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來了。”
元瑤推門而入，走到她身側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提醒。
鳳夜淡淡的放下筷子，門沒有關，擡起頭時對面已經坐了人。
他似乎一點也沒變，但又好像變了，這大抵就是因爲心變了吧，從外在是看不出來的。
魅姬很自然的彎起脣，“許久不見。”
嘮家常一般，他看着面前她倒好的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
鳳夜也提了提脣，“你似乎辛勤很好？”
“能見到你，心情當然不錯。”
他又倒上一杯酒，動作流利自然，好像他們今天出來就是爲了吃一頓飯的。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樂意看到我。”
鳳夜掀起眸子，似笑非笑，半眯的鳳眸看起來很慵懶，像一隻半闔着眸子的驕傲鳳凰。
瞧見她這個樣子，魅姬忽然心裡一動，前傾身體，“我記得你以前很歡迎我跟着你的，怎麼現在不是了嗎？”
她的疏遠，他能輕易感覺到的。
鳳夜沒說話，看着他良久，忽然笑了笑。
魅姬把目光放在窗外，“叫我出來，就是爲了喝酒？”
“不行？”
“行。”魅姬轉過頭，對上那對鳳眸，“但是單純的喝酒，鳳夜，我不信。”
鳳夜眨了眨眼，調皮的笑笑，引得魅姬皺了皺眉。
“你不信我，那你何必來？”
“不來怎麼知道你要耍什麼花招？”
鳳夜不置可否的揚揚眉，鳳眸眼角輕挑，“找你是爲了……”
“你不用說了。”魅姬打斷她的話，不知道是自己不想從她嘴裡聽到那些話，還是自己本身就知道她會說什麼，所以不想聽。
他制止，鳳夜就閉嘴。
魅姬低着頭喝了一會兒酒，鳳夜看了看時間，給元瑤使了個眼色，後者很理解的去關門。
等了一會兒，鳳夜覺得門這個時候應該關了，卻沒聽到關門聲，下意識的轉頭去看。
元瑤正有點無措的看着現在門口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看向鳳夜。
接觸到那張狂傲氣的眼神，鳳夜眸子張了張，說實話，在這裡遇到他，還真是讓她有點驚訝的。
魅姬似乎也感知到了什麼，側目看去，就笑了。
藍衍面無表情走進來，拐角處又進來一個人，鳳夜一瞥，眸子眯了起來。
鍾心！
“看來沒人歡迎我們呢。”
鍾心聲音清亮而清晰，雙手環胸走進來後就站在衆人面前。
藍衍則是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魅姬嗤笑了一聲，“是不怎麼歡迎你們，那你們可以走了嗎。”
藍衍默不作聲，似乎像是沒聽到魅姬的話，鍾心冷笑了一聲，“你怕什麼，你以爲你自己是情聖還是善心，能拿下她？”
來者不善。
鳳夜瞥了一眼鍾心，根本沒把她放心上目光自然而然放在藍衍身上。
不知道爲什麼，鳳夜從一開始看到他傲慢的眼神和氣勢覺得他是個很高貴的人，到現在她反而覺得很可笑，可笑到她想好好諷刺一下他。
就是不知道，傲氣如他，嘗試到了被別人把尊嚴踩在腳下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有什麼樣的狗，就有什麼樣的主人，鍾心，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鳳夜本來就氣場極大，如今漫不經心卻又咄咄逼人的架勢更讓人覺得有壓力。
不過在座的都不是省油的燈，哪怕鍾心曾經是跟過她的，不過以現在的形勢，還有一些誤會，鍾心對她應該是恨意更多。
“你……”鍾心咬了咬脣，“我沒有主人。”
鳳夜明顯是對她侮辱，但她卻說不出任何狠話。
鳳夜淡淡的端起酒杯，放在嘴邊還沒喝就聽到了她的話，嗤笑一聲，“如此，那就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軀體罷了。”
“你什麼意思？”
手指慢慢收緊，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那個慢條斯理喝茶的人。
然而鳳夜依舊淡淡的，“沒有靈魂，沒有思想，被人控制的軀體，鍾心，你告訴我，你的靈魂在哪裡？”
“我……”鍾心一下子愣住了。
她雖然不如鳳夜聰明，說話間都能賣關子，但是她也不傻。
思量了一下，她就明白了鳳夜的意思，張口便卡住了。
鳳夜的意思是，她是個被矇蔽的人嗎？
“一個女人，可以傻，那覺可愛。”鳳夜手中把玩着杯子，嘴一張一合，“但是蠢就不行了……”
“鳳夜。”藍衍平靜的看着她，如一汪水，沉寂，卻透着傲氣。
仔細看時，鳳夜會覺得跟自己確實有點像。
“嗯？”鳳夜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滿，卻毫不在意，“想說什麼？”
“沒什麼。”藍衍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收了收目光，“提醒你。”
“提醒我？”似乎是覺得好笑，“你們不來，我說話會更過分，不過……跟你有關係嗎？”
“……”
“你不來，我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會說，你來了……已經打擾到我了。”
意思是，你讓我很不爽，要麼閉嘴，要麼滾。
藍衍一向傲氣到根本不會跟一般人計較，可是面前的人不是一般人。同樣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會讓他升起更加大的怒火。
“鳳夜，你不該跟哥哥這樣說話。”
藍衍瞧着她，等着看她的變化，只是……他失望了。
別說鳳夜本就知道他們有着千絲萬縷的家族關係，就算是不知道，她也不會驚訝。
她鳳夜經歷了這麼多，要是就被一個不屬於自己的身世給嚇到，那也太沒出息了。
“哦？你是跟我一個姓，姓鳳？還是你跟我從一個孃胎裡出來的？”
顯然……他們不是一個姓。
藍衍覺得她是故意的，“鳳……”
“如果不是，你別以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會以爲你是作。”
正所謂不做死就不會死。
藍衍的確不是作，但他剛纔語氣確實是太傲慢了。
顯然，鳳夜看不慣，尤其是還在自己面前作，忍不住打擊啊。
嘆了一口氣，鳳夜悠悠的道：“既然來都來了，我想你可能有事，也許是我誤會你了，好吧，你說說看。”
魅姬幾乎一口血噴出來，她是剛看出來人家是有事纔來的嗎？
那邊，藍衍的臉幾乎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