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兒惡狠狠瞪白壁沉,嘶叫着,“我遲早弄死你,我遲早弄死你,……。”
白壁沉見狀倒吸一口涼氣,吃驚不已,真沒想到這女人怨念這般深,簡直駭人聽聞,上輩子做了多少缺德事才落了個今生也跟着倒黴啊,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他繼續嘚瑟,他摸摸鎖兒的臉,微笑着,“你其實挺可愛的,我們大家見到你都情不自禁喜歡,你不會討厭我這麼直白吧?”
鎖兒牙齒緊咬如狗肉凍,“我遲早弄死尼,我遲早弄死你,……。”
她說的話只有這一句,沒有別的。
白壁沉嚇得屁股都癢,兩邊都癢,他抓抓才說話,“你其實天生麗質、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溫柔似水,別這麼自暴自棄,戒掉衝動就完美了。”
“我遲早弄死你,我遲早弄死你,……。”
這時鏈條的另一頭慢慢鬆動了,鏈條如果斷了,那白壁沉必死無疑,所以他慌了。
他想如果鏈條斷了,自己就完犢子了。
這時天色已進破曉,枝頭雞啼鳴聲更大。
他左思右想,唯一法子就是先穩住這娘們再說,所以他繼續無恥的忽悠,他忽悠簡直無所不用其極,爲了忽悠他什麼都幹得出。
他和尚般跪在鎖兒跟前,就跟和尚跪在佛像面前一樣,雙手合十,“姑娘切莫衝動,放下衝動,立地成佛,只要你放下衝動,簡直勝造七級浮屠,所謂我不放下衝動誰放下,你放下衝動就功德無量,死後也許有機會留下舍利子,那非常小可,……。”
這一招當然不靈,所以他換了方法,佛家思想勸不了就用儒家思想吧。
“孔子曰,放下衝動爽也,學而時習之,放下衝動好乎?有朋自遠方來,不放下衝動能樂乎?人不知放下衝動,不亦君子乎,……。”
跟他想的一樣,還是冥頑不靈,不起作用,所以他想到了道家思想。
沒有鈴鐺他就在地上使勁拍打幾下,他雙眼睜的渾圓,清清嗓子大叫起來,“天靈靈,地靈靈,大姐放下衝動行不行,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孽快快顯形,俗話說得好,人有人道,妖有妖道,老君快來,妖精休得張狂,快快聽勸離去,去行妖道,莫涉人道,聽說老君煉丹缺少妖氣,所謂此時不離去更待何時?……。”
白壁沉苦笑,原來這果然不行,眼看着鏈條慢慢鬆動離地,他心急如焚卻想不出法子,難道自己性命真交代在這嗎?
佛家思想、儒家思想、道家思想都使了個遍也沒效果,這也許是天意,天意不可違,老天要三更死,誰能偷活至五更。
所以白壁沉放棄掙扎,坦然面對死亡,雖然死在這娘們手裡很不甘心,覺得很窩囊,可這是天意,沒辦法的,試問天地間有誰不買老天的賬。
他索性坐下,看着張牙舞爪的怪胎笑了笑,“你很快就能把我按在地上摩擦了,應該高興了吧,我說不定死的還不如小公子,你糟蹋我時記得手下留情,不枉我偷偷喜歡過你。”
白壁沉說完就閉上眼,等待鏈條徹底破碎,這娘們把自己抓住按倒,然後跟小公子下場一樣,都會死無全屍。
他已聽見鏈條斷開聲,鎖兒的嘶叫聲,鏈條在地上滑動的哐啷聲,……。
聲音太多了,白壁沉記不清了,鎖兒撲過來的聲音最劇烈,然後響起了劍刺破皮革的聲音,白壁沉睜開眼,然後就徹底怔住了。
鎖兒還在使勁用白壁沉的劍往肚子裡戳,彷彿不知道劍是可以殺人的,鮮血從劍鋒滑落,她衝白壁沉笑笑,比露出的第一縷陽光還要新鮮、燦爛、輝煌。
“快點殺了我,就現在。”鎖兒焦急的催促,她希望別人殺自己居然很焦急。
白壁沉迅速拔出劍,鎖兒嘶叫一聲,身子也劇烈抽動幾下,然後就倒在白壁沉懷裡。
“剛剛是不是嚇到你了?”
白壁沉沒有說話,溫柔的抱着鎖兒。
“我爲自己剛剛所做的事向你道歉,希望你沒被我嚇到,因爲我也不想的。”
“我終於明白你爲何心甘情願被鏈條拴住了,你實在應該拴個鏈條了。”白壁沉苦笑。
“剛剛一定很兇險,你的命是不是差點報銷了?”
白壁沉點頭,“那實在是太兇險了,我幾乎認爲死定了,多少年以後想起這事小心臟說不定撲通撲通亂撞。”
鎖兒臉上露出歉意,“實在很抱歉,把你嚇到了,我不是故意的,從小就有這病,我已經被這病快纏瘋了。”
“最後還死在這病上,你是不是感到很不值?”
“你錯了,我沒有感到值不值,我活的本來就很累,本來就活夠了,早就活膩了,你讓我解脫,真謝謝你做成於我。”鎖兒笑着閉上眼。
她沒有再說話,彷彿已徹底睡着,臉上還帶着笑意,白壁沉也沒有說話,他怕打擾到她。
她閉上眼睛便沒有睜開過,臉上的甜甜的笑意彷彿一直帶着,跟死亡已融爲一體。
蕭道過去時並沒有責怪白壁沉,他只是悲傷和痛苦,他說既來之則安之。
白壁沉吃驚,“你一點也不恨我?”
“我爲什麼恨你?這是她的天數,所謂天命不可違。”
白壁沉離開這裡感到很沮喪,他決定要好好慶祝一下,也許只有慶祝一下能讓自己開心起來,人活着如果不開心,一時兩時沒事,如果時間長了,就會生病,他不願意生這樣的病。
所以他摸到街上那幾個巷子,看着花枝招展勾引男人的小娘子,她們長的都很亮麗、新鮮、柔美,白壁沉覺得她們才叫女人,覺得女人就應該長這樣才正常,他還沒過去就被一團黑霧攔住。
黑的讓他愉快,因爲這是無聞。
“你有個決鬥。”
“時間,地點,跟誰?”
“明日午時,失魂谷,範天仇。”無聞說完就走了,他彷彿很急,趕着去投胎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做的事,無論是否文明都不重要,關鍵是自己開心就行。
也許看別人決鬥是無聞的癖好,那種看別人打打殺殺能讓他開心吧。
他現在就去擁抱開心,就在他打算過去,接受路邊野花勾引的時候,看見一女人在邊上。
女人不算漂亮也不算醜陋,白壁沉可以肯定跟自己睡過覺的女人中隨便一個都比她好看很多倍,這女人好像很窮,窮的身上好像沒有一件完整的衣服,無數條蛇在她身上慢慢爬着,也有別的,什麼有毒的蜈蚣、蠍子等等,白壁沉記不清了。
五毒教聖女!
白壁沉只看了一眼就果斷掉頭,而且很快。
他覺得這女人神經病,自己不舒服卻喜歡拉着別人也跟着不舒服。
另一個巷子小娘子幸好也不少,穿的也很吸引人,一點也不俗氣,關鍵是都嫌麻煩,勾引男人是必須的,白壁沉打算過去接受勾引,他覺得自己又善良了好多,至少肯站在這些女人位置想問題,他感覺這些女人生活的真不容易,說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也不爲過,他去接受勾引其實想改善她們的生活標準,只是單單想給她們多加菜而已。
帶着這樣想法去找女人,忽然覺得自己高尚了不少,一點無恥的陰影都沒有了。
就在過去時,幾條毒蛇幾隻大蜈蚣迎了過來,白壁沉身體發冷,他立刻緊張起來,立刻掉頭就走,慌亂中撞上一個女人,女人笑嘻嘻的,看見這女人笑,白壁沉真想挖個坑鑽進去。
這女人不是別人,是白壁沉最不想見的聖女,聖女摟着白壁沉,嬌滴滴的說話,“才幾天沒見,你這廝又變壯實了不少,看來你最近營養很不錯,又喜歡鍛鍊。”
白壁沉沒說話,臉色慘白如紙,在想怎麼逃跑,這想法可能也就想想吧,五毒教聖女這等人物又怎麼看不透這樣心思呢,那不是辱沒了聖女的手段嘛。
“你看見我好像並不開心?”
“開心,絕對開心,我開心的都想去放鞭炮。”其實他想說的是,“你怎麼還活着,怎麼沒被毒蛇毒蜘蛛咬死,咬個半死不活也行,那樣就沒空找我了。”
“我看非也,你臉色慘白,是不是被我嚇得?你說看見我開心其實是哄我開心的?”
“絕對沒有這回事,我對聖女的癡心一片,可昭日月,天地可鑑,良心絕對可靠。”
聖女笑了,她把幾隻小可愛撿起,就抱着肚子而且彎下腰。
“怎麼樣了,我好緊張,不要嚇我,你看我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說着白壁沉就扒開衣襟,露出心房位置讓聖女看,其實他想說的是,“真好,但還不夠好,如果倒下一動不動就好極了。”
聖女擦擦淚水,看着白壁沉咯咯笑個不停,“你沒事吧,這麼齷齪的哄小孩法子拿來用?你是不是忘記怎麼騙人了?”
白壁沉緊張了,“你要學會相信別人,相信別人是溝通的唯一途徑,若不相信我的真心,我磨破嘴皮也沒用。”
見聖女沒反應,他乾脆雙手高舉,“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癡心一片,世上沒有人像我這樣對你動心的,你不信就看看我亂跳的心。”
“我不想聽這些,你如果喜歡我,親我一下。”聖女冷冷的指指自己臉頰。
白壁沉毫不猶豫去親了,親之前他吐了不少,靠近聖女時卻被冷冷推開了。
“你吐什麼?還說喜歡我,簡直笑死我了。”
“你聽我解釋。”白壁沉已口乾舌燥、手足無措了,他繼續忽悠,他知道要想活的舒服點,就不得不厚顏無恥的忽悠,“我對你的癡心是不用懷疑的,這個我保證是真的,絕對假不了,要知道我之所以吐是因爲喜歡你太深了,我有個毛病,對誰真心,肯定在親之前嘔吐的,你能瞭解我的心嗎?”
聖女目光微眯,大口喘氣,對着白壁沉拳打腳踢,“你這個負心漢,今天要好好收拾一下,才過幾天呀,你騙人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騙力高強,真了不起。”
白壁沉急了,他抱住聖女身體大叫,“我騙你幹嘛,如果還不相信我,就乾脆打死我算了,我反正活着也沒意思,得不到你的芳心我活着跟死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