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時候,雲墨寒走到唐林翰的身邊,因爲手脫臼了,現在痛得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卻只能咬着下脣不敢吭聲,一見到雲墨寒走了過來,“現在霜兒已經是陵王妃,相爺見到她也需跪地參拜,如果下次再有所僭越,本王必不會輕饒。”
雲墨寒的聲音溫潤如玉,卻也觸手生寒,冷意刺骨。桃花眼裡波瀾氾濫,似有狂風暴雨正欲襲擊而來,這樣的雲墨寒,纔是傳聞中的陵王啊。
唐林翰猛地跪在地上,“王爺開恩。”頓了頓,王氏一直跪在他的旁邊,不斷的扯着他的衣服,唐林翰這纔開口說道,“王爺,求王爺王妃開恩,犬子循兒年紀尚幼,如果有開罪了陵王妃的地方,還請陵王妃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老夫人將唐夜霜拉開了幾步,輕聲說道:“奶奶知道你前次去徐州,必定是歷經生死,驚心動魄,而那唐陽循年紀雖小,卻也繼承了他母親的惡毒本性,可是,無論怎麼說,他也是唐家的子嗣,雖說家門不幸,娶了這樣的賤人進門,有個作惡多端的娘,但奶奶還是要替他求了這個情。”
唐夜霜揚脣一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森冷異常,“他公然與官差勾結,而那些官差又與倭寇蛇鼠一窩,如果沒有陵王及時趕到,我和玄兒都無法再回來侍奉於奶奶膝下,如今霜兒只不過是讓他斷子絕孫,不要再生出和他娘一樣惡毒的人,沒有要了他的命,已經是給了唐家天大的面子。”
老夫人臉色有些悽然,要論親疏,她自然還是更疼唐家的嫡子嫡女,那唐陽循也確實是該死,小小年紀就已經如此狠毒,可是,讓唐家的子孫斷子絕孫,她還活着,怎麼能不聞不問。
唐夜霜也看出來了老夫人的爲難,輕輕的伸手抱着老夫人,“奶奶放心,那毒十年後必定會自動解了,只要這十年他好好做人,莫要爲虎作倀,霜兒自會給他解藥的,但此時還是不要說出來爲好。”
老夫人立刻鬆了口氣,“有霜兒這句話,奶奶放心了。”說完,轉頭看着如謫如仙的陵王,“原來,陵王並非傳聞中的那樣不濟,如王臨世,比起太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老夫人看着唐夜霜,“以後你一個人身在陵王府,千萬要記着,莫因爲陵王如今對你的寵愛而有所僭越,好好侍奉自己的夫君,玄兒有奶奶在一天,都沒有人敢再傷他分毫。”
雲墨寒輕動着手指上的玉扳指,“相爺,勾結倭寇,參與叛國,那些官差已經全部問斬,如今唐公子能夠完然無恙的回來,也是因爲本王看在你將霜兒許給本王的份上,莫再得寸進尺。你……還不夠格跟本王求情。”
清流將輪椅推到雲墨寒的旁邊,他一拂衣袂坐上了輪椅,並對唐夜霜伸出手去,唐夜霜笑着看了看老夫人,“霜兒,去吧。”
唐夜霜朝着雲墨寒伸出手,柔柔一笑,雲墨寒的手指不由得緊縮了一下,她似乎從來沒有對他笑得沒有心機,沒有目的,沒有一點的諂媚,這樣的溫柔,卻是第一次見。
可能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笑有多麼的迷人,萬千星辰齊墜於世,如漫天星雨,如百花齊綻,十指相扣,雲墨寒對着老夫人躬身施了一禮,“清流,命人照着王妃的意思去做,安排幾個功夫好些的貼身保護老夫人和唐少爺。”
“是,主子。”
……
雲墨寒帶着唐夜霜在陵王府裡四處走着,他們成親到現在,似乎這纔是第一次有機會好好看看將來她還要生活很久的地方,這裡的格局與富麗,直逼皇宮,可見皇上對陵王的寵愛。
“雲墨寒,這裡會不會也有和皇宮一樣的冷宮,因爲我進府了,所以那些男寵全都被你趕到了冷宮之中?”
雲墨寒身子一緊,輪椅停下,他擡頭看着唐夜霜,突然揚起一絲魅惑的笑,“或許真有那麼
一處,那王妃要當如何處置。”
唐夜霜認真的想了想,“那我就要安排他們好好的侍候王爺,不得怠慢。”
雲墨寒的薄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這個宅子的一半都還沒走到,唐夜霜突然看到一處小院,裡面不時的傳出一聲輕歌笑語,伴隨着悠揚的琴聲,“這裡好像很熱鬧,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霜兒,你能否答應我,永遠也不要踏進那個地方,等到時機到了,我自會向你解釋。”
這句話很明顯並非是一個徵求句,而是婉轉的命令,唐夜霜並非一個好奇心特別重的人,更何況,雲墨寒的事,她知道得越少,越好,這是一種直覺,便挑了挑眉,“行,我答應你。”
“雲墨寒,是不是女人嫁入夫家之後,就要每天睜開眼睛等天亮,閉着眼睛等天黑,然後空了再服侍一下夫君,直到夫君納新妾的時候被冷落,便在這豪華的院子裡度過餘生?”
陵王並沒有別的妾室,這是她早就已經知道的事,可是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陵王的謠言經過次的事已經不攻自破,見過他真面目的女人更是不計其數,男人三妻四妾,生在這個朝代,她沒有辦法去選擇,但是,她可以選擇一條自己想走的路。
雲墨寒倒也認真的想了想,似乎現在所有的女子,也確實都是這樣的命運,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是,正因爲所有人都習以爲常,才從來沒有人這麼尖銳的提過這樣的問題。
“那依霜兒你的意思,應該怎麼樣做呢?”
唐夜霜繞到雲墨寒的跟前,“你能不能讓我有點事做?”
雲墨寒推着輪椅率先走了,給了唐夜霜一個免談的背影。
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會拒絕,還假意問她的意思,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唐夜霜撇了撇嘴,跟在了雲墨寒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