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絕代猛地一驚,雙眸瞪大,眼眸中帶着一抹慍怒,惡狠狠的看他:“你竟然敢陰我,算你狠。”
“哪怕就是本宮不說,聖醫大人也會說,別人不知道你去了何處,可聖醫大人心知肚知,聖醫大人如此看重赫連風華,又豈會忍心讓他氣壞了身子。”赫連雲痕勾起了脣角,自信滿滿的說,就好似所有的局面都被他握在手中,而赫連風華跟方絕代則是他面前一盤棋子,他想扔便扔,想撿起來用,便撿起來用。
方絕代氣的雙手攥緊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的紮在了肉裡,血液立刻延着指縫溢出,一滴血,落在了地面上。
第一次覺得赫連雲痕很討厭人時,方絕代便覺得那是錯覺。
因爲赫連雲痕在翁子崖時,曾毫無怨言的獻出自己的血,救了赫連風華一命。
他以爲,她不是她心裡想的那種人。
可是現在看到赫連雲痕那勝券在握的神情,以及赫連雲痕嘴裡吐出來的那些話,讓方絕代覺得,赫連雲痕很陌生。
或許……
她從來都沒有熟悉過這個男人。
他隱藏的很深。
也是,生活在這宮廷之中的人,哪裡還有純真的一面。
“你故意放出風聲,告訴他我在你手裡,是爲了讓他回西玄,然後再娶了藍寧可嗎?”方絕代氣的雙手發抖,也不知爲何,就是替赫連風華覺得不值。
赫連雲痕的這種行爲實在卑鄙。
“也不叫故意放出風聲,大哥遲早會找到你,本宮瞭解他的爲人,而我,我心有所屬,我不能娶藍寧可,可藍寧可非嫁入皇室不可,那麼……那個娶她的人,絕對不可以是我。conad1;”
“你有喜歡的人,難道他就沒有喜歡的人嗎?”
“你如何知道,我大哥心有所屬,那個人,是你嗎?”赫連雲痕目光深深的看着方絕代,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他的思緒,可是,卻能夠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一絲絲的冷漠與不悅,然後伸手,握住了她攥緊的那一隻手,將她猛地拉到了自己面前:“代,我問你一個問題?”
方絕代別開了臉,不想去看赫連雲痕。
赫連雲痕慢慢的鬆了鬆她的手,將她掌心放在自己的掌心上,拿出了手帕,輕輕的擦拭她掌心的血液,語氣沒有剛纔的那般激動:“我跟紫畫有約定,這一生,非她不娶,三年之約很快便到了,我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差錯,那本不是我該承擔的責任,我們皇家要的只是給藍家一個交代,僅僅只是一個交代罷了,那這個交代,卻落在我的肩膀上,對我又何曾公平,本宮知道你心向我大哥,你覺得他可憐,他自幼失去了他的母妃,父皇又離開他回到西玄,他身中劇毒每日過着煎熬的日子,我父皇是有虧欠他,但也不能將這一筆賬算到我頭上來,這對我不公平。”
方絕代聽後,慢慢的往後退,將自己的手從赫連雲痕的掌中抽離,背過身去,淡淡的回他:“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
“如果你不想見我大哥,我會安排你到別的地方去。”赫連雲痕的話說完後,站在方絕代的背後許久才離開。
方絕代心裡五味俱雜,她總是聽赫連風華在她耳邊說要娶她爲妃,如今聽到別人說他得娶別的女人時,方絕代的心一下子迷茫了起來。
……
皇宮後山的木屋已經在半個月後完工了,太上皇住進了後山,四周由重兵把守着。
赫連雲痕刻意將方絕代安排在了後山木屋外面的另一個小屋子裡,說是皇宮乃是非之地,讓方絕代到山中來居住,一來方便她照看着太上皇,二來她也能落得個清靜。conad2;
其實方絕代知道赫連雲痕的心思並不在這裡。
若是赫連風華在得知她在赫連雲痕這邊,而早已動身前往西玄,那麼算算日子,再過半個余月,赫連風華也該到西玄。
赫連雲痕不想她見他。
但是爲何不讓她見他,她就不得而知了。
她坐在窗戶旁,手裡不停的掏着藥草,這時,喜公公從外頭走了進來,他面帶慈笑的說:“方姑娘,咱家是來領藥的,太上皇的藥啊,都服用完了。”
方絕代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掏着的藥,隨後擡頭笑着回道:“這就好了,我給你包好,你拿過去,給太上皇每日煎兩次便好。”
“兩次,不是三次嗎?”喜公公問。
方絕代看向院子里正慢悠悠走動着的太上皇,道:“你看太上皇,這些日子是不是好了許多。”
喜公公從窗口望着被幾個宮女伺候着的太上皇道:“是啊,多虧了方姑娘,不然,咱家看着太上皇整日喘不上氣來,心裡頭也悶的慌,唉呀你說鬼醫大人的藥也吃了那麼多,咋就不見好,反倒是越來越嚴重,你來了倒是好,太上皇的飯量也比以前的多了,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還是方姑娘有法子。”
“呵,喜公公你見笑了,我不過是用了些法子,讓太上皇的病情緩解了些,不過,喜公公還得時刻注意着太上皇。”方絕代將藥給包後,遞給喜公公,又交代了幾句:“來,這是五天的藥,喜公公拿回去後,每日一貼,煲兩次,一會兒我還得去後山去採些藥回來,就不能替太上皇煲藥了。”
“唉,方姑娘可得小心點,後山的草木茂密,雖是入了冬,可西玄的冬季不比東遼,這兒的草木四季常春,一些蛇蟲很喜歡躲藏在裡頭。”喜公公好心提醒。conad3;
方絕代拿起了藥籮筐,背在自己的身後,點頭說:“好,我會小心的。”
與喜公公下起走出木屋,在經過院子的時候,太上皇一直盯着方絕代看。
方絕代見他在看着自己,便低下頭,快步的往院門外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太上皇突然站起身,氣息急促的指着方絕代道:“是她,就是她,快快來人把那個女人給我抓起來,來人,快來人……”
方絕代只覺得很奇怪,每一次太上皇看到她都很激動,好像她是他的仇人一樣。
因此,在與太上皇相處的幾日裡,方絕代要麼戴上面紗,要麼就儘量不出院子。
“太上皇,太上皇,那是神醫,是神醫,是給太上皇看病的神醫,神醫現在要出門給太上皇您找藥,你先坐下來,奴才給你好好說。”
“她是,她是……她是蕊蕊,她是蕊蕊,她是來索命的,小喜子,快把朕的大軍的叫來,朕要把藍家的人統統毀掉,他們是魔鬼,他們……他們想逼朕退位,做夢,做夢……”
……
在聽到“藍家”這兩個字時,方絕代重重的頓住了腳步。
藍家?
蕊蕊?
是哪一個藍家。
當今世上,被滅了族的藍家早已不在了。
太上皇口上說的藍家是哪一個藍家呢?
方絕代下意識的回頭看向太上皇,此時太上皇的情緒已經被喜公公給安撫了。
只是,卻給方絕代的心中留下了一道大大的問號。
誰是蕊蕊?
而且,太上皇第一次看到她,總會指着她喊打喊殺,好像她欠了他什麼似的。
這個太上皇也太有問題了吧。
方絕代一邊走一邊思索,不知不覺來到了黃土坡的方向。
這黃土坡有一定的高度,但是,這附近卻盛產着不少的藥草,所以,方絕代很喜歡往這邊跑。
然而,剛走沒兩步,方絕代就看了一株綻開着白色花朵的藥草。
那是她在前幾日來時發現了,因爲藥草上的花蕾還未綻放,所以,方絕代也就沒有立刻將它摘下來,如今看到白花甚豔,她頎喜的快步走了過去。
那一株藥草叫白鄰花。
只有綻放出來的花朵能做藥引,根與葉則有毒。
然而,白鄰花卻生長在黃土坡的邊延,下面則是高高的陡坡。
方絕代曾在懸崖上墜落過幾次,如今探出腦袋,看到黃土坡的高度時,頓時覺得腿腳發麻,心肝兒直顫。
她趕緊縮回了自己的腦袋,捂住了胸口,深呼吸了好幾回。
這回若是摔下去,恐怕沒有上次那麼好運了吧。
對!
前幾次掉崖,下面都有水。
而這次,這黃土坡下面都是石堆堆。
若她一個不小心就……
我的天!
方絕代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她已經將自己的整個身子往草地縮去,遠遠的望着綻放的鮮白鮮白的白鄰花,卻只能遠觀不能碰。
因爲它長在了樹梢上!
然而,就在她下定決心伸手去摘下它時,一條銀色的狐鞭猛地自她頭頂掠過。
只見,鞭子落在了樹梢之上,繞着那樹梢三圈後,狐鞭立刻繃緊,樹梢便發出了“劈”一聲的巨響之聲,隨之,那樹梢就被狐鞭捲到了方絕代面前的草地上。
方絕代雙眸一亮,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只覺得剛纔的那一幕很不可思議,竟然自己飛過來了。
她伸去想去抓住那根還依附在樹梢白鄰花時,那狐鞭直接抖動了兩下,隨之,那樹梢上的白鄰花便與方絕代交錯飛走。
方絕代見白鄰花不翼而飛,猛地回過頭去看。
面前,那一片茂密的樹林,正隨着狂風搖曳,它們就似一個在風中飛舞的姑娘,引領着森林外的人踏入。
方絕代卻在回身的那一瞬間,白鄰花早已隨着狐鞭消失在了樹林,這讓方絕代又急又氣。
她快步的往森林跑,對着森林的樹木喊:“誰,給老孃出來,那是老孃先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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