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慕府時,慕天遠早已經等候多時。
管家形容的他那期盼的樣子,讓慕月瑤忍不住覺得好笑。
不着痕跡的看了池墨天一眼,兩人都是無奈搖頭。他們的便宜,什麼時候在慕天遠的心中,這麼好佔了?
“我和墨天連日趕路,累了,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不理會管家的催促,她帶着池墨天徑直回了翠竹軒。讓靈玉準備好水沐浴以及換洗的衣裳,又讓小廚房準備了飯菜。
說累有些誇張,但她和池墨天一路風塵僕僕,可不是回來讓慕天遠舒心的。
他既然願意等,那就讓他去等好了。
左右他想要從她身上討些好處,她那麼着急做什麼?
直到傍晚,管家第七次來催促慕月瑤的時候,她才和池墨天去了慕天遠的書房,去見這個“心心念念”着她的父親。
一進書房,慕月瑤就看到了慕天遠黑沉的臉色。
忍不住想起第一次來這書房的時候,那時她剛醒,就是在這跟他定下了交易,以爲他解毒、助他突破爲條件,換取她不嫁的自由,以及那三千精兵。
如今再來,真有恍如隔世的感覺。若說唯一沒變的,就是慕天遠那貪心的眸子。
“你還知道來?”怒意沖沖,慕天遠明顯不滿。
他一個長輩,在書房整整等她一天,她居然如此不緊不慢,不將他放在心上。這樣的女兒,可真是……
面對濃濃的怒意,慕月瑤也不惱,自在的拉着池墨天坐下。
這做派不由的又讓慕天遠的臉色黑了黑。
剛想開口,卻聽到慕月瑤淡淡道,“我本沒打算回來,大哥那邊還有事,我也正想去看看。”
話音輕飄飄的,卻讓慕天遠知道,若不是他連番請她來,她是不願意回來的。
面對這個女兒,慕天遠實在沒有辦法。努力壓下自己心中的怒意,讓話語變得平靜,“月澤許久沒回來了,你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不過是尋常人家最普通的閒聊,卻讓慕月瑤在心底忍不住冷笑。
什麼時候他也這麼關心慕月澤了?
整個慕府誰人不知,慕月澤的地位如何尷尬?慕月靈都敢對他耀武揚威,這個時候假裝關心,不覺得可笑嗎?
顯然是沒了虛與委蛇的興趣,她靜靜
的坐着,並不迴應。
太假的話,她真的懶得說了。
坐在椅子上端着茶壺爲池墨天斟茶,動作行雲流水,優雅認真。“墨天,嚐嚐這個,也還算不錯。”
套近乎的話得不到迴應,慕天遠微微尷尬。
然而也只是一瞬,他便又恢復如常,“月瑤,這次叫你回來,爹是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嗯。”輕輕品茶輕輕應。
她自然知道有事,只是她真的不想知道。
慕天遠目光灼灼的看着慕月瑤,淡漠的迴應,臉色平靜不喜不怒,他也摸不透她的心思。
這個女兒,或許他從來都沒有認清過。
“爹是想問你,凝幽是不是在你手上。”慕天遠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不顯得激動緊張。
慕月瑤緩緩放下茶杯,悠悠的看向慕天遠,“爹想說什麼?”
不承認也不否認,她只想看看,慕天遠的心,到底可以貪到什麼程度。難不成他以爲,她的東西就是他的?
聽到慕月瑤的話,這近乎於承認的語氣,慕天遠的心不由一喜。
“月瑤,你也知道慕府今日的地位。嶽州排位戰在即,慕府若是能更進一步,自然是最好不過。”
說着,他眼中不由閃出興奮的光芒。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站在嶽州巔峰的樣子,連周身的氣勢也不由的變了變。
“嗯,月瑤知道。”依舊是淡淡的,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月瑤,若是凝幽在你手上,爹希望你能將它拿出來。”
目光灼灼的看着慕月瑤,慕天遠的聲音不由有些顫抖。慕月瑤和池墨天知道,這顫抖不是來自於害怕,而是來自於興奮。
池墨天聽着,只覺得這慕天遠也沒有他想的那般精明。
時至今日,他依舊看不清自己的地位,也看不清慕府的未來。這樣的家主,不做也罷。
“爲什麼?”
對上慕天遠的眸子,慕月瑤淺淺的笑,本就明媚的眸子不由染上一抹嘲諷的神色。
“爹你不會覺得,我是慕家的女兒,就應該對你言聽計從吧?”
且不說這凝幽是池墨天和她拼了命拿來的,就單單看它能給池墨天不死之身,她就斷不可能讓它落在別人手裡。
鬆凌帶着奪靈死士討要,
他們經歷生死大戰都不曾放手,憑什麼慕天遠覺得,他的一句話,她就要將凝幽拱手相讓。
不輕不重不鹹不淡的一句問話,讓慕天遠的臉色瞬間暗沉。
“你不願意?”
“我爲什麼要願意,對我有什麼好處嗎?”微微挑眉,慕月瑤不禁覺得慕天遠好笑,這貪心未免也太沒邊了。
“你是慕家的女兒。”慕天遠擲地有聲,不自覺的凌厲了許多。
“出嫁從夫。”不鹹不淡輕飄飄的開口,慕月的手不由握住了池墨天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儼然一對璧人。
聽到這話,慕天遠的目光才落到池墨天的身上。
俊朗無雙,身上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這不是他第一次見池墨天,可卻是第一次仔細觀察他。
同爲男人,他也曾年輕過。心下對比衡量,不得不說,即便只是靜靜的坐着,也能看出池墨天非比尋常。
即便是當年的他,也相距甚遠。
可是,畢竟是慕府的女兒,如何能不聲不響的與男人私定終身?
氣鼓鼓的開口,“出嫁從夫?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想娶我慕家的女兒,豈是那麼容易的事?”
“想要凝幽就直說,何苦否定我和月瑤的姻緣。”
一直平靜不開口的池墨天驟然開口,不由讓慕天遠身子一顫。
緩緩起身,凌厲的目光落在慕天遠的身上,池墨天一步步向他走近,“我娶了的女人,不需要任何人承認。包括你……”
“你們這是……”
“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凝幽在我的手上,你沒有說不的資格。”
若說慕月瑤是水,那池墨天便是冰。他淡淡的一句話,就足以讓慕天遠心涼,讓他所有的希望破滅。
沒有資格……
“我是他爹。”
“若是我沒記錯的,慕府的活死人早已經被拋在翠竹軒了。怎麼,十幾年的不聞不問,現在記起來了?”
“你……”
看着慕天遠憤怒,池墨天冰冷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慕月瑤是護短的人,他又何嘗不是?
當初相識的那一夜,他可在房間裡清楚的聽得到,他們都是怎麼對月瑤的。
那個時候他不能站在她的身邊守護她,現在就絕對不會讓這些事情重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