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琪被賽雅軟禁在自己府中，除了自由，其他的沒有變化。
不過出了這樣的事情，賽琪恐怕也脫不了責任。
所以在鳳夜說出要見賽琪的時候，元瑤心裡也很沉重，不管賽雅犯了多大的錯，賽琪這四年來對鳳夜以及奧科的忠心，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
“是，元瑤這就去。”
幾天沒見，賽琪已經枯瘦如柴了，身上的衣服也邋遢的很，要不是還很乾淨，鳳夜幾乎要以爲他多久沒換衣服了。
臉因爲太瘦，發黃，看起來跟從地下爬出來的鬼一樣。
見到鳳夜，賽琪一雙無神的眼睛終於有了反應，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鳳夜看到他的樣子，也被嚇了一跳，驚了半天，才上下打量着他，“賽雅把你發配去拾荒了？”
聽着她打趣的語調和花語，賽琪眼神閃了閃，一下子跪了下來，“對不起。”
鳳夜看着他，將他拉起來，“你受苦了。”
賽琪受寵若驚般的盯着鳳夜，她不生氣？
是他縱容賽雅，四年前就不斷地犯錯，四年後還……
他來之前就想到了，鳳夜肯定會很生氣，生氣到要殺了自己。
她怎麼可以說……他受苦了？
“陛下，我……”賽琪喉嚨動了動，眼睛泛紅。
鳳夜坐回到書桌前，看了賽琪良久，才嘆了口氣，問：“你塞家爲奧科王死了多少忠良了？”
賽琪一怔，“早就忘了，只剩下我和賽雅了，不過也不是全爲奧科王死的。”
畢竟後來奧科王失蹤後，奧科大亂，塞家是奧科上最大的家族，成爲衆勢力盯上的食物，那個時候也被殺掉了不少。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到了他這一輩分，賽雅竟然根本不考慮塞家時代爲奧科王效忠的責任。
“恩……”鳳夜淡淡的應了一聲，鳳眸一閃，“我問你，謀逆之罪，應當如何處決？”
賽琪身體一瞬間僵硬了，還是硬着頭皮踢了提脣，一抹苦笑閃過，“謀逆之罪，株連九族。”
謀逆之罪，株連九族。
“這麼說，賽雅是覺得一定會贏了。”鳳夜含笑看向賽琪僵硬的臉。
若不是覺得自己一定會贏，爲什麼還要謀反。
她不會想連累賽琪的。
不過一旦謀反失敗，不只是株連這麼簡單了，就連他賽琪世代忠良，都要付之東流了。
賽琪看向鳳夜，她的眸光只有笑意，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東西。
但是賽琪知道，她不會輸。
慢慢的跪下，磕了一個頭，“賽琪請罪。”
“請罪還早，你還有機會。”
賽琪臉上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眸光頓了頓。
“陛下請說。”
鳳夜看着他，“賽雅的處決由你下達，從此後你塞家時代效忠奧科王的這個傳統可以改一改了，你以後也不必因爲我是奧科王而效忠於我。”
她不想賽琪的效忠是這樣的，這對他來說不只是一個任務，也是一個壓力。
這樣的效忠，不要也罷！
“陛下……”想到了前面，卻沒想到後面。
賽琪瞪大眼睛，直接站起來，上前兩步，“你這是不信我了？”
等看到她平靜如水的目光後，自嘲的扯了扯脣，後退兩步。
是啊，她爲什麼非要信自己？
是他說的，他效忠的是奧科王，並不是她。
從一開始他就是這麼說的，所以她才一步步做到這個位置。
現在，是賽雅是他的家族，背叛了她。
她憑什麼還信任他？
“你依然是攝政王，身份地位不變，權利也不變。”
鳳夜像是裁決者一樣，發佈者自己的號令。
“呵呵……”賽琪搖頭苦笑。
沒了信任，再大的權利，有何用？
“你爲何不殺了我？”
“我不株連。”鳳夜抿了抿脣，“一人做事一人當，賽雅犯的錯，她一個人承擔，跟你沒關係。”
跟他沒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
“你不信任我，還給我這麼大的權利做什麼，不如直接殺了我，以防後患。”
賽琪頹然的站在那裡，雙目再次無神起來。
“賽琪，別忘了你的身份。”鳳夜蹙眉，語氣凌厲，“我奧科要的不是你這樣隨時都能失魂落魄的攝政王。”
賽琪茫然的看向她，開始不懂她到底要他怎麼做。
沒了信任，不需要她效忠，還要他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坐着。
到底要他怎麼做？
“出去！”
鳳夜狠狠的皺起眉，一揮手，看都不看他一眼。
賽琪出去後，一直在門外的元瑤走進來，給她換了一杯茶。
“希望他能懂陛下的心思。”元瑤看她喝了口茶，笑了笑，“陛下良苦用心啊。
“看他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反省過來。”
“我相信攝政王會明白的。”
鳳夜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指尖按在太陽穴上，閉了閉眼。
她在慶幸，慶幸這次謀反的是賽雅。
要是賽琪……
她另一隻手狠狠的握成拳頭。
元瑤連忙走過去，心疼的給她揉着太陽穴，“他不懂您需要的是一個效忠您的人，而不是跟曾經一樣，爲了換來奧科天下一統而跟您做交易的人。”
元瑤太明白鳳夜的心思了。
當初賽琪說的就是，效忠奧科王，也希望鳳夜就是。
不過這的效忠，太沒意思了。
或者說，這樣的效忠太過有目的性。
石巖就不同，他從一開始，效忠的就是鳳夜。
效忠一個民族或者一個天下，早晚會出問題。
但是效忠一個人，永遠不會有問題。
元瑤的手法很好，按了一會兒，鳳夜就覺得睏意襲來，直接閉上眼睛假寐了一會兒。
……
這天鳳夜正在聽侯裔的報告，石巖就匆匆的敲門。
鳳夜給侯裔使了個眼色，後者閉嘴後才讓石巖進來。
“陛下。”
石巖腳步匆匆，臉色嚴肅，鳳夜和侯裔對視一眼，就知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陛下！”石巖單膝跪下，“出事了！”
“怎麼了？石巖將軍別急，慢慢說來。”侯裔淡淡的看着石巖，搖着手中的摺扇。
“龍族，精靈族，魔族……還有北茗徹，都來奧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