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此茫然不知的楚澤,卻是驟然,面臨着生死危機。因爲,在他的眸中,那不斷膨脹放大的烈焰,正一點一點,在磨盡這他對生的希望。
焚身烈焰席捲,將他的衣物盡數燃盡,那如同粉末一般的火髓,如同一縷遊絲一般,躥入了他的體內,所說狀小,但帶來的痛苦,卻是絲毫不弱於煉獄離火,焚血肉,煉精神。
楚澤幾乎昏了過去,沒有絲毫的意識,唯獨剩下的,只是那模糊的痛苦,何無盡的絕望。
......
而在極遠處的聖靈府,青凝倒是悠閒從容了許多,因爲,她此時,正在一鋤頭一鋤頭的翻着泥土,本來這對於一個能力者來說,並不算生命難事,但是,葉藺在離開時便是封住了她的隕能,此時的她,非但需要在此處日復一日地鋤着地,將脆弱的種子,置入翻新地泥土之中,還需要時時預防風雨的到來,因爲,這雲端之中,風雲變幻常有,而向來此處都是有着一片能量結界守護着,但在葉藺離開時,也是將其給撤了去,對此,青凝還嘟囔了許久,雖說對方身爲聖靈府府主,但是,命令自己做這般無益之事,倒實在是有些浪費時間。
至少,青凝是這麼想的。
“這些花花草草,也不知有什麼好種的,又不好看,風雨一吹便是蔫了,種來何用?”
“真的,無用嗎?”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道威嚴無比的聲音,嚇得青凝手中的種子都是隨意地灑落在了泥土之上,因爲那聲音,她還算是熟悉,正是聖靈符府主,葉藺!
而在青凝訝異之間,那隨意灑落在泥土之上的種子,竟是迅速的發了芽,生了根,長了枝,落了葉,開了花,最終,嬌豔地立在陽光之下。
“這,這是怎麼回事?”瞧見這番情景,青凝驚訝不已,爲何,她好生將其置入泥土,卻是未曾見到本分發芽的跡象,爲何,這隨意一落,便是開出了滿園春色?這,這究竟是爲何?
青凝不解,並試圖等待那位的回答,但始終,那位都未曾再發出過任何聲音,青凝也只能失落地低下了頭。
“難不成,這些種子,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我將它們,就此灑落?”
......
“芊兒,皇甫芊兒!”
嘶啞的呼喚聲,不斷自黑暗深處傳出,那似乎是夢,又似乎不是夢。
“芊兒!”
“誰,是誰?”芊兒驀地醒來,睜開了眸子,便是對着另一雙,深邃的眸子。芊兒驚嚇着後退了數步。
“你,你是誰?”
那人似是不知男女,不分人魔,只是帶了個深色的面具,在黑暗之中,尤爲顯得詭異。
“我是誰?”那人也是極爲好奇,而後深處蒼白的手指,指向了芊兒,“或者應該問一問,你,是誰?”
“我是誰?”可我是,皇甫芊兒啊!芊兒心中對此堅定不移。
“你確定,你就是皇甫芊兒嗎?”
“我確定!”芊兒堅定的答道。
“那,皇甫芊兒,又是誰?”那人一語,便是令得芊兒陷入了迷茫之中,是啊,人人都知道她是皇甫芊兒,是預言一族的後人,可終究,又有誰知曉,預言一族的皇甫芊兒,又是誰呢?沒有人知道,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知道嗎?”
芊兒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人微微一笑,便是轉過身,收起了那蒼白的手掌,隱入深色的袖中,於周圍的黑暗融爲了一體。
“你不知道,我便來告訴你吧!”
芊兒的眸子,瞬間變得凌厲起來,眼前此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身份?爲什麼,她會知道如此多的消息?
但終究,芊兒需要這些消息。
“你知道,我是誰?”
“你不是人!”那人肯定而鄭重地言道。
若非芊兒被她那慎重而嚴肅的語氣影響,只怕,芊兒只當她是在罵人罷了,說不得,還要動手打起來了。
“什麼意思?”芊兒橫眉以對。
“你!並非人族!”雖是簡短的四個字,但是對於芊兒來說,卻是遮天一般的大秘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並非是人族,但是,更多的,是對於此言的懷疑。
“你,可是在與我開玩笑?”
“我爲何要與你開玩笑?你與我,本無多大關係,卻因爲知曉了你的身份,我方纔入了你的夢境,不然,誰願意來你這無趣又乏味的地方!”那人也是一臉不屑地言道,似乎對於她來說,她能來到此處,意識給了芊兒天大的顏面,雖說芊兒並不這麼認爲。
“夢境,此處,竟是夢境?”這裡真實地不像夢境,芊兒還以爲,自己又到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地方,原來,這裡也不過是一個夢境,那麼,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夢中所見罷了!
“那你的話,看來,也並不見得可信!”
“我乃魘夢獸!乃是這萬千星河生靈夢境所匯聚而成的神獸,我深受星河創造者的委託,這纔來了此地,託給你異常夢境!”那人的言辭頗爲嚴肅,倒還真不像是在說謊。
“魘夢獸?星河創造者?”這兩個名詞,芊兒也是第一次聽聞,倒是覺得頗爲驚訝!
“或許,更讓你驚訝的,並不是這兩個詞,而是,極致隕能!對嗎?”她的面龐緩緩貼近了芊兒的面龐,四目相對,芊兒便是瞬地醒來,驚起了一身大汗,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身處在一片星光照耀之中。
“原來,真的是夢啊!只是,那夢境中的魘夢獸和性和創造者,究竟是否是真的呢?還有,那極致隕能,爲何,最近似乎人人都在關注着它呢?”
芊兒不解,便只能留待心中,日後解答。
......
煉獄爐內,在經歷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煉化之後,楚澤的身上,早已是被烈焰包裹,沒有一寸好肉,沒有一絲活的氣息,若非那心臟的跳動,還帶動着火焰的迸發,顯示出他還活着的訊息,只怕,任何人,就會將其當作死亡了。
從煉獄爐內更底端,迸發而出更多的烈焰,不斷衝擊着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吞噬着他的殘軀。
楚澤就那般浮着,沒有任何的異動。
“這小子在爐內,只怕已是過了四十九日了吧!”黑暗中,有竊竊私語道。
“是啊!從未有人,竟然能在煉獄爐內呆夠四十九日,那些人,不是化成了飛灰,就是化成了飛灰!”
“也不知君主怎麼想的,竟是讓這樣一個小子進去,不是讓他白白去送死嗎?”
“可不是嗎?難不成是因爲他人族的身份,君主礙於面子不好對一小輩出手,方纔想出了此等辦法?”
“有可能!”
......
“咳!”不知何處傳來的一聲咳嗽,打破了這些竊竊私語,那些黑暗中的眸子,也是整整齊齊排成了一列,望着側方不遠處。
不遠處正走來一人,身姿有些嬌小,至少比起日前的淵墨與淵彘來說,實在是小了太多太多。
“淵楚大人!”那幾人皆是恭敬地行了個禮。
那名喚淵楚之人,稍稍撇了撇眉頭,做了做樣子,“行了,都起來吧!”而後她目光轉向那煉獄爐之中,那旺盛的烈焰不斷噴出,濺射在四周的黑暗之中,那黑暗竟是瞬間被點燃,之不是因爲此處空間密度較其他地方都要高上許多,所以,那火焰還沒燃起來,便是被空間給壓縮,滅了!
“這爐內,可是有人?”
“是!”
“何人?”
“不知!”
“不知?”她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辭,按照往日裡,這些人都是識得深淵魔族中的那些貴族的,尤其是君主一脈,更是對其恭敬有加,比如淵茗,乃是犬魔族君主淵墨的親弟弟,比如淵楚,乃是彘魔族淵彘的族妹。
“你們,怕不是認錯人了吧!”
“定然不會,那人,絕不是我們深淵魔族之人!”那些人,肯定地說道,淵楚倒也不是不願相信,只是,若非深淵魔族之人,怎會有人能夠在這煉獄爐內呆了這麼久,還能保持着爐火旺盛,有着生命的跡象,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是深淵魔族之人,難不成,是之前的......”淵楚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淵茗,以及淵茗喚墨玉去做的事情,難不成,眼下這之中的,竟然就是之前的闖入煉獄的人類?
想到這裡,淵楚方纔明白了一些,想來,這裡面的人類,便是被淵彘大人發現之後,方纔丟進了這裡面。
“君主大人,還真是心狠啊!將其丟入了煉獄爐以示懲戒,只是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在這之內,涅盤了!”
她當然不會知道,或者說她根本不會想到,也根本不敢去想到,這楚澤,本就是被放在這裡,讓其,去涅盤的。
事實是,在煉獄爐內的楚澤,雖說身體毫無動靜,但除了他的心臟在跳動之外,他的能量也在不斷地跳動,或者說,在一點一點,吞噬着周圍的烈焰,不斷地變強!不斷地,修復這他那已是殘缺的軀體。
破而後立,這便是,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