們可以開車了嗎?”
她最後看了一眼朝她招手的安子奕,“開車吧。”
司機啓動引擎,駕車離開,她也只能在後視鏡裡看見安子奕遙遙的朝她招手。
然後,他隨乘務人員一起,轉身登上飛機。
她這才從車窗探出腦袋,看着那個身影登上了飛機,艙門漸漸的合閉。
那一扇艙門一合閉,便拉遠了她與安子奕之間的距離。
直到現在,田詩園還以爲,她的這場閃婚是一場夢。
若不是身上的卡其色風衣,飄來了屬於安子奕的獨有的男人氣息,提醒着她,她確實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嫁給了世界第七的富豪。
她還真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呢。
真的是嫁了嗎?
爲什麼總感覺這一場婚姻毫不真實,又無比刻骨銘心呢?
阿奕究竟是個怎樣的男人?
有時候無比體貼,又時候又無比冷漠。
真搞不懂他。
安子奕上了飛機,沒有急着讓機長起飛,而是給陸澤川打了一通電話。
“澤川,在國內買一輛奧迪,差人送到詩園的醫院。”
“你是要送太太一輛車。”
“嗯,有車方便一些。”
“太太不一定會收。”
“送不送是我的事,開不開是她的車。”
“安總,我可是提醒過你了。也許太太並不會收下你的車。你給她的銀行卡,她就一次也沒有刷過。”
“型號要a8的,最高配置。”
“那車可要兩百多萬,太太也許會捨不得開。”
“讓你去安排。”安子奕惜字如金,“別廢話。”
-
第二天,田詩園便收到了安子奕送的奧迪a8,最高配置的,價格兩百多萬。
她正在門診坐診,收到快遞的電話,讓她務必親自到醫院的門口收一下快遞。
然後她就那麼穿着白大褂,很好奇的走出去。
看見醫院的門口圍了一些人,原來是圍着一輛黑色的轎色在竊竊私語。
那轎車上,還貼滿了紅色的玫瑰花。
接着有人走上來問,“請問你是田詩園,田醫生嗎?”
“對啊,我是。”田詩園納悶,“你是送快遞的?”
她皺眉。
也不可能呀。
送快遞的小夥要嗎開着一輛麪包車,要麼騎着一輛電動車,穿着標示着某某快遞公司的工作服。
但是眼前的這個小夥,卻是西裝革履,穿得要多正式,有多正式。
“這是您的快遞。”對方說,“麻煩您簽收一下。”
“不是,你們有沒有搞錯,怎麼送一輛車來?”
而且一看,就是豪車。
奧迪的這一款a8,最低配的都要好幾十萬,最高配的要兩三百萬。
她怎麼可能有這麼一個快遞?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您是田詩園田醫生,沒錯吧?”
田詩園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對方又說,“這是安先生給您買的新車,這是車鑰匙。”
對方直接把車鑰匙交到了她的手裡。
鑰匙是全新的,光是摸着就特別的舒服,可田詩園卻覺得沉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