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當知道,如寂星內也並不太平,魔族的手早就已是伸向了那裡,再者,如今那按暗穹國與夢族正在大肆擴張勢力,如今你們去那,只怕是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自然,司馬昭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誠如他所言,鍾離朔心中也是明白,如寂星終究不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前些日子魔族已是派遣了大量魔兵進攻如寂星邊緣地帶,紫霧海,由此見來,那裡也並不安全。
但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鍾離朔的想法。
“司馬先生所言正是,既如此,那我們便再尋一處隱秘之所,我就不信,那魔族的手,能伸到全星海去!”
還不待司馬昭反駁了此等懦弱之言,帳外,便是有着一道聲音響起,言辭擲地有聲,仿若驚雷。
“堂堂九階強者,如今卻是被嚇破了膽,可笑可笑啊!”
這等譏諷之辭,顯然是朝着鍾離朔來的,那鍾離朔眉目一橫,便是見到楚澤悠哉遊哉地緩緩走入。
見到楚澤,那鍾離朔便是有着怒意上頭,畢竟被一個小子這般譏諷,對於他這等極愛面子之人,實在是有些臉面上掛不住,“小子,莫要以爲你幫了我等便可以這般放肆了,欠你的情,我們早已是還清了,如今我們在此地議事,你個小小六階,究竟是何人給你的資格擅闖的?”
楚澤只是微微一笑,不待他開口,那一隻端坐着的青凝便是率先出言,“鍾離太上長老,難不成,實力低些,就不能坐在此處了麼?”青凝此時也是極爲不爽,對於魔族,她與司馬昭的看法是一樣的,不過奈何自己的親外祖父,卻是堅持要隱退,如此這般,也怪不得自己的言辭中不敬了。
鍾離朔微微訝異,他倒是沒想到這青凝,自己的外孫女竟會這般與自己說話,但終究,她如今身爲古神族掌權人,至少在明面上,總不能駁了她的面子,至於前幾日說禪讓族長一事,不過是情急之下,做出的決定罷了,衆人都沒有在意,鍾離朔也絲毫不在意,畢竟,如今這古神族,不論大事小事基本都是自己做主,族長的名頭,要不要都無所謂。
“自然,我等在此商議對策,不論實力,只爲好的對策!”
楚澤微微一笑,倒也是絲毫不客氣,便是尋了處位子,坐了下來,“既如此,那我便說了!”
“那魔使的實力如何,想必各位應當很清楚吧,慕玲瓏陛下也提過,只怕是司馬先生,也未必能夠在其手中全身而退吧!”
司馬昭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畢竟那可是魔族除卻魔神之外的最強者了,司馬昭自然是有些望塵莫及的,更遑論衆人,只怕是連一招都是走不過。
“既如此,那你們想想,爲何你們此時還能夠坐在這裡好好商談對策呢?”楚澤淡淡說道。
此言一出,衆人都是有些明白過來了,那魔使實力強橫,既然已是滅了那進攻的人族兵力,又何故不趁此機會進攻洛水,將人族一網打盡呢?是他們仁慈麼?是他們沒有那個實力麼?顯然,都不是。
“自然,這唯一的原因便是,他們,不敢來!”
“不敢來?”
“不錯!”楚澤清抿一口茶,而後緩緩起身,“正如司馬先生所言,那魔使所爲的便是威懾住我們,而此行過後,他們便得匆匆返回,而此時若是我們引兵撤退,只怕倒真是中了他們的計謀了!”
鍾離朔心中也是有些動搖了,他固然怕被滅族,但終究,他也曾經有過熱血,他何嘗不想與那魔族終死一戰,可正如司馬昭所言,老矣老矣,血液早已冷凝,更遑論如今這殘存的族人,已是容不得絲毫差錯了,若是再有半分性差踏錯,那麼他便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可司馬昭所言,楚澤所言,都是不斷在動搖着他的決心,他何嘗沒有想過這一點,只不過他不敢賭,因爲這一切都是推斷臆測,都是楚澤與司馬昭的個人所見。
但是他也不是老而腐朽之人。
“司馬先生,楚澤小友,你們所說,我已是知曉,但我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肯定,而不是你們憑空臆測,不然,即便我敢賭,只怕我那些族人,也會有些人終究是不願意的!”
司馬昭眉頭微皺,他思慮遠勝於常人,謀心策劃之事,他都是日久見人心所得,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但這不代表所有人都會相信他的判斷,所以此事,若不是親自去求證,只怕也很難得到那百分之百的肯定。
倒是楚澤,一臉的微笑,便是再此自顧自的飲了一口,“鍾離太上長老,想要實證?”
鍾離朔點點頭。
楚澤哼笑一聲,“既如此,那便給你個實證吧!”而後便是朝着帳外一喝,“淵茗,該你上場了!”
衆人皆是有些不解,唯有司馬昭方纔恍然大悟,對啊,他怎麼給忘了,還有淵茗在呢,淵茗可是犬魔族君主淵墨的親弟弟,中央星海的情況他自然是有辦法得到的。
隨着淵茗緩緩走入,帳內的氣氛已是逐漸凝重,因爲這一次,淵茗已是徹底地釋放出了他的能量,而衆人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渾身繚繞的魔氣。
“原來,你是魔族之人!”公孫博咬咬牙道,畢竟這麼久以來,對於魔族的仇恨沒有其它任何時候比起這一刻還要強烈,若不是他是有着司馬昭在此,只怕此刻他早已是動手。
況且不僅是他,慕容熙,軒轅諾,鍾離渺,即便是鍾離朔,古青凝,都是極爲驚訝與憤然,不過他們都沒有動手,因爲不知爲何,對於楚澤,此時他們更多了一份好奇,他們也想看看,這楚澤對這一切,該作何解釋!
楚澤,倒是淡然,“不錯,誠如各位所見,淵茗他就是魔族,只不過,他乃是深淵魔族之人!”
“深淵魔族?!”一些人甚至驚呼出聲,畢竟見到是一回事,猜疑是一回事,可聽到楚澤親口說出,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即便如此,只怕他也不適合出現在此地吧!”鍾離朔冷冷說道,畢竟人魔有別,即便如今深淵魔族與中央星海那羣混血魔族敵對,可終究,人族依舊對他們心有芥蒂,不敢聯同,至多能做到的便是互不侵擾罷了。
“倒也,沒什麼不合適的!”司馬昭突然起身開口道,“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太上長老,不至於這點道理都是不懂吧!”
“與虎謀皮,必遭反噬!”鍾離朔也是怒道,畢竟這已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對此他也是深有體會。
“哼哼!說的倒是不錯,可是這虎是誰,還不一定呢!”淵茗也是冷冷說道。
“放肆!”鍾離朔一聲厲喝,而後便是打算出手,將這個深淵魔族的小子制服,畢竟在他的眸子裡,可不容許魔族之人,停留半分。
一掌凝聚,還未來得及成型,便是被一道空間裂縫給生生吞了去,“太上長老,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想在此處動手麼?”
“哼!有何不可?”鍾離朔厲聲道,“司馬先生如此袒護這個魔族小子,難不成你與那深淵魔族還有這緊密聯繫?”
此言一出,倒是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畢竟對於深淵魔族這般存在,他們從來也只是耳聞,未曾真正接觸過,況且那深淵魔族從來都是深居簡出,自然是很少見到,而今日,正如鍾離朔所言,這司馬昭與深淵魔族的關係只怕真的不一般!
司馬昭淡淡一笑,此等誅心之辭他早已是見過千百回,到意不甚在意,“緊密聯繫倒是談不上,不過是有些淺交罷了,故人相見,終究是得好生看顧着,難不成,我還真要讓你出手,這豈不是打了我好大一個巴掌麼?再者,今日,可不是讓爾等來討論此事的,難不成就因爲淵茗的身份,你們,便是不顧那魔族了麼?”
司馬昭終究是一個拎得起輕重之人,衆人方纔那逐漸被帶偏的思慮,也是被其一言便是拉回,而後連連點頭。
“不錯,今日所爲的都是那混血魔族,你們倒好,非要糾結這芝麻,卻是丟了西瓜!”楚澤也是隨聲應和道。
兩人連番說辭,衆人也是連連表示贊同,鍾離朔見得此狀,也是不便再動殺意,便是收了手,冷哼一聲,憤然坐下。
“這就對了嘛!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可是不太好看呢,今日,我可是來幫你們的呢!”見到鍾離朔放棄執拗於此事,淵茗也是悠然地笑道。
“那淵茗先生,今日前來,究竟是想做什麼?”鍾離朔不語,青凝便是開口問道。
淵茗微微一笑,倒是不緊不慢,也是尋了處座位隨處坐下,“既然我已是表明了身份,想來你們也應該猜到了,我今日前來,所爲究竟何事了吧!”
衆人不解,倒是楚澤輕嘖一聲,說道:“淵茗身爲深淵魔族之人,自然是熟知中央星海那羣混血魔族的動向,昨日,淵茗所屬族羣便是發現了魔使擅離中央星海,並將此消息通知到了其它深淵魔族,想必很快,那中央星海便是會有着大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