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鳳夜手一顫。
瞥到她的動作，凌鈺翼的紫眸收緊。
“凌鈺翼，我不信。”
“如果你信的話，藍衍說的時候你就信了。”
鳳夜怔怔的看着他，忽然間想起啦他剛說完的話，他問他，信不信他。
她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意外。
果然，他其實心裡什麼都明白。
心裡忽然間出現一抹很不舒服的感覺，很發燥。
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是一張白紙，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她的心裡，然而她自己，別說對他，就連對自己，都是一團迷霧。
凌鈺翼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臉，苦澀的揚起一個笑容，將她扯進懷裡，慢慢收緊。
她跟魅姬的感情，是他不曾知道的一種體驗。
那是在她成長中一直陪伴着她的人，他能理解她的難處以及……她現在的不可置信。
她當然不信，魅姬會突然變成自己的敵人。
“凌鈺翼，你告訴我，這一切不會發生的。”
鳳夜手忙腳亂的推開他，焦急的看着他的眸子，希望從他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凌鈺翼心裡哀嘆，心疼的看着自己愛的女孩在自己面前這麼無助。
他拍了拍她的後背，“放心有我在，有我在，我們一起努力。”
鳳夜輕輕閉上眼睛，整個人開始慢慢的放鬆下來。
這是她常用的讓自己在心亂的時候冷靜下來的方式，每次都管用。
然而這次，卻怎麼也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她再次睜開眼睛，目光中是摻雜着慌亂的清冷，張張口，“如果，如果一開始擁有嗜血玉的不是我想，現在擁有羊皮卷的不是我，你會不會……會不會直接搶走這兩個東西？”
“會。”
他毫不猶豫的直視着她的目光回答。
如果不是她，他一定會按照原計劃進行。
可是，偏偏是她。
鳳夜垂下眸子，嘴邊略過一抹極淡的笑意。
她低頭看着受傷銀白色的納戒，鳳凰仰天長嘯，一開始總是看不懂它什麼會有那種姿態。
或許，它是在悲鳴。
她擡手一揮，將納戒中的羊皮卷拿出來，幾個羊皮卷一一排列展開，
“凌鈺翼，你知道嗎，其實我一開始拿到羊皮卷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不是好東西，如果是好東西，爲什麼還要提防我打開，現在證明，它對我來說，確實是一個禁忌。”
她說，羊皮卷對她來說是個禁忌。
其實，她沒說錯。
凌鈺翼只是盯着她，沒有說話。
鳳夜嗤笑了一聲，“既然很多人都想得到，那我……不如給你。”
她伸出手，將羊皮卷遞給他。
凌鈺翼看着她，接過羊皮卷，看到她的鳳眸閃了閃，捏住她的下巴。
“爲什麼給我？給危蒼葉，或者藍衍都好，危蒼葉一直想娶你，藍衍說不定跟你還有其他的什麼關係，給她們不是更好？”
聽罷，鳳夜的笑意更深了。
“你說的在理哦，可是我其中一個給了魅姬，這個也只想給你，怎麼辦？”
凌鈺翼眸子緊縮，捏着她的下巴緊了緊。
鳳夜皺起眉，將他的手拉下來，目光一瞬間變得冰冷異常，如同千年的寒冰永遠不會化一樣。
“累了？不想加入這個爭奪的行列中？想要自由？”
凌鈺翼目光跟着她，咄咄逼人的問。
鳳夜淡淡的瞥着他，“除了這還有其他的理由嗎？”
她想，也沒有了。
她想要的，是自由。
她來到這裡一開始就是要想盡辦法替葉北瀾報仇，然後離開葉府，獲得自由。
只是後來發生的一起，還有莫民奇妙跟着她的嗜血玉，葉元峰給她的羊皮卷，賽琪手中給她的羊皮卷……
這一切，都註定了她不會自由下去。
沒錯，是註定的。
似乎她就是認定了必須要怎麼樣的人。
這讓她很煩躁，很無力。
想要想方設法的拜託。
“夜，爲什麼是你……”凌鈺翼捏着羊皮卷的手收緊，紫眸中是難以忍受的痛苦，“如果是別人的多好。”
鳳夜看着他，忽然間笑了。
是啊，要是別人多好啊。
她自由了，凌鈺翼也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他忽然扳着她的雙肩，對視着她，一字一頓的說：“你躲避不了，鳳夜，只能面對了。”
一句話，將她逼入死地。
“我不明白。”
鳳夜淡淡的掃着他。
“打開聖地的門，出了嗜血玉外，還需要一樣東西。”
凌鈺翼看着她，慢慢說，似乎是在下多大的決定，因而連聲音都有點顫抖。
鳳夜從未見過他如此失去自我，不禁緊張起來。
這另一樣東西，肯定跟她有關係。
果然，凌鈺翼接下來的話，讓她徹底明白了一切。
“夜，打開聖地之門，需要精靈族聖女心口止血滴入嗜血玉中，產生作用，方能打開聖地之門。”
可是，鳳夜還有一點茫然，“這跟我……”
跟她有什麼關係……
話還沒說完，鳳夜就明白了。
她，原來是精靈族聖女嗎？
“我身上根本就沒有精靈族的任何特徵！”
鳳夜皺起眉，似乎覺得荒誕可笑。
然而，凌鈺翼卻目光直視她，“因爲你還有另一個身份，龍族公主的身份。”
他看着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繼續說：“你是精靈族和龍族混血，至於你爲什麼身上沒有精靈族和龍族的任何一方特徵，這就要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事情來得太意外，真相來得太不可思議，她需要用時間來消化。
鳳夜忽然間想到一句話：幸福來得太快了……
這就是所謂的註定吧？
不管嗜血玉在誰的手裡，不管羊皮卷在誰的手裡，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她纔是最重要的那個。
嗜血玉，嗜血玉，嗜血之玉。
原來，嗜的是她的血，才能打開聖地之門。
“現在你知道，爲什麼魅姬要從你手中拿到嗜血玉吧。”凌鈺翼怕自己嚇到她，故意放緩的聲音，“你覺得是你給他的，實際上，他是必須要得到的，只要嗜血玉一天在他手中，你的生命就一天有危險。”
鳳夜知道，凌鈺翼說的沒錯，他也沒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