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瑤的話,讓段銳馨恨得牙癢癢。
從小她就喜歡池墨天,若不是因爲池墨天的身份,她爹爹一直不同意,她早就嫁給池墨天了,還有慕月瑤什麼事。
好不容易池墨天得到了凝幽,她有了和段輿卿談判的籌碼,卻不想池墨天居然帶着慕月瑤回到雪輿寒山,如此對她。
心裡恨極,她忍着要和慕月瑤動手的衝動,捂着臉跺腳的跑到段輿卿旁邊,“爹爹,你要爲馨兒做主啊。”
矯揉造作,全都依仗着段輿卿,慕月瑤心裡鄙夷。
可偏偏段輿卿最受不了段銳馨的撒嬌。
“放心,爹爹一定會爲你討回個公道。”
輕輕拍着段銳馨的肩膀,段輿卿出口安慰,卻在這時聽到池墨天一聲冷哼,“想要公道,我也不是不可以給你。”
將鬆俊叫到身邊,池墨天輕輕呢喃兩聲。
鬆俊嘴角微微上揚,點頭便快步出去。
段輿卿和段銳馨想要說話,卻次次被池墨天打斷,囂張到了極點。
段輿卿忍無可忍,“池墨天,你要知道,這裡是雪輿寒山,是我段家的地盤,還輪不到你如放肆。你最好收斂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已經很收斂了。”
шωш ¸тTk дn ¸C ○
冷冷的瞅了段輿卿一眼,池墨天不鹹不淡的開口。
若不是他擔憂着卿成子的傷勢,想着不能惹事,好儘快幫着鬆俊查出冰雪洞的誒之,在段銳馨一次次的喊慕月瑤“賤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動手殺人了。
“你……”
“我很好,不用你掛心。你安安心心的等着看真相就好。”
聲音冰冷,和雪輿寒山的冰雪一般,盡透寒涼。
鬆俊動作也不慢,沒用多久,他就回來了。只是這次回來,並不是他一個人,他還將神志不清的段銳寒也一併帶了回來。
二話不說,鬆俊擡手將段銳寒扔到段輿卿的身前。
“銳寒……”
看到段銳寒那臉頰緋紅,神態萎靡的樣子,段輿卿恨鐵不成鋼的大吼。這是要氣死他嗎?爛泥扶不上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你要的公道,如此夠了嗎?”聲音冷冷的,不帶一點情愫。
池墨天冷眼瞅着段輿卿,毫不介意將這件事情鬧大。
段銳馨看着地上的段銳寒,她的呼吸猛地一窒,目光灼灼的看向池墨天,她不敢置信。“墨天哥哥,你……”居然這麼狠。
這麼直接的將段銳寒帶到這裡,那麼今日的事便不言自明。
兄妹兩個,就算沒有發生什麼事,也必然要被人詬病,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怎麼,我找到了真相,你還不滿意?還是說我的真相不太詳細,你還需要細細回憶當時的場景。”
冷笑着開口,池墨天的腳毫不猶豫的踢了踢段銳寒。
神志不清的段銳寒陡然受到刺激,一下子清醒了許多。迷迷糊糊的擡頭看了看段輿卿,轉而目光落到了他身後的段銳馨身上。
眼中剎那之間迸發出一抹精光,他踉蹌着起身,“美人……”說着,他人已經衝到了段銳馨身邊,抓住了她的胳膊。
“啊……”
段銳馨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忍不住驚慌失措的大吼。
想也不想的凝聚內力,擡手便打在了段銳寒的肩頭。“咔嚓”,骨頭碎裂的聲音顯得異常刺耳。
段輿卿吹鬍子瞪眼,火冒三丈,偏偏沒有一點辦法。
快速讓人將衝上來的段輿卿帶走,找人醫治,又讓段銳馨回房等候消息,他冷眼瞧着慕月瑤和池墨天,還有不聲不響的鬆俊,怒不可遏。
微微擡手召喚暗衛,段輿卿冷喝,“將他們抓住,丟進冰牢。”敢在雪輿寒山撒野,簡直活的不耐煩了。
聽到聲音,鬆俊的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讓慕月瑤和池墨天微微後退,他的寒星碎玉掌乍然而出,只用三招,便將段輿卿的三個暗衛打在地上。
“寒星碎玉掌……”
段輿卿臉色鐵青,目光灼灼的看着鬆俊,“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我想走,誰也攔不住。今日我想留,誰也趕不走。”
雲淡風輕,卻霸道至極。
說完,根本不看段輿卿的臉色,他和池墨天
、慕月瑤一起,大步離開,無人敢攔。
段輿卿完全處在震驚之中,不是他不想攔,不敢攔,而是他根本忘了反應。
目光灼灼的看着鬆俊的背影,良久他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讓人時刻盯着他們三個人的動靜,只要他們還在雪輿寒山,他就還有挽回的辦法,就還有機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慕月瑤跟着池墨天和鬆俊出來,心情暢快,去了池墨天之前住的地方,一路上她的臉上都帶着淺淺的笑。
進了房間,四下無人,慕月瑤才輕輕開口,“大長老的傷勢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是還缺一些藥草。一會兒我列張單子,你去讓心腹幫忙找找,我們暗中進行。”
並沒有明說,但慕月瑤的意思明顯。
她幫着卿成子治傷的事,不想讓段輿卿這些人知道。
池墨天雖然沒問,但這原因他也猜出了七八分。段輿卿那麼着急的提到想用凝幽救治卿成子,這絕非偶然。慕月瑤那麼焦急的迴應,更不同尋常。
他心思通透,如何會看不出這其中的詭異。並不說破,只輕輕開口,“你放心,這事交給我。”
根據慕月瑤寫的方子,池墨天去準備藥材。
慕月瑤和鬆俊兩個人閒的無聊,便開始研究池墨天給他們的地圖,尋找冰雪洞的位置。
冰雪洞是雪輿寒山的極寒之地,終年冰雪封凍,是一片切切實實的冰雪王國。
據傳,早年的時候,冰雪洞並非是雪輿寒山的禁地,而是專門獎賞根骨極佳又勤快的段家子嗣修煉的地方。可是十幾年前,這個地方突然成爲了禁地,再沒有人去過,甚至連冰雪洞在哪,也沒有人知道。
鬆俊絲毫不隱瞞,將自己查到的事情都一一告訴慕月瑤。
慕月瑤聽着,忍不住蹙眉思索。
“十幾年前突然成爲禁地,這時間很短,知道的人應該不少,怎麼可能一點信息都查不到?”
聽到問話,鬆俊微微搖頭,“沒有消息,冰雪洞彷彿徹底從雪輿寒山消失了一樣,人們對它閉口不談。”
沒有一絲線索,慕月瑤等人也只能憑空猜測。
兩個人目光灼灼盯着地圖,不斷的排除篩選,最後還剩下七處最有可能的地方,準備最後上去一探究竟。
鬆俊和慕月瑤一直等到傍晚的時候,池墨天才回來。
讓人驚喜的是,慕月瑤讓他準備的藥材,他已經找到了七成,還有幾種比較難找,他已經讓人出雪輿寒山去尋了。
這樣的速度,快的讓慕月瑤大吃一驚。
如此好消息,慕月瑤忍不住去了卿成子那裡。她想讓卿成子看到希望,也想從他那裡知道她想要的消息。
輕手囁腳的從窗戶進房,慕月瑤一個人緩緩拿出夜明珠,將房間照亮。
她一進房,卿成子便睜開了眼睛。“這麼進來,也不怕被人抓住。”聲音輕輕的,帶着一抹罕見的慈愛之色。
聽到卿成子的聲音,慕月瑤只是淺淺一笑,一步步走到牀邊,看着他微微好轉的臉色,輕輕開口。
“雪輿寒山的大長老,若是連一個小丫頭都保護不了,你這傷不治也罷。”
有卿成子在這,就算她真的被抓住了,還怕活不了嗎?
不得不說,慕月瑤的性格,對極了卿成子的胃口。
當初若不是他心中擔憂,天降赤星的活死人會霍亂嶽州,他也不會對池墨天下了殺令,讓他取慕月瑤性命,以至於弄成那等地步。
如今再看,他真有種痛悔的感覺。
眼底帶笑,他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讓慕月瑤攔了下來。“別起來了,好好躺着歇着。藥材我已經讓池墨天去準備了,很快就能開始給你治傷。”
傷勢雖然嚴重,但好在下手之人爲了拖延時日,等池墨天來,下手的時候留了情,纔給了她機會。
“我不急,倒是你,是不是心急着知道那個人是誰?”一邊開口,一邊示意慕月瑤坐下。
人之將死,一顆心也變得更加透亮。
現在的卿成子,彷彿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也比任何時候都淡然。
聽到卿成子的問話,慕月瑤沒有一絲尷尬,她只是淡淡一笑,並不否認。
的確,在她的心裡,只要是跟池墨天有關的事,不論大小,都比其他的事重要。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給卿成子治傷。
這人傷了卿成子,準備算計池墨天,她自然緊張,沒有騙人的必要。
慕月瑤的直白,卿成子非常欣賞。
“其實,有些事不用老頭子我說,你也已經猜到了。懷璧其罪,你們小心些就好。若是存了萬一,我這一條命也就夠了,明白嗎?”
活了一輩子,他守護着雪輿寒山一輩子,到頭來臨了了,他也想自私一次,守護住自己認爲值得守護的人。
這是卿成子給的承諾,讓慕月瑤動容。
“真的是他……”
ωωω● тTk дn● ¢ ○
雖然白天的時候,跟段輿卿接觸,就已經有所猜測,可是當她確確實實聽到卿成子的肯定答覆,心下又是另一種滋味。
不爲池墨天,而是爲了卿成子。
池墨天只是雪輿寒山的一個弟子,如今斷絕關係,想要拿來利用也沒有什麼。
可是卿成子不同,他爲雪輿寒山,爲段輿卿付出了一輩子,最終就落得個重傷等死的棋子下場,真的太讓人寒心了。
“凝幽不死,聚魄長存,都有無窮的吸引力,沒有人不想要。我能成爲這枚棋子,也證明了我對墨天的價值,也算值了。”
卿成子淡淡的說着,語氣中帶着一抹淺淺的自嘲和玩味。
慕月瑤看着他,莫名的覺得順眼了許多。
即便他曾經要殺她,逼迫池墨天自斷經脈,但畢竟是明面上的。不像有些人,明着一套背地裡一套,讓人厭惡。
“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守着池墨天,不讓他出事。”
輕輕的應着,慕月瑤轉而想到了冰雪洞的事,不由開口,“我還想請教大長老一事。”
話音不重,卻讓卿成子一愣。
他沒想到,在經歷了那些事後,慕月瑤還能夠如此傾心相待。她想請教,那是因爲信任,他知道,這份信任盡數來源於她對池墨天的愛。
滿意於池墨天的選擇,他的聲音也不由更柔了幾分。
“你說。”
“我想知道冰雪洞在哪?”
不知道卿成子的心思,慕月瑤只是輕輕的問。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卿成子的表情。
卿成子是雪輿寒山的大長老,生活在這裡一輩子,對雪輿寒山在瞭解不過。冰雪洞的變故也不過才十幾年的時間而已,她相信卿成子一定知道些什麼。
果然,聽到她的話,卿成子微微一愣。
“你想去冰雪洞?”
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沒有人提到“冰雪洞”三個字了。
“確切的說不是我想去,而是鬆俊想去。”這事沒有瞞着的必要,慕月瑤開口沒有一絲猶豫。
“鬆俊……”
輕輕的呢喃着這兩個字,卿成子的臉上不由的染上一抹淒涼和心疼。他並不迴應,思緒一點點飄遠,很久都回不過神來。
慕月瑤靜靜的等着,並不打擾。
良久,才聽到卿成子微微嘆息,“他是個苦命的孩子,若是想去就去吧,順着心走,就一定能找到。”
順着心走,就一定能找到……
聽着這句話,慕月瑤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卿成子,她微微撇嘴,“大長老,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冰雪洞的位置,亦或是鬆俊的身世?
明明知道,爲什麼不說出來?
感受得到慕月瑤的不滿,卿成子目光平和的看向她。“我知道什麼不重要,我說什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鬆俊那孩子懂得尋找,懂得面對,更要懂得放下。”
那一段過去,於剛剛經歷了雲星閣變故的鬆俊來說,真的太過沉重了。
滿含深意的話,讓慕月瑤的心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還想要細問,見卿成子懶懶的不想開口的樣子,便已經明瞭,他知道一切,卻一個字都不會說。
隨意的閒聊了兩句,慕月瑤便從卿成子那裡出來,緩步往池墨天住的地方走。
可沒走幾步,她就感覺到不對勁。
猛地回頭,只見段銳寒手中拿着一小壇酒,滿面紅雲,腳步虛浮的正跟着她。眼見着她停下來,段銳寒踉蹌着快走兩步,笑嘻嘻的來到她身邊。
“小美人,我等了你好久了,就知道你會來這。你說,今天,嗝,今天的賬我們該怎麼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