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神情皆是有些奇怪,眸子中也透露出幾分謹慎,畢竟能在此處出現的人,只怕都不是常人,而其中爲首一人微微鞠躬,以示敬意,“我等三人正追捕我族叛徒,請問先生適才是否見一個姑娘路過?”
司馬昭未曾多言,只是莫名地笑了笑。
瞧得司馬昭這般神色,三人也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們也試着試探眼前之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可此人就好似被濃霧瀰漫一般,竟是什麼都探測不出。
“先生,我等三人來自落月星古神族,還望先生行個方便!”他們以爲提起古神族,想必這位先生總歸會有所忌憚,便不會爲難他們,可事實卻是不太如意。
司馬昭面露不屑,古神族他倒是聽說過,其族長實力也不過與他相當罷了,而如今就這古神族的幾個嘍羅想要他行個方便,也是有些癡人說夢,“若是這個方便,我不想給呢?”
三人的面色極爲怪異,眼前之人實力高深莫測,而且給予他們的壓力絲毫不亞於族中那位,與他起衝突是極爲不明智的。
“先生,若是你幫了我們這個忙,我古神族定然有所回報!”見硬的不成,那三人也只好來些軟的,以示好意。
司馬昭若有所思,這古神族的人情還是有些用處的,可是據他最近得到的消息,這古神族正在內亂,整個落月星也是戰爭不斷,那傳承了幾百年的古神族只怕早晚都要滅亡,這個人情有沒有都一樣,於是便擺了擺手,“你古神族的好處,我並不感興趣,你們,還是速速離去吧!”
見到司馬昭這般拒絕,那三人也自知今日怕是抓不到人了,也只能暗自咬牙切齒,憤然離去了。
望着三人消失,楚澤與那位女子也是緩緩走出,司馬昭細細打量這女子,卻是發現了一絲端倪,“你,也是古神族的人吧!”
女子點了點頭,畢竟方纔他們的對話她都已聽見,想必這位先生已是猜到了許多。
“據我所知,古神族掌控整個落月星已有千餘年,這千年來整個落月星一直都是安然無事,怎麼如今卻是這般慘烈?”
聽聞此話,女子的眸子中似有殺意驟現,而後那滿是血跡與傷痕的素手也是漸漸緊握,“還不是因爲那個叛徒!”
“叛徒?”
女子本想繼續說下去,可眼前之人畢竟纔剛剛認識,不便多言,便低下了頭,又是一副身虛氣竭的模樣。
見到此狀,司馬昭也是知曉她的意思,便不再多問,“既然如此,那便先隨我回去養傷吧,這些事以後再說。”
女子試圖站了起來,行了個禮,“多謝先生了,來日定當有所回報!”
司馬昭點了點頭,便是帶着楚澤二人迅速離開了芥海,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楚澤的身上正悄悄發生着變化,只見那一頭長髮逐漸消失,最終恢復成以前那凌厲,乾淨的短髮,周身緩緩流淌的能量也是逐漸收斂,眼神逐漸地變得溫和起來。
時間之城,大殿。
離,震等人皆是在座,兩人皆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手中盞茶似有着餘熱漸升,芊兒倚靠在門口,時不時遙望遠方,而那鳳淺依舊是穿着那一身銀白鎧甲,站立在正座的右側,只不過,這殿內還多了一個人,她落座在離的右側,神情似是有些忐忑。
離淺酌一口清茶,便是隨手放下,看着右側的境璇,眉頭微皺,“你來到此地,想必已是決定好了吧。”
境璇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她已是想清楚了,如今實力尚還不足,即便是回到境府也無能爲力,倒不如在此時韜光養晦,積聚實力,等待來日再行復興之事。而對於楚澤的情況,他也是知曉一些的,所以便也是來到時間之城與之同行了。
離沒有再多問,畢竟身處不同的勢力,即便如今兩大勢力有着結盟之勢,但始終還是有些芥蒂的。
一旁的鳳淺卻是有些不悅,這些日子這鳳微一直都在時間之城待着,而那司馬昭也是三天兩頭地去找她,隨手沒有什麼過分之舉,可終究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看見另一個女人與自己喜歡的人來往甚密,總歸是有些嫉妒與不爽的。
可離卻絲毫未曾在意鳳淺異樣的目光,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看到這,那鳳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鳳微,這都一個多月了,你就一直這麼沒臉沒皮地賴在這?”
離淡淡笑了一聲,“我什麼時候離開,無需告知你!再者,要我留在此地,是陛下的吩咐,你若是偏要多想,我也無可奈何。”
而就在鳳淺打算繼續酸她兩句之時,門外有着三道人影逐漸清晰,正式司馬昭等人。
“司馬先生!”境璇站起身來,微微鞠躬,以示敬意。
瞧見這張生面孔,司馬昭也是細細打量了一番,“你是何人?我可從未見過你。”
還不待境璇開口,楚澤便是看見她,而後一臉驚訝,不禁失聲,“境璇,你,怎麼會在這裡?”
境璇?境府之人?境府傾覆的消息他也是知曉一些,境無涯隕落,將其唯一的孫女送出了境域,想必應該就是此人了吧。
司馬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而後緩緩邁動腳步,落座於正座之上,“鳳淺,先將那位姑娘帶下去休息吧,順便找個大夫爲他診治一下。”司馬昭指了指楚澤身後的女子,衆人也是朝着那名女子望去,雖說大家都不知她是誰,但誰都沒有開口詢問。
“是!”鳳淺走到那名女子身旁,微微攙扶着她,而後便是與其一起退下了。
司馬昭有意瞥了一眼離,離依舊辭色未改,絲毫不曾動容,“離,想來你這一個多月就是等着今日吧。”
離未曾說話,倒是一旁的震從袖中掏出了一封信,呈遞給了司馬昭,接過信,司馬昭眉目間多了幾分凝重。
“司馬先生,陛下所言皆在此信中,請先生斟酌!”
司馬昭點了點頭,“此事我已知曉,煩請兩位留待明日!我會給出答覆的。”
震點了點頭,未再多言。
而後他的目光轉向境璇,“境大小姐!”
“先生叫我境璇便可。”
司馬昭點了點頭,“境璇,你境府一夜傾覆,我也是有所耳聞,只不過今日,你來到此地,所爲何事?”
境璇忽而跪下,扣了一個頭,“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於先生!”
司馬昭似是來了興趣,“哦?說說看。”
境璇擡起頭,“請司馬先生允我與楚澤同行歷練!”
司馬昭瞧了瞧離,暗中嘆了口氣,“此事,是離告知你的吧。”
境璇點了點頭。
司馬昭看了看楚澤,再看了看境璇,思慮了一會兒,便是應聲允准了。
“多謝先生!”
“那麼,接下來,我們便談論談論你的事情吧!”司馬昭目光轉向了楚澤,言辭莊重地說道。
楚澤微微鞠了一躬。
“前些日子,我得到了關於你母親的消息。”
提及到他的母親,楚澤也是激動起來,這麼多日子過去了,對於他母親的蹤跡他是一點都不知曉,如今有了消息,怎麼能不激動呢。
“她如今正前往五神國!”
“五神國?母親,要去找父親?”
“不,她找的是五神國之皇,顧若煊!”
......
五神國邊境,一個不知名的小城鎮,一個簡樸的客棧。
兩道與此處格格不入的人影正坐在大廳的一處角落,似乎在悄悄地說着些什麼。
“小姐,如今我們已是進入了五神國的領地,日後必得小心一些了。”
女子擡起頭,輕聲迴應,若是楚澤在此,必然能夠認出她來,自己的母親,楚淼!而另一人便是楚嫣。
“小姐,澤兒那邊,如今如何了?”
提到楚澤,楚淼心中也是有着諸多不忍,畢竟當年她已是失去過他一次了,對於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她最是瞭解不過,但奈何,世事如此,總歸有許多無奈之處。
“司馬先生傳來消息,澤兒的第一層封印已經是解開了!”
瞧得楚淼如此無奈的神色,楚嫣心中也是極爲難受,楚澤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如今被迫分離,怎麼可能不想他呢。
“小姐,我知道爲了復族大計,您必須狠下心來,可是,爲何一定要與自己的兒子分離呢?像之前一樣不好嗎?”
話及此處,女子手中的茶杯應聲破碎,這種骨肉分離之苦,她也不想,可是,那羣人,時時刻刻都在盯着她呢,若是讓他們發現楚澤,後果不堪設想。
“像之前一樣?然後呢?澤兒已經死過一次了,這一次我必須保護好他,而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隱藏在暗處,那些明面上的事,就由我這個做母親的來做吧。”
楚嫣自知無法撼動她的決心,便不再勸說,只是在暗中祈禱着,“澤兒,希望你,能夠擔負起這個重責吧,也希望你能諒解你的母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家族,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