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我會好好地把握住,不會再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就讓她自私一次,單獨享受一會他給予自己的溫暖。其他的事情,她已經不想去理睬,也不願意去理睬了。
唐夜霜聽得她口中一句句蹦出的話語,只覺得心神稍稍一跳,雖然跟前的柳漣安並未說出什麼更爲出格的話語,然而她的那番話總是會然自己想到別處去,隱隱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看起來她再在外頭養蘑菇下去裡頭指不定就要出事了,雖然便是自己進去了也差不離。唐夜霜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一邊還是大大咧咧地推門走了進去。
蘇樂顯然此前並沒有意識到外頭還有個陌生人,如今見到她進來,身子微微一顫,看着似乎有幾分想要跑,卻又馬上被柳漣安抱住,一邊輕聲安撫道,“不怕,阿樂,不怕,這是個好人,阿樂不怕。這裡是陵王妃,是陵王殿下的妻子,如今得知你病情以後,特地來看望你的。阿樂,這有什麼好怕的,不怕,乖。”
然而這樣的安撫對於此時此刻的蘇樂來說並沒有起太大的作用,只見得他還是一抽一抽着身子,還未等唐夜霜完全靠近,他就宛如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通身炸起,最後好似一隻貓般逃走了。
逃走的時候他的身子正重重地擦過唐夜霜的肩膀,帶着幾許有力的味道。
唐夜霜扶着方纔被撞過的肩膀,一邊看着越來越遠的人影,一時間不覺也有些愣怔。還未等她開口,還在房內的柳漣安已經先行一步地拉住了她的手臂。
見到唐夜霜回身望過來,柳漣安不覺咬了咬脣瓣,繼而在唐夜霜的跟前施了一禮,這才擡起了眼來,卻也並未直視着唐夜霜的眼眸,好似心中還在思量着什麼問題,一邊已經說到,“我夫君……如今的身體情況,若是他此前對您有過冒犯,我便只能代替他向您賠罪了。”
頓了頓,柳漣
安將關切的目光移到了唐夜霜的肩膀之上,頗有些擔憂地問道,“您的肩膀……如今還好吧?”
唐夜霜輕輕地嘆了聲氣,一邊當着他們的面展示了一下自己神奇的靈活度後,這才就此擺了擺手,“無妨。”
柳漣安再度打量了唐夜霜一眼,見她如今活蹦亂跳的,看起來的的確確並不像是有事情的模樣,這才稍稍地鬆了一口氣,末了有些爲難地看着跟前的唐夜霜,“如今他對於外人還有着着一定的戒心,別說其他人了,就連我接近,他都要再三檢查,認清楚身上是我的味道以後,這才逐漸親近起來。只是剛纔的情況看起來,他還是不能夠好好地配合您的治療。”
說到最後,柳漣安的語氣已經有些抱歉了起來,“說起來都是我不好,竟以這種苦差事勞駕王妃大駕光臨。只是實在是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所以才特地來找您想想辦法。聽聞您醫術高超,想必一定能夠醫好我夫君的對不對?”
雖然跟前面對着的是美人的懇求,然而唐夜霜到底還是抱着絕對的清醒,面對柳漣安眼中的懇切和期望的時候,最終也智能鎖到,“我也不是算命先生亦或者是神仙,若是我無法正是跟他交流觀察,我是永遠都不知道他的心中究竟都在想些什麼。心病還需心藥醫,而如今,夫人你……”
說到這裡的時候,唐夜霜稍稍停頓了一下,望向跟前那個滿面困惑的女子,饒有深意地繼續說道,“夫人您或許是治好他的一味藥。病源到底出在哪裡,想必夫人您應該再爲清楚不過了,不是麼?”
一邊說着,唐夜霜已經擡起了眼來,頗有些凌厲意味的目光就此浮掠過她的面龐。
就在那一瞬間,她明顯地感覺到跟前的女子目光稍稍閃躲了幾分,好似是藏匿着什麼心事。雖然一切的表情變動不過在一瞬間,然而卻已然足夠讓人深究其中。
唐夜霜自始至終都觀察着柳
漣安如今面上的表情,如今自然也將她聽到這句話做出的一切反應都收入了眼底,一時間不免也眯了眯眼睛,望向跟前女子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深意。
果然跟自己此前想象中的差不多,跟前的女子此前說的話,十有八九是有部分在欺瞞自己的。只是究竟是哪一個部分,到如今還值得深究。
心中明曉計算此時此刻強問也定然問不出什麼有效的結果來,唐夜霜便也懶得再繼續追問下去,一邊只微微朝着跟前的柳漣安一笑,“今日就到此爲止吧,天色晚了,我也應當回去了。”
她纔剛轉身,柳漣安已經連忙在身後挽留道,“天色已經這般晚了,王妃您便不要再回去了,便在蘇府裡頭暫行住下吧。您若是在府中,我心中多多少少也踏實一些。我會吩咐下人收拾好最好的一間房來給您,您看可好?”
唐夜霜的腳步稍稍一頓,倒也覺得並不算是個問題,再加上她也的的確確對這個蘇府有着幾分興趣,所以最終倒也是這般答應了。
只希望……這一次的行程她不會再空手而歸。
赤月皇城。別苑以內如今正成日縈繞着戲曲之聲。
後院開着桃花灼灼,而宦娘一襲紅衣,半掐着柔若無骨的蘭花指,在被她搖落而漫天飄舞的妃色桃花瓣中旋轉着,一邊咿咿呀呀地唱着“杜麗娘啊杜麗娘,你往日冶豔輕靈,爲何一病至此?”
不同於以前所表現出來的凌厲,她唱戲時的聲音竟是哀慼決絕,讓人幾欲落淚。
只有宦娘知道這唱的是她自己。她往日傲氣自負,以爲什麼都掌控在她手中,然而此時卻只能出賣自己的靈魂肉體才能復仇。
被下人引來此處的小翠呼吸一窒。僅是平日在王員外府裡已經見過太多次宦孃的模樣,卻難免還是在看到她絕豔面容的一瞬間恍神了一番。
這個女子,實在是太勾人心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