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澤的身世,我想你也略有所知吧。”
離點了點頭,關於楚澤,當時在皇城內也是傳言不斷,即便是她這等清修之人,也或多或少聽到了一些風聲。
瞧得離若有所思的模樣,司馬昭便繼續說道:“楚澤乃是已故噬能族族長楚逾的親外孫,或許此事你們大都已是知曉,但還有一事......”
離的眉目微微上揚。
“還有何事?”
司馬昭若有趣味地看着離,忽而站起身來,踱步至殿門,望着天空的雲捲雲舒。
“事事皆有聯繫,只不過有些甚其微妙,不易察覺罷了。”
聽聞此話,離愈加疑惑,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司馬昭還是喜歡這麼說話,所以並未理睬他。
見得離並未有任何動靜,司馬昭也是轉過身來。
“你可知你得陛下爲何這般竭盡全力幫助楚淼母子二人?”
離的心中也是若有所思,自古聯盟,利益之上,陛下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爲了國家,這個問題她倒是從來未曾考慮過。
司馬昭似是看出了離心中的疑惑,繼而說道:“其實,那楚淼也是擁有着一半光蒼國皇族的血脈呢!”
“你說什麼?!”離霎時間站了起來,這句話幾乎是嘶啞地說了出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即便心如止水這麼多年,聽聞此話還是免不了掀起了波瀾。
對於離的反應司馬昭似是早有預料,未曾動容片刻。
“這等隱秘,本事光蒼皇族最爲恥辱的事情,畢竟當年的光蒼國國主自命清高,絕不容許皇族之人與外族通婚,怎奈何他最寵愛的一位公主卻是愛上了當年的天選之子,楚逾,而後方纔有了楚淼!”
離的神情變幻莫測,她忽然想起了當日前往境府求援楚澤等人時,陛下所說的那一番話,當時並未深究,現在看來陛下早已是知曉此事,只是問曾公開罷了。
回想片刻,眉目只見卻是有着殺氣望向司馬昭。
“你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司馬昭笑了笑,這鳳微,還是這般心思細膩啊。
“不過是遇見了一個故人,閒聊了幾句,說漏了嘴罷了,況且此事也並不是什麼生死存亡之大事,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雖然司馬昭說得這般雲淡風輕,可離未曾懈怠半分,司馬昭是何種人她再清楚不過了,雖說不是什麼殺伐作惡之人,但也絕不是什麼善人,舉凡勢力之主,何人沒有行過這種陰詭之事,只不過高處不勝寒,未曾有人深究罷了。
瞧得離未曾放鬆,司馬昭也不做糾結,呵呵笑了兩聲,便是走出了殿門。忽而有着悠然聲自遠處傳來。
“半月之後,帶楚澤來見我吧,我會讓他知道他應該知道的事情,做他應該做的事情。”
離倏地整個人都攤了下去,這給消息對於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她所想的是,若是多了這一層關係,陛下怕是在決斷之時會有失偏頗,而對方又是心懷怨懟,一心復仇的楚家後人,一個不小心怕是會招致其他勢力的圍攻啊。
……
五神國首都,天都城,天都城按五行分佈,五行置於外圍,分爲中心乃是一片冰雪世界,此處乃是冰皇城。
大殿。
顧若煊一身素色長裙站立在殿前,其身後跪伏着一人,若是楚澤在此,一定能認出他便是他的父親,顧晏。
大殿沉寂了許久,顧若煊來回踱步,眉目緊縮,似是有着什麼煩憂之事。
“顧晏,你可知你的任性給我五神國造成了多大的困擾?”顧若煊終是發話,聲音中略帶幾絲責怪。
身後跪伏的那人愈加彎下了腰,額頭與地板親密接觸,於寧靜的殿內尤顯得刺耳。
“臣弟知錯,還請陛下恕罪。”
顧若煊轉過身,伸出雙手,輕輕撫摸着顧晏的頭,無奈的嘆息聲於寂靜之中愈顯悲涼。
“誒,你外出遊歷,作爲姐姐的我自然不會阻攔,可是你私自與那楚淼結爲連理並生下了孩子,你可知那楚淼是何人?”顧若煊語重心長地說道。
顧晏的眸子中未曾有絲毫動容。
“我知道,他的父親就是上一任噬能族族長,楚逾。”
顧若煊也是有些訝異,他竟說的這般雲淡風輕,倒像是一早便知曉了一般。
“你既已知她的身份,又爲何與她在一起呢?你不知道她的身份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威脅嗎?”
“因爲我愛她。”顧晏堅決地說道。
顧若煊似是被震驚到了,多少年了,似乎從來都沒有人在自己面前談過愛情,自己的婚姻也是被父親一手操控,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如今自己孤身一人站在權利的巔峰,可又有誰人能懂她的悲傷。
顧若煊轉過身來,對着顧晏厲聲喝到:“呵呵,愛情啊,你還真是把這種東西想的太美好了吧。”
“世人皆以爲愛情能超越一切,可又有幾人能夠選擇自己的愛情,你當真以爲我一點都不懂你嗎?”說完顧若煊無奈地嘆了嘆氣。
“我何嘗不懂皇姐的孤悲,當年父皇爲了穩固我冰皇的政權,不得已將你當做了穩固政權的籌碼,嫁給了叛臣,之後你雖繼承皇位,實則卻是成爲了傀儡,所幸你發現了冰皇族的秘辛,修煉突飛猛進,而後誅殺了叛賊坐上了皇位,可如今你站在至高峰,卻是失去了與人相盼的權利,終究你還是沒有選擇愛情的機會。”顧晏也是略帶悲傷說道。
話至此處,顧若煊的眸子中也是有着一些迷離,她想起了往年的舊事,她也想起了曾經的情竇初開少年郎,可最終結果,她被當做了一枚棋子,雖說後來掌控了自己與整個國家的命運,可那樣的美好已經是不再復回了。
很快,她的神色便是恢復了正常。
“今日,我也不想你與我一般在對於愛情之上沒有選擇的權利,但我要告訴你,想要選擇愛情就必須要站在權力的巔峰,如今的你雖說貴爲皇子,可我冰皇族就寥寥幾人,我是不會同意你任意妄爲而不顧我冰皇族的安危,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爲我族做一些事情。”顧若煊面色淡然地說道。
顧晏稍稍疑惑了下,而後問道:“皇姐,想我如何做?”
“無需着急,你只需答應我便可,待得時機到了,我自會向你要求的。”說罷顧若煊便是轉過身去,而後對着顧晏擺了擺手。
“你下去吧,這些年想必你也很久沒見過母親了吧,她可是想你想得緊呢。”
“是。”顧晏便是起身緩緩退去。
時間之城。
時間靜靜流逝,轉眼間半月時間已是過去,雖說着時間之城風景秀麗,尤其適合怡情養性,可是楚澤卻是如坐鍼氈,對這滿城的美景絲毫未曾動容,他來到此地是爲了探聽母親的消息,可如今這司馬昭卻是一直這麼吊着他,什麼都未曾和他說明,這讓的他極爲不解。
一旁的震眼神瞥了瞥楚澤,瞧得那慌張的模樣,也是出言戲謔道:“司馬先生已是與離約定了半月之期,今日便正是時候,等了這麼些天,怎麼今日卻是這般地坐不住了?”
一旁的離未曾發言,只是端起手旁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而後看向一臉愁容的楚澤,而後搖了搖頭。起身朝着楚澤走去。
“怎麼,你還在擔心什麼?”離問道。
“司馬先生,他真的知道我母親的下落嗎?”楚澤疑惑地問道。
“呵,不必擔心,司馬昭這個人我還是算了解的,他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的,再說,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就在此處等着,難不成還怕他跑了不成?”離安慰他說道。
“可是……”話音未落,開門的聲音響起,四人皆是望向門外,來人正是司馬昭。
“司馬先生。”
離卻是偏過頭去,手中把玩着茶杯,坐了下來,不曾多言隻字片語。
司馬昭望着四人,也不想過多寒暄,便是出演說到:“你們,隨我來吧。”
片刻。
這是一片黑暗的虛空,時間的長河在此靜靜地流淌,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此處的時間流動速度與外界不同,時快時緩。
一行人影逐漸浮現在這片安謐的空間,打破了長久的寧靜,仿若湮遠年代的灰塵,灑落星河,揚起陣陣漣漪。
楚澤二人皆是好奇望向四方,此處沒有任何景物,連腳下都是踏着虛空而行,漫天星辰仿若自身置於宇宙星河一般。
“此處怕是已經遠離了時空之海了吧。”震好奇地問到。
“不錯,此處乃我近年來纔開拓出的星海,我將其命名爲芥海。”司馬昭的語氣中有着些許自豪,自然,能獨立開闢出這樣一片天地的人在整個星球上怕也是不多,他的自豪自然是有其資本所在。
而所謂芥海,乃是司馬昭融合其所掌控的時間之力所創造出的幻象世界,身處芥海,可以看到往事,預見未來,不過自然也需得付出極大的代價,只不過不知道此次着司馬昭竟是如此輕鬆就帶着楚澤進入此處而未曾提及任何要求。
“好了,你便從此處,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