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楚澤此刻,正進行着,涅盤!
滔天的烈焰中,不見任何陰影,忽而,那緊閉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眸子,瞬地睜開,黑色的瞳仁,似乎絲毫不受這焚天烈焰的侵染,在混亂之中,顯得尤爲清澈而堅定。
“痛苦了這麼許久,也總算是成功了麼?”楚澤感受着體內的能量,那一滴淵彘的精血終於是真正的融入到了他的血液之中,但並非真的融合混爲一體,乃是相輔相成卻又各自獨立。
“但這烈焰,爲何還未散去?”楚澤也是奇怪的很,按道理說,他的涅盤已是完成,這烈焰應當自動散去,卻反倒是有一種愈演愈烈之勢。
“譁!”烈焰若水一般傾瀉而下,刺入骨髓一般的寒意,驟然使得習慣了高溫的楚澤,抖了一個激靈。
楚澤朝着上方一看,便是見到,有着幽幽的銀白火焰,自不知何處緩緩流下,最終竟是匯成了一條長河一般,猛地墜落而下,一點一滴都會刺入了骨髓之中一般,鑽心一般的疼痛!
這比起皮肉之苦,可要難受了許多,若說受了烈焰焚身之苦,痛的久了,連神經都是被焚燬了,倒也沒了知覺,但這鑽心之疼痛,卻是那般醒目,那般清新,一點一滴傳達到他的身體每一處,每一處!
“此爲,鍛心!”
一道威嚴的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楚澤也沒心思去追究這道聲音來源,左不過,就是那淵彘或者淵墨,只是,那鍛心二字倒是頭一次聽說,這人心,還是鍛造出別的什麼不成?
重組額不明白,但這並不代表,這並不存在,在那幽幽的銀白火焰,一點一點侵蝕着他的皮膚,入了他的體內,匯入他的血脈,流經他的身體,最終,蠶食着心臟一般,卻並未真正的傷害,只是那劇烈的同感,即便是楚澤用能量壓制住了神經,麻痹了同感,身體仍舊不斷地顫抖着,顫抖着,彷彿下一刻便是要爆發一般。
“這還真是,痛徹心扉啊!”楚澤咬着牙道,他是想逃離的,但不知爲何,一股強大的引力,便是將其死死地固定在了這銀白火焰匯聚而成的長河之下,所以,他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只要死不了,終究還是能熬過去的。
但其實,身死與精神崩潰,其實,都是一個人,最終的歸宿,在無限的同感不斷衝擊着他的精神中樞之下,他便是昏過去了,昏過去的感覺着實是不錯,因爲,再也感受不到痛感了,但是,淵彘與淵墨,是絕不會讓他這麼輕鬆的。
一陣灰白的陰風,自煉獄爐底部驀地襲來,瞬間呼在了楚澤的臉上,那楚澤驀地一驚,喘了一口,睜開了眸子,便是再度有着萬千痛感,爬上了眉梢。
“細細體會這種痛感,以後,他將成爲你心靈,你的靈魂,最堅強的支撐!”那道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楚澤這回聽懂了,這架勢,正是要他嚐盡這鑽心噬骨之疼痛,這便是他想逃都逃不掉的。
“既如此,那便來吧!”沒有人迴應他,這是他自己與自己的戰鬥,那銀白的長河依舊自不知何處流淌而來,衝擊在他的身體之上,那焚天烈焰,在一旁呼嘯而過,似是要點燃整片空間,唯有楚澤默默地閉上了眸子,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眉頭,緊緊蹙着,幾乎要連在一起了。
忽而,眉梢鬆了鬆,面容輕鬆了許多,但是,這並不是楚澤沒有了感覺,而是,他再度昏迷了過去。
又是如出一轍,自煉獄爐底部,再度襲來一陣灰白地陰風,將其從昏迷之中叫醒。
楚澤無奈,便只能這般,於是,在這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之中,楚澤來來回回昏迷了數百次,醒了數百次,以至於到了最後,即便是醒着,也不知道自己是昏迷還是醒着,即便是昏迷,也還以爲,自己還是醒着。
......
“想來,這應該夠了吧!”虛空之中,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那聲音中帶着一絲關切與擔心。
另一道人影並未出言,只是搖了搖頭,於是那說話之人,便沒有再多問。
“只是,他終究還只是一個七階能力者啊!”那人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若是此番用力過度,只怕到時候,會適得其反啊!”
另一人只是笑笑,“淵墨,你什麼時候,竟是這般膽小了,若是他死了,那便是我深淵魔族與人族沒有這個氣運,那便再躲藏此處千年便可,若是他真的邁出了這一步,那麼到時候,便是那羣混血的末日了!”
“只是,他真有這般值得您看重麼?”淵墨哦才能過來都是覺得,這楚澤不過是深淵魔族與人族的一個紐帶罷了,即便是他有着如今這般成就,到底也不過是一個七階小子罷了,來日會有什麼成就,沒有人預估得到,他淵墨,也沒這個心思將未來堵在這樣一個不知未來的人的手中。
但淵彘,卻從來都是一個敢賭之人,從他許久之前將一滴精血交予楚逾,便是可以看出,他敢賭,並且事實證明,今日,他賭對了,至少,一半。
“淵墨,你可知道,混血魔族爲何那般強大?”
淵墨一驚,混血魔族爲何那般強大,每個深淵魔族之人都應該明白,得益於人魔兩族的血脈,融合成了一種新型血脈,方纔有着強大的力量,而淵彘如此說,難不成,是要效仿那混血魔族?
“莫非,您是想......?”淵墨終究沒有說出口,因爲,對於深淵魔族來說,那便是一個禁忌,即便他身爲犬魔族君主,在淵彘的面前,仍然是有所忌諱。
“但說無妨!”淵彘淡淡言道,有些東西,早已是瞭然於心,即便不說,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之所以不說,只是爲了知道自己的決心罷了,但如今,只怕是藏不住了,倒不如說開了去。
“您是說,你也想,成就混血?”
淵彘側過頭,望着他,笑着,點了點頭。
淵墨徹底被驚到了,若是淵彘真是這般想的,只怕,這深淵魔族,也是要掀起狂風暴雨了。
“您可知,那幾位,可素來都是頑固不化的存在?”
“我自然知曉!”提到這幾人,淵彘面容之上也是頗顯無奈,當初,當他們被混血魔族打入深淵之後,淵彘白女士提出過與人族合謀,但那幾位卻是遲遲不曾答應,便覺得與人族合謀便是辱了自己的高貴血脈。而當時的淵彘,在深淵魔族中也並未有着今日這般絕對的統治力,所以,此事,方纔按下了千年。
“不過,僅是不同往日,那些老傢伙,早已是沒了實權,如今這深淵魔族,早已是在我一人掌控之下,那些老傢伙,如今,也只能在煉獄之下,終日長眠了!”
淵墨自然明白,只是,有着反對之聲,必然會引來轟動,到時候,難免會有一些不太平。
“淵墨,這時候,就需要你去幫我出手了!”淵彘淡淡言道,他身爲絕對的統治者,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他,但淵墨素來爲人低調而沉穩,倒是沒有獲得太多關注,所以,淵彘才提出讓淵墨替他行事。
“您是,想讓我幫您做些什麼?”
“有些人,你需得去動一動了!”
......
在青凝知曉了種花之道之後,倒是愈發地輕鬆了,那隨手一灑便是開出了嬌豔的花朵,結出了豐碩的果實。
“你可,悟出了什麼?”
淡淡而威嚴的聲音響起,雲霧繚繞之間,那聖靈府府主葉藺,便是驀地出現在了青凝的面前。
青凝先是微微行禮,方纔恭敬言道:“若是將人比作種子,而創造這個星海以及星海生靈之人,比作我自己,那麼,我若是想要快速成長,便只能被艱苦卓絕以待了,是麼?”
“你倒是有些智慧!”葉藺微微笑了笑,“不過,這還不是全部!”
“不是全部?難不成,還有別的其他什麼?”青凝不解,但顯然,葉藺可不會告訴她。
“你且繼續去悟吧,時間到了,我自會再來尋你的!”
青凝無奈,但此時,也只能繼續這般了。
......
在芊兒醒來之後,便是被一人領着,來到了一處星河裂縫,那裂縫,自看不見的極遠處蔓延而來,至看不見的極遠處,裂縫之中是另一片星空,到處都有着星光閃爍,星靈漂浮,若是那滲人的銀色芒光,在黑暗之中顯得尤爲耀眼,只怕這裂縫中與裂縫外,在視線中早已是融爲了一體。
“這,是何處?”
領着芊兒來的一人,是一位看上去比芊兒還嬌小的女子,她不過芊兒的半身那麼高,臉蛋圓圓的,像極了十來歲的小姑娘一般,還未褪去童真的稚氣,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盡顯上位者之凌然霸氣!
女子往前走了兩步,踏在了裂縫邊緣,那銀色邊界線不斷閃爍着,看上去有些危險,但那女子並未露出半分怯意,如同行走在尋常路上一般。
“眼前此景,乃是,星海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