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目光皆是匯聚到雪煥的身後,那人着一身如墨長衫,彷彿是浸染在星海之中一般,若不是那一對有神而瑩亮的瞳孔,只怕無人會察覺到,此處竟是立着一人。
雪煥,妖媚,風絕三人皆是退讓了兩步,而後微微躬身,楚澤瞧在眼中,自然是猜了出來,眼前的這個人,只怕就是那第一層煉獄的君主。
但即便是面對着這般人物,淵茗依舊是未曾有任何行動,以他的身份,自然不用對這些人行禮的。
“怎麼,竟然是連冰沉君主都是驚動了,看來,我這個犬魔族殿下,還真是面子大得很啊!”犬魔族那三個字淵茗咬得很重。
冰沉只是無奈笑了笑,“淵茗,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狐假虎威呢!”
淵茗眸色微凝,他知曉這冰沉與他人不同,即便是自己的大哥也對他不敢輕視,何況,他不過是犬魔族中的一小輩,不過是沾着與淵墨同出一脈的關係上,纔有着今日這般尊貴的身份。
氣氛瞬間冷冽了下來,冰沉的目光望向淵茗身後的楚澤二人,淵茗細細觀察着,只是冰沉未曾出現任何異樣的變化,只是冷冷的望着。
瞬地,他低下了眉梢,微微嘆了一聲,淡淡言道:“淵茗,鑑於你大哥的面子,我不會爲難你,你將此二人留下,速速離去吧!我便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這是何意?”
“何意?”冰沉冷冷一笑,“都已是到了這般地步,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你身後那二人,想必,就是方纔無辜闖入煉獄的兩名人類吧!”
對於冰沉的猜測,淵茗並未感到絲毫驚訝,因爲他早已猜到,那血凝,只怕早已是將他們的情況告知了眼前這幾人,不然,他們可不會因爲一個淵茗帶了兩個隨便,便這般大張聲勢的齊齊出現。
見到淵茗遲遲不曾動身,冰沉的面色也是逐漸變冷,“淵茗,你應該當知曉,我對你犬魔族有多麼包容,可你,莫要將我的包容,當成了我等的懦弱,你私自方人族入我煉獄,不顧後果,這一點,我已是足夠將你擒拿,即便是你大哥,也無話可說!”
對於冰沉這般威脅之辭,淵茗倒是顯得絲毫不在意,“哦?是麼?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要怎麼不懦弱?”
冰沉面色一沉,便是有些忍不住了,“淵茗,你是真的以爲,我不敢動你,是嗎?”
淵茗微微抖擻了幾下,嘁了一聲,“你若是有那個膽子,便是動手吧,我淵茗等着呢!”
“猖狂!”冰沉作勢便是要一掌拍出,卻是被旁邊的雪煥給攔住了。
“冰沉,冷靜一點,可莫要被這小子給激了!”雪煥也是厲聲喝住了正在勁頭上的冰沉。
細細想想,若是自己真的動了淵茗,那麼到時候,此事就不僅僅只是着兩個人族那麼簡單了,畢竟他的身份,在魔族之中還是尤爲尊貴的。
“雪煥,給我制住這小子,風絕,妖媚,那二人,就地殺了吧!”冰沉冷冷言道,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而後便是轉過身去。
“呲!”一抹寒氣驟現,淵茗還沒來得及出聲,便是被層層冰凍住,發不出聲音也動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風絕與妖媚二人,一步一步,走向楚澤與芊兒。
二人自知再也隱藏不住,便是摘下了帽子,冷眸望着迎面而來的二人,二人皆是九階後期的實力,隨便一個都是足以在覆手之間將二人毀滅的骨頭渣都不剩,但是,不殊死一搏,可不是楚澤與芊兒的性格。
“你說,你們二人,是想輕鬆地死呢,還是慢慢被我們折磨呢?”風絕玩味一般的笑道,似乎在他的眼中,這二人已是成了砧板上的肉,刀已是被他們握在手中,雖是都可以一刀下去,或者,慢慢切塊。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你們,就這般瞧不起我們嗎?”楚澤冷聲道,言辭之中,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妖媚驀地一笑,似是嘲笑楚澤的言辭一般。“死在我們手中的人族八階能力者都已是不計其數,更何況是你們這兩個不過七階初期的小娃娃!難不成,你還真以爲,蚍蜉能夠撼動蒼天大樹不成?”
言罷,便是輕輕一扇,扇了過去,輕柔的風,化成了冷冽的刀鋒,撕裂了空間,落在楚澤二人的身上,即便他二人凝聚了全身能量進行防禦,但卻沒有任何作用,那刀鋒之上微弱的氣息,就已是將二人的防禦給破了。
那一擊並未擊在要害之處,妖媚可以避開了,只是在他們的手臂上,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但此時,他們已是氣息紊亂,因爲那冷冽的刀鋒,暗藏着猛烈的勁力,順着傷口,進入到了他們的體內,將他們的能量盡數打散,此時的他們,已是沒有了絲毫抵抗之力!因爲,他們只怕連能量都是無法匯聚起來了!
被困於冰陣之中的淵茗不斷用能量轟擊着那厚實的冰陣,但始終,未曾突破那厚實的壁壘,畢竟,他與那雪煥之間的實力還是差了太多太多,此時,他望着楚澤二人的處境,心中也是不斷悔恨着,恨自己爲是麼要答應他們二人將他們帶進來,明知道危險重重,卻偏要將他們帶入險境。
但是,終究是改變不了目前的狀況。
“欸!還真是弱小啊!”妖媚無奈嘆道,在數道刀鋒落在楚澤二人身上時,他們已是遍體鱗傷,連妖媚都是故作一副不忍心得模樣。
“也罷,還是讓你們痛快地死去吧!風絕,便是交給你了!”妖媚輕輕拍了拍風絕的肩,而後便是轉身,捂住了眸子,似乎不願見到這般血腥情景一般。
“又是我?”風絕有些不爽地言道,“每次都是我做這種事,你難道,就這麼怕髒了自己的手嗎?”
妖媚仍舊是用扇子捂着自己的眸子,“我只是,不想沾染血腥罷了,這殺人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吧!”
風絕無奈嘆了嘆,誰叫他低了妖媚一等,這種事,也只能自己親自動手了,風絕倒是個爽快人,打算一擊致命,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了,便是一掌拍出,掌勁破碎了空間,就要落在楚澤與芊兒的頭上。
淵茗痛苦的閉上了眸子,此時此刻,他也是無能爲力,他突然間有種念頭,他希望,自己的大哥突然趕到,救下了楚澤他們,但這種想法,實在是有些不切實際。
但事實是,只要敢想,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在那一掌將將落下的瞬間,一陣威風輕輕飄過,將那掌勁震散,漫射到四方空間之中,連空間都是出現了明顯的凹陷,透射出銀灰的光。
些許能量,回返到了風絕的身上,但不過是那掌勁之十之三分,所以,也只是將將將其震退,一屁股坐了下去,並未造成任何傷勢。
“究竟是何人?竟敢阻攔我等?”風絕厲聲喝到,雖說未曾受傷,但如此這般實在是有些難堪,所以,他必定要揪出那人,好好計較一番。
冰沉的神色異常凝重,或許,只有他知道,這出手的究竟是何人,雪煥,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一些。
“咔!”困住淵茗的冰陣,瞬間破碎,淵茗也是急忙站到了楚澤二人的身前,將他們護住。
冰沉倒也沒有急着對他們動手,因爲他知道,此時,只怕時難以出手了。
“淵墨君主,既是出了手,又何必這般躲着藏着呢?”冰沉凌空一喝,那音浪如同波紋一般緩緩暈盪開來,傳遍了這整片星海。
波浪之間,有着一處空間異常平靜,如同浪涌之下的孤舟,猶如風平浪靜一般,淺淺搖曳着。
“冰沉,是麼時候,你們也是敢對我親弟弟下手了?”冷冷的聲音傳出之間,一道偉岸的身形便是出現在了衆人眼前,楚澤強行擡起眸子望去,正是此前見過的犬魔族君主,淵墨。
見到淵墨親臨,風絕倒是不敢再猖狂,妖媚那玩味似的神色也是收了起來,凝重了許多,雪煥的神情也是奇怪的很,似乎實在思慮着是麼,唯有着冰沉,一臉的淡然,似是風雲不驚一般。
“淵墨君主,你可見你那寶貝親弟,有任何損傷?”冰沉也是笑道,他們在出手之時,便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只是困住了他,並未對他動手。
“怎麼沒有,你方纔困住我,可是讓我不太舒爽,這對我的精神,可是造成了很大的損傷呢!”淵茗也是苦澀着眉頭,委屈地言道。
本以爲這般無稽之談,衆人都只是噹噹笑話,但沒想到那淵墨卻是聽得極爲認真。
“是啊!淵茗此話不假,我素來是願意他自由自在的,可你們卻是無故困住了他,雖說時間不長,但對於他,還是有些損傷的!想來,我是不會就此作罷的!”淵墨此言倒是說得極爲正經,若是言辭有些勉強,只怕人人都會以爲,他所言乃是正理!
冰沉的面色陰翳得很,沒想到,這淵墨,竟是這般護短,連這種話都是說得出來,但是今日,卻是由不得他一人做主了。
“淵墨君主,你應該知道,在我們煉獄,是絕不允許人族進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