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邊的喬順宇倒是顯得清閒不少,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掃來掃去,一直在心裡打着自己的小算盤:“至少對於現在的形勢來說,若是這個千里櫻諾出了什麼意外,那對自己是對好的!不用擔心這個小丫頭跟這個死老頭子結盟,對自己的奪位大計有益,只不過,這個老頭兒對這個丫頭似乎是有點兒太傷心了,從剛開始的初始,到邀請到本派做客,到上山下湖,山珍海味,我們靈藥門這點兒好東西可都給這個小丫頭弄過不少,看來得查查這個小丫頭跟這個老不死的是什麼關係了……”
而藥姑和傲天此時倒是在擔憂之中發揚了一下愛心,兩人走到已經昏迷不醒的藍戚塵身邊一陣搗鼓,藥姑從懷裡掏出一個藥丸兒試圖塞進藍戚塵的嘴裡,而傲天握住藍戚塵的手,一點一點將內力傳送過去,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動過也恰到好處,倒是頗有幾分神仙眷侶的默契。
此時岸邊的人急的是火燒眉毛,水上的人是真的火燒眉毛了。
“啊!我的親孃嘞,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千里櫻諾死死地趴在某隻已經暴走的神獸的身上,大聲的嚎着。
“你喊什麼喊!現在被燙的是我!你丫還在本神獸的背上呢!”皮膚被火燎的通紅的某神獸一臉不滿的回頭哼哼了兩句,又繼續躲避着水面上突然竄起的火苗。
“我說,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千里櫻諾將臉埋在某神獸的絨毛中,用雙手死死地護住自己的腦袋,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勢掛在某神獸的身上大聲喊道。
“還怎麼回事兒!本神獸告訴你,這就是你簽約我的代價!你必須和我一起經受考驗,若是咱倆之中的一個在半途中放棄,或者兩個都放棄,咱倆的簽約就無效,也就是說,我再也沒辦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若是還想變身爲攻擊狀態,我們只能在簽約,然後在經歷一次這樣的考驗。”某神獸喘着粗氣,瘋了一樣在水面上跳躍着,卻依舊被燎的嗷嗷叫。
“我靠,難道咱倆還能真的掛在這裡啊?”千里櫻諾聞言,當下驚訝的擡起了腦袋,正好被一簇高高竄起的火焰給燎到了頭髮,又驚又痛的一聲大喊,又爬到了某神獸皮毛上的絨毛裡。
“不一定,若是闖過去,身上就會完好如初,若是闖不過去,咱倆的傷就一塊兒都不會掉!”某神獸哀嚎一聲,隨後狼狽的一個又竄,呼呼地喘着粗氣答道。
“尼瑪,怎樣纔算闖出去啊?”千里櫻諾趴在某豬的身上大吼了一聲,一張嬌嫩的小臉佈滿了悲哀。
“不知道,好像是要在我的身上起什麼變化。”某神獸一邊跑,一邊相當不負責任的低聲答道。
“尼瑪……”千里櫻諾掃了一眼身邊越來越旺的火焰,仰天長嘆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櫻諾你都被火燒成黑人兒了!”正當氣氛各種壓抑,岸邊的衆人各種擔心,情況各種緊急的時候,一連串非常不識時務的突然冒了出來。
“我靠,你丫怎麼在那啊?死豬,咱們也上去!”千里櫻諾一擡頭,正對上笑的花枝亂顫的南宮微雨,當下對自己所處的環境一陣不滿,狠狠地拍了一下豬屁股,一臉凶神惡煞的大聲吼道。
“不行,這火就是要鍛鍊咱們的,若是逃避,那就視爲放棄!難道你想拖着一身燒疤嗎?你想我都不想!老子光滑粉嫩的皮膚啊!”某隻神獸似乎被戳到了傷心處,一邊在大火裡豬不停蹄的奔跑着,一邊昂起一顆黑漆漆的豬腦袋仰天長嘯。
“哇,烤乳豬,哈哈哈,烤乳豬!”南宮微雨整個人都爬到了樹枝上,笑的前仰後合,那南宮顯然是還沒明白是什麼狀態,一隻芊芊玉手指着狼狽的二人組,笑的都說不出話來,可能她只是看到一人一豬在湖面上躲避着腳底裡偶爾竄起來的一束束火苗。
“……”
正當南宮微雨各種嘲笑的時候,那湖面上偶爾竄起來的火苗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整個湖面熊熊燃燒的大火,那範圍從千里櫻諾和某神獸的身邊蔓延到了整個湖面,逼得人無以下腳!
千里櫻諾和某神獸此時已經顧不上南宮微雨了,因爲那火勢強烈的讓自己連說話的聲音都沒有,炙熱的火焰以千里櫻諾和某神獸爲中心,鋪滿了整個湖泊,撲面而來的熱浪將岸邊的衆人齊齊得逼退了一步,而趴在樹上的南宮微雨此時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踮着腳瘋了一樣在樹木上跳來跳去,一邊跳一邊呲牙咧嘴的驚叫着,可是卻依舊無法躲避那越來越高的火苗。
“啊!”千里櫻諾原本穩穩地坐在某神獸的背上,可是某神獸不知爲何,老豬失蹄,整個人就跌進了熊熊大火之中,其實也不用說跌進,因爲這整片湖泊上都是那燃燒的烈焰,無論躲到哪裡都躲不過那要命的火舌的,只是那天生的求生心裡在迫使這一人一豬依舊在做着垂死掙扎吧。
“啊……”倒地的千里櫻諾整個人還有撲倒在地的某神獸整個豬瞬間都被熊熊大火所包圍,那炙熱的火焰瞬間籠罩了這二人,似乎是帶着魔鬼的氣息,根本不給二人任何一點兒喘息的機會,甚至連一點點生的希望不肯賜予,火苗帶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席捲了火海中央的一人一豬,明明是致命的火苗,卻根本不給這一人一豬昏迷的機會,炙熱的痛感瞬間逆襲這清晰的頭腦,似乎是特意在玩弄這兩個獵物,要讓他們在意志清醒的時候被活活燒死!
“櫻諾!”原本站在樹枝上竄來竄去的南宮微雨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呆呆的立在樹枝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一般的看着被火苗吞噬的一人一豬,南宮微雨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火海的中心,腳下一軟,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愣愣的栽倒在碩大的樹枝上,對於身下熊熊的烈火,撲面而來的熱浪再也沒有了反應。
“主子!南宮小姐!這,這……”一向沉着冷靜的蘇前夕一下子慌了手腳,腦海裡只存在一個念頭:千里櫻諾不能死!自己可是答應了主子的,要扶持這個小丫頭稱霸武林,要帶着這個小丫頭去走遍當年主子和素顏走過的每一片土地,千里櫻諾不能死,她不能死!
“前夕,冷靜,冷靜!這只是涅槃,不會對主子造成任何的實質性傷害的!相信我,前夕,相信我!”傲天看着甚至近乎崩潰的蘇前夕,一把拽住蘇前夕的胳膊,兩隻手扳過蘇前夕的肩膀,撕心裂肺的大聲喊道。
“傲天,主子,主子……”蘇前夕似乎是被傲天吼醒了一般,整個人瞬間安靜了不少,可是依舊有些手足無措的指着不遠處燒得正旺的湖泊,磕磕巴巴的說道。
“放心,前夕老弟,相信你的主子,也相信我老頭子,我老頭子的眼光從來沒出過錯!”吳志航但有的望了一眼火海,輕輕地轉身走上前來,拍了拍蘇前夕的肩膀,一臉“我打擔保”的說道。
“嗯,嗯……”蘇前夕像是被哄好的小孩子一般點了點頭,好不容易纔控制了情緒,深呼吸了兩下之後,又將視線投到了燃燒的更加旺盛的火海中。
只見有大半個足球場面積而且原本清澈如許的湖面被大火蓋了個嚴嚴實實,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兒空隙,火舌衝到了一米多高,逼人的熱浪讓人無法接近,可是那詭異的火卻僅僅維持在整個湖面。不擴大,也不縮小,像是一個瘋狂的孩童一般,用自己的火焰肆意玩弄着湖中央的兩個獵物。
千里櫻諾和某神獸痛苦的在湖面上翻滾着,那火焰彷彿貫穿了自己的五臟六腑,直接燃燒着自己的靈魂一樣,千里櫻諾甚至連呼吸都做不到,只能在這無邊無際的痛苦之中掙扎,卻又一次一次被泛起的浪花打翻自己那剛剛涌起的希望,肉體上翻騰的痛苦夾雜着火焰貫穿身體的疼痛,肉體上的痛苦帶給靈魂無邊的絕望,悲涼……
“女人,要放棄嗎?咱們可以放棄的!”某神獸伏在湖面上,任由那火焰在自己的身上肆虐,它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力氣掙扎了,它連翻身都做不到了……
千里櫻諾模模糊糊的聽到那隻死豬的聲音,放棄,很誘惑的字眼……
要放棄麼?放棄吧,這麼艱難,這麼痛苦……
“女人,要不要放棄,我們,我們可是唯一一個要涅槃的呢……”奄奄一息的聲音又鑽進了千里櫻諾的腦海裡,原本就是自嘲的語氣,卻偏偏又帶了一絲沾沾自喜,將這一句話襯得不倫不類。
而那“放棄”兩個字帶着一絲致命的誘惑,千里櫻諾微微張了張嘴,“放棄”這兩個字已經涌到了喉嚨。
“不!”可是拼出嘴脣的卻是另外一個字,一聲充滿怒火的拒絕。
似乎是被這個“不”字給激怒了,那湖面上的火焰愈加炙熱,像是噴薄而出的岩漿,死死地堵住千里櫻諾的喉嚨,好像不要再聽那一聲拒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