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且問來聽聽。”夏侯昱崢翻身躺到了牀邊,而蘇霓裳也進了裡側側身躺在他身邊:“今日的騎獵比賽,太子爺如往常一樣奪得了頭籌,可爲何…卻沒有像往年一樣的賞賜呢?”
夏侯昱崢挑眉:“你好奇這件事兒?”
“是啊,妾身一介婦道人家不懂得那許多,只是本着看熱鬧的心情去的,可不知道爲何後來卻竟覺得皇上有些許的生氣。”蘇霓裳說着靠近他的臂彎,想要伸手觸摸他手臂的時候他卻翻身背對了她,眼神是讓人猜不透的意味不明。
蘇霓裳心一緊,還以爲是自己又得罪了他,他可能會不與自己說話了,誰知道過了沒多一會兒,就只聽他道:“朕沒有生氣,是愛妃想太多了。”
“真的嗎?”蘇霓裳揚脣一笑從背後抱住了皇上:“其實臣妾真的好怕是因爲皇上生了臣妾的氣,所以故意使臉色給臣妾看的,臣妾因此而擔心了一天了。”
“哦?原來如此。”夏侯昱崢搖頭一笑:“愛妃想太多了,只是他並沒有翻身面對她。
“臣妾就說嗎,皇上可不是一個會將後宮之氣帶到堂前的人。臣妾就生怕因爲自己的閃失而沒來由的讓與此事兒本不相干的太子爺受到了什麼牽連。”
“你與太子關係不錯?”夏侯昱崢皺眉。
“那倒沒有,是臣妾自以爲是的以爲臣妾影響了皇上的心情,有些愧疚罷了。”
“吭,愛妃真是善良啊,行了,此事已經過了,不必再多說了,睡吧。”夏侯昱崢言下之意是不許再廢話了。
她蘇霓裳在這種事兒方面何其聰明,當然就不會再多說什麼。
她可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今天太子功高蓋主,所以纔會使得皇上不高興,不過她既然已經與太子達成了共識,當然就要時刻在皇上耳邊吹吹那枕邊之風咯。
日子像是在石磨中磨豆子一般,一天天過去了,一天天平淡着。
自從麟兒認了姥姥後,他似乎已經完全把雲思雨這個不務正業的娘給拋到了腦後,隨着天氣一天天的變冷,他由原來的每天必然要回王府來睡一晚,變成了隔三差五的回來一次,到最後索性變成了半個月不露面。
本來有個麟兒做玩具她的日子還有些小開心,可這段時間以來,她真是着實的孤獨寂寞愁啊。
而最讓她愁的不是別的,正是那個大色棍夏侯靖,她從來不知道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原來骨子裡竟透着各種變態的基因。
你能想象他竟喜歡玩兒角色扮演嗎?自從有一晚她扮演青樓女子說了一句“大爺,人家伺候的可還好啊,大爺,再來呀”之後,他便真的徹頭徹尾的變成了大爺,天天讓她變換着說那些葷話。
用夏侯靖的話說:“我讓你在我耳邊一次性說個夠,以後出去就不許亂說話了。”
可事實上,她這張嘴每個門檻兒,不管什麼時候想說什麼都不會忌諱的,就比如此刻,她正在本着將但如傾調.戲到底的精神對他進行精神折磨。
“哎呀小傾傾,你就說嗎,你覺得什麼姿勢是最好的。”她拿着小本煞有其事的要好好的記錄一下。
“你別再問了,我死都不會告訴你的,女流氓。”但如傾從這個桌子跳到那個桌子,而她則不死心的一步步緊跟着。
“什麼女流氓啊,我這是盲流兒,就因爲不懂,所以纔跟你學習,爭取早日擺脫盲流的隊伍。”雲思雨極其滲人的對他拋個媚眼,惹得但如傾不禁雞皮疙瘩暴走中。
“我就算告訴你也沒用?做這種事兒可是男人主導,你別妄想從現在可是能夠主導靖,你信不信,靖如果肯讓你主導了,我就跟你姓。”
“你不用跟我姓,直接姓雲就行了。”
“爲什麼是雲?厄…又是那個狗屁雲思雨?”
“什麼狗屁雲思雨啊,你找揍啊。”雲思雨說着對他掄起拳頭,說真的這名字她也不是很滿意,可能怎麼辦呢,她爹姓雲,她娘姓雨,想當年她是兩人的第一個孩子,兩人也曾經煞費苦心的取了好多好聽的名字。
只可惜啊,父親是個教授,他嫌老媽起的名字不夠文藝範兒,而老媽又嫌老爸起的名字不夠市場範兒,最後兩人爭來爭去,還是由姥爺的一句,就用你倆的姓來吧而一錘定音。
兩人從前廳一路鬧到大院裡,正巧趕上夏侯靖帶着雲初一起從外面進來。
看到兩人鬧的沒個樣子,夏侯靖白了雲思雨一眼:“今天你的範兒是淑女範兒。”
“啊?什麼意思?”雲思雨一時沒明白什麼意思,直到夏侯靖避嫌的在她耳邊輕語了一句“角色”她才豁然明朗。
這個臭小子感情還玩兒上癮了,一會兒讓她扮青樓紅牌,一會兒又讓她扮大家閨秀,現在連淑女都出來了。
“靖,什麼是淑女範兒啊?”七白莫名其妙的問道。
夏侯靖擺了擺手:“你不必知道,但如傾,你們兩個又在胡鬧什麼呢?”
“哦,你的女人啊,她正在問我喜歡…”
“等等。”雲思雨快速伸手捂住但如傾的嘴巴:“我正在問她喜不喜歡小清新類型的,想給他介紹個女朋友來着。”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明明…”
“閉嘴。”再次,她將被但如傾拉開的手重新捂到他嘴上:“你是想說我介紹的明明不是小清新是吧,你讓大家看看婇姈怎麼就不小清新了,而且那還是你救回來的呢。”
“你怎麼又…”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願意,不跟你提了還不行嗎?”雲思雨得瑟的從但如傾身側走到夏侯靖身邊,夏侯靖側頭從她的本本上看到了這麼一句話:男人最喜歡的姿勢。
他白了雲思雨一眼,呵,原來她還好奇這個啊,今晚回去就滿足她的好奇心。
“給你們大家說個好消息,洛楓此刻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夏侯靖轉移了衆人的注意力。
“洛楓要回來了?那…端木連那邊呢,他不需要你們的幫助了嗎?”雲思雨嘟嘴,她的消息不太靈通,所以並不知道這些日子南木國的局勢。
“南木國的新登基的帝王一夜間被推翻,此刻南木國百姓正在等着迎接新帝王的到來。”
雲思雨有些吃驚的眨眼:“新帝王是端木連?”
“你還真是後知後覺,不然你以爲呢?”七白哈哈大笑了起來:“連他終於如願以償了,過了這段時間,我一定要去南木國好好的蹭蹭那個小子,不知道他做了皇帝以後還會不會跟我吵架了。”
衆人七嘴八舌,雲思雨卻覺得心裡有些失落,看着院中大家曾一起玩鬧的地方,她忽然間覺得少了端木連就好了好些樂趣。
在夏侯靖的這幾個哥們中,端木連算是非常向着她的一個了吧。
“怎麼了,不開心?”夏侯靖伸手攬住她的腰,看她神情有些微頓。
雲思雨點了點頭:“有些想他了,以後我們還能再見到嗎?”
“會的,以後我出去的時候會帶上你的。”夏侯靖揉了揉她的頭髮對衆人道:“走,帶你們大家一起出去吃飯爲靖慶祝去。”
“那今天我可要好好的宰你一頓了。”七白最近有好多想吃的,他毫不客氣的已經帶頭出去了。
衆人前前後後的來到王府大門口分上了兩輛馬車,隨後往翠玉樓行去,翠玉樓不算是整個焦陽城最好的酒樓,而且從靖王府去翠玉樓之間還有不短的距離,可饒是如此,七白還是選擇了那裡,毫無疑問,因爲那裡有他最近剛剛愛上的炸香酥蝦仁。
今日天氣算是幾日來最溫暖的一天了,若是再過幾天更冷了的話,雲思雨都有想要抱上暖手袋的衝動了,這樣的溫度讓她想到了在揚古族的日子,日日都穿着與外面世界的溫度極不搭調的大棉襖,看起來又腫又難看,毫無線條可言。
她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一直都伸手撩着車簾往外看,雖然每天都出來逛街,可好像是一種習慣了,坐車一定要坐在窗邊看風景,即使外面的風景並不一定是自己想看的。
馬車中幾個男人在嘰嘰喳喳的聊着關於端木連的事情,她全都聽到了,卻很好搭話,因爲她怕自己越搭話就越會想念端木連。
就在衆人正說的意興闌珊之時,雲思雨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身子忽然往外探了探,神情極其嚴肅的轉頭對外面的車伕大聲喊道:“停車停車。”
衆人不明所以,七白嘟囔道:“還有好遠呢。”
雲思雨不顧衆人的疑惑,她繞到馬車邊跳出了馬車往後面的方向翹腳看去,在人羣中環視了一圈兒之後,她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失望。
她邁步快速往前追了幾步,左右看了一圈兒後摸着頭在原地旋轉,眼神也四下的搜索了起來。
剛剛是她看錯了嗎?
她的視線裡剛剛飄過一個老人,看起來分明就是遠在二十一世紀的老爸的模樣,博學而穩重,給人不染片塵的感覺。
她臉色一時有些焦灼,神情也有些不安了起來。
“彪悍女人,你找什麼呢。”七白撅着腦袋從車窗裡鑽了出來迎着她的視線往後看去,雲思雨一擡手將他按了進去:“沒什麼。”
可她有些不放心,還是四下轉了一圈兒,確定真的沒有老爸的身影時,這才費力的爬上馬車,在衆人的質疑聲中失望的嘟囔了一句:“我可能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