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啓程

光蒼國祖地。

這是一方黑暗空間,黑暗之中還有着無數星光點綴,星光之下,有着一方祭壇,祭壇之上,有着一顆巨大的隕石置放於此,隕石散發着無盡光芒,給人一種熾熱無比的感覺,此地常年如死一般的寂靜,時間在此處流淌,仿若亙古不變。

忽而,有着腳步聲響起,腳步輕盈,順着腳步聲望去,來人正是光蒼國女皇,慕清玄。

慕清玄望着這一幕,也是心生感慨,在這裡,多少人最終化爲了星河光塵,靈魂融入了這顆自遠古傳承而下的隕石,而自己的命運也將如此。

感慨之間,忽而有着垂詢之聲響起。

“陛下?”

慕清玄便是平復了心中的感慨,收斂了雙目之中的淚光,雙手負於身後,保持着女皇的威嚴,“讓他進來吧。”

而後一道身影緩緩邁入,腳步邁動之間,似有着空間漣漪不斷暈染開來,腳下與天空皆是無盡的星辰,而後匯聚成一條銀河,直指祭壇的隕石。

慕清玄望着緩步前行的楚澤,細細打量了一番,“你可知道,今日我找你前來所所爲何事?”

楚澤搖了搖頭。

慕清玄笑了笑,“我今日叫你來,你母親並不知情。”話語之中帶着幾絲試探的意味。

楚澤詫然,連他的母親都是瞞着,那想必,必然是有着極爲隱秘的事情了,可她,爲何要與自己明說呢?難不成是想知道些什麼?

“陛下想如何?”楚澤不卑不亢地問道。

慕清玄卻是搖了搖頭,轉過身,望着那無盡星空與深邃的黑暗,“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想知道些什麼,這些,只能從你的身上獲取了。”

楚澤遲疑了一會,終還是點了點頭,有些事,他一直都是被矇在鼓裡,既然母親不願意告知他,那便只能他自己去探知了。

慕清玄指了指遠處的祭壇,“若是決定好了,那便上去吧。”

楚澤緩步前進,步伐異常沉重,忽而,他想起了母親的話,“澤兒,你相信母親,有些事,你知道了對你並不好,你只需順其自然便可,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可終究,他還是不喜這種被人瞞着的滋味,便是不再猶豫,加快了腳步,繼續向前。

當他落座在祭壇之上時,慕清玄便是伸出素手憑空勾勒着什麼,而後便是有着無限光束自祭壇之上的隕石隱隱迸發而出,光束不斷延伸,最終消失在星空深處。

隱隱間有着無數景象浮現,那一幕幕過去的記憶都是盡數浮現在慕清玄的眼前,她的神色隨着景象的變換不斷地變化。

而楚澤微閉着雙眸,他似是感覺到了些什麼,可總是有着諸多迷霧縈繞,想去探知卻總是陷於其中,不得知而後殤。

良久,光芒逐漸減弱,慕清玄的神色也是逐漸恢復正常,而盤坐中的楚澤也是緩緩睜開雙眸,他緩緩起身,走下祭壇,走向慕清玄,微微曲身。

慕清玄知道他想問些什麼,可正如楚淼所爲,有些事她尚還不方便告知,便是揮了揮手,示意楚澤無需再問。

楚澤卻是面露堅決,“陛下,難道與母親一般,想要瞞着我一輩子嗎?”

慕清玄卻是搖了搖頭,頗顯無奈,“你如今還小,這些事怕是隻會擾亂你的心思,只會成爲你的阻礙罷了!”

楚澤還想繼續追問,慕清玄卻是緩步離開了,只餘下幽幽的聲音響蕩在整個空間,“你揹負重責,需披肝瀝膽,而不是執迷於過往,無法自拔,你,能明白嗎?”餘下楚澤一人愣愣地站着,星河靜靜流淌,絲毫未改。

翌日,皇城大殿。

大殿金碧輝煌,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閃閃發光,屋檐都似是沾染了光輝,勾勒無盡奢華,殿內,慕清玄落於王座之上,那些受命參加隕能大賽的人都是盡數在列。

慕清玄望着殿內的人,也是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她站起身來,威嚴的聲音響起,“此次隕能大賽,你們乃我光蒼國的主力,我希望你們拼盡全力,不要辱沒了我光蒼者威名。”

“是,臣等自當盡力而爲。”墓嬿等人皆是躬身抱拳答道。

慕清玄轉而望向一旁的楚澤,眉目之間有着沉思之色浮現,她固然知曉了一些事情,可奈何如今是無法告知的,“楚澤!”

楚澤方纔自深思之中回過神來,望着慕清玄,點了點頭。“陛下!”

慕清玄面露微笑,而後對着殿內一名中年男子說道:“慕楓,此次便由你帶隊吧,切記,護他們周全。”

“臣遵旨。”男子抱拳答道。

見安排好了一切,慕清玄也是再次坐下,揮了揮手,說道:“好了,此次大賽乃是境府承辦,境府離此地還是有着不遠的距離,你等,便速速啓程吧。”

“是,陛下。”說罷衆人便是緩緩退下。

而所謂境府,居於境域,境府之人,皆擅弄空間結界與控人心術。

境府議事殿,一位長者雙手負於身後,背對正門而立,長者滿頭白髮,着一身素衣,自帶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大殿似是沉默了許久,只有長者的嘆息聲不斷傳出。

“府主何以多此憂思?”殿內,一位髮鬚皆白的老嫗道。

“誒,當年的故友一個個地逝去,如今卻只剩我一人了啊。”話語中盡露滄桑與無奈。

老嫗也是想起了一個個故友,不過逝者已矣,過哀則殤,於是她便是勸慰道:“府主,此乃天命,無需自哀。”

長者暗自憂傷了一會兒,而後便是轉過身來,蒼老的面龐上彷彿歷經滄桑,亦帶着滿臉愁容,此人正是境府府主,境無涯。

境無涯望着老嫗,面色也是恢復了正常,“境陌長老,大賽的事可準備好了。”

名爲境陌的老嫗回道:“萬事俱備,就待各勢力帶人前來了!”

境無涯點了點頭,而後沉默了一會兒,眉頭微微揚了揚,“此事就交由你去主持了,你先下去吧。”

“是,府主。”說着那境陌便是緩緩退下。

殿內安靜了許久,境無涯盯着某處虛空,眸子中似乎溢出了殺機,“既然來了,便現身吧,堂堂冰皇族族長,何必偷偷摸摸。”

空間沉默了一會兒,一道人影兀自浮現,正是冰皇族族長,顧若煊。

“境府主真是洞悉一切,我這小小的隱匿術在你面前倒是有些拙劣了,”顧若煊也是一臉笑道。

境無涯老謀深算,也知此時顧若煊來必無好事,言辭冷冽地道:“顧族長不必自謙,若不是在這境府,我還真不一定能發現你,廢話就別說了,你今日來我境府有何事?前些日子你那些探子我可是讓他們帶了一些消息回去的,也不算是駁了你的面子了吧。”

聽聞此話,顧若煊心中似有所思,而後便是笑了笑,“怎麼會,府主心胸寬廣,不取我那些無用下人的性命已是大量,我若是再來責怪府主倒顯得我心生小氣了。”

境無涯便是點了點頭,“如此,你還有何事?”

顧若煊也並不打算拖泥帶水,而後素手交叉,笑容滿面,“您可知最近暗靈在你們境府的行動可是頻繁得很呢?”

境無涯面帶從容,面不改色,顯然是早就知曉此事,“暗靈經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不過我心中也是有數,若是他們不越界,我也懶得去觸他們得眉頭。”

“可暗靈可不是守規矩的人呢!境府的秘術高深莫測,所以眼饞的人多着呢,此次大賽您可要當心了。”說完,空間稍稍漾動,人影也隨之消散。

……

三日後,境域,懸空城,城如其名,所有的建築皆是懸空而立,雲霧飄渺之間,有着無數人影緩緩流動,懸空城內所有的建築皆是一模一樣,仿若鏡像。

約莫過了一刻鐘,一行人從傳送陣緩緩走下,爲首者正是光蒼國之人——慕楓。

而在不遠處一處閣樓,依稀有幾位客人在談話,只見落座者爲兩男兩女,倆女分別着一身金色宮裝和一身青衣,倆男的卻都是樸素的很,一身白色長袍及地,頭髮也是散落兩肩。

“那是光蒼國的人吧?”着金色宮裝女子說道。

一名男子顯然對這位女子有些意思,語氣中有些諂媚,“不錯,不過據說這次光蒼國只派了四名光蒼者。”

“哦?那倒是有意思了。”着青衣的女子掩嘴說道。

“聽說來人的名單上除了慕氏族人,還有一人名爲楚澤。”另一位白衣男子說道。

“墨珏,你哪來的小道消息啊,準不準?”金色宮裝女子笑道。

那名名喚墨珏的人顯然有些不滿,“此次比賽接待賓客之事可是由我父親負責的,我怎會不知?”

“嘁,你要是打過我芊兒姐姐我以後就再也不小看你了。”境璇指了指那位青衣女子,對着墨珏說道。

“好了,璇兒,別鬧了。”青衣女子無奈道。

“誒呀,你們真沒勁,算了算了,不與你們玩了。”說完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青衣女子見狀也是無奈,細細抿了一口茶,望向楚澤一行人,默默低語,“終究……還是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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