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楚澤與青凝面前的,乃是一方黑暗的世界,兩人那黑白兩色的眸子,成了這片天地,唯一的異色。
“啪嗒!”一聲輕輕的響動,兩人皆是摒住了呼吸,生怕引動了什麼似的,倏地,兩人胸口處,那體內的連火印,便是驟然閃亮起來,如同幽暗的鬼火一般,在這片黑暗的世界中不斷閃爍。
兩人皆是一驚,“看來,這連火印子印,有反應了,這母印,想必就在這裡了!”青凝肯定地說道。
自那不遠處,也是有着一聲輕響,那深青色的火焰,便是瞬間被點燃,一枚巨大的符印,便是出現在了這片黑暗之中,點亮了這一片空間。
“是母印!”楚澤驚呼道。
雖說終於見到了母印,但兩人都是未曾動手,因爲他們深知,那個無能量法陣,也是就在此處。
在兩人束手無策之間,一縷淡淡的煙塵,自黑暗之中不亂飄出,飄渺至二人鼻間,兩人方纔察覺到不對勁,連忙捂住了口鼻,只是爲時以晚,兩人皆是轟然倒在了地上。
“轟!”濺射而出的猩紅,盡數落在了芊兒素白的衣裙之上,那一陣黑風,如同一柄鋒利的刀刃一般,刺入了奇緣身體之中,而後狂暴的能量瞬間用如奇緣的身體。
“奇緣?!”芊兒一聲驚喝,而後猛地後退數百步之遠,將那奇緣自奇鬼手下,救了出來,只是,這一擊足以擊殺七階中期能力者的強大招式,對於奇緣來說,只怕是已經沒有了生機。
“芊、芊兒小姐!”奇緣咳嗽了兩聲,艱難地叫出了聲。
“奇緣!”芊兒也是忍不住淚水,滑落了下來。
“芊兒小姐,謝謝,謝謝你和楚公子,若不是遇見你們,我們可不會做這般瘋狂但卻遵從本心的舉動,我今日也是明白了,與其苟活一世,倒不如轟轟烈烈的死去,謝謝你,謝謝你,們!”隨着最後一字落下,奇緣便是偏過了頭去。
“奇緣!”不遠處的奇牙也是哭喊着,這麼多年,兩人早就成了兄弟,今日,兄弟永別,最難過的,莫過於他了!
“奇鬼,我要你血債血償!”奇牙轉而朝着奇鬼咆哮道,而後便是飛速朝着奇鬼襲去。
奇鬼冷冷一笑,“就憑你?既然你也想死,那便,送你去陪你的好兄弟吧!”說罷,便是再度凝聚出攻勢,其能量的磅礴程度,絲毫不遜色於之前奇緣接下的那一招。
“譁!”一匹銀色的白練瞬間射出,將那奇牙扯了回來,衆人隨着白練望去,便是見到那白練瞬間隱入了芊兒的衣袖之中。
“看來,我還是沒有將你打趴下啊!”奇鬼嘲笑着說道。
芊兒沒有說話,只是緩緩低下了頭,而後放下奇緣,指尖自掌心一劃,奔騰的鮮血便是狂涌而出,芊兒猛地一甩,那鮮血便是落在了大地之上,而後竟是深深的浸入了大地。
奇鬼也是暗呼不妙,對於修習法陣者,他自然是知曉一些的,如今這種情形,只怕那芊兒已是引動了什麼東西。
芊兒緩緩起身,雙眸都是變得猩紅起來,她緩緩邁動着步伐,舌頭伸出,舔舐了嘴脣殘留的血痕,那模樣,便是如同一個魔女一般。
“嗜血魔靈陣!”芊兒輕輕一指點出,那隱入大地之下的鮮血便是瞬間涌出,而後在黑暗之中,一個血色陣法便是驟然形成,將那奇鬼與風林火山四人盡數囊括而進!
芊兒猩紅的眸子冷冷地望着這一切,那血陣之下,便是瞬間伸出了無數只猩紅色的血手,將還未來得及出陣的無人齊齊困住,那粘稠的血液瞬間傾覆上了五人的身體。
“化!”芊兒的言辭頗爲冷冽而妖異,與以往清純可人的她大不相同,一旁的奇牙也是愣住了。
“鬼火!”血液之中,奇鬼一聲厲喝,而後黑風化作無數風刃,將那粘稠的血液刺破,流盡,而後手掌一揮,那剩下四人,也是自血液傾覆之中,脫逃而出。
“魔靈!”芊兒冷冽的言辭再度響起,陣中五人便是察覺到了血陣在一點一點地震動着,便是試圖迅速逃離!
“血幕!”如同天幕一般的血色長陵便是瞬間落下,將整個法陣團團圍住。
“合力破了這個法陣!”奇鬼厲喝道。
“是!”
無數的能量傾瀉在血幕之上,但僅僅只是使得那血幕稍稍淡薄了一些,並未將其完全破解。
“譁!”如同浴水而出一般,在其他三個方向,便是有着三個血色窟窿緩緩形成,而後有着三道身影緩緩浮現。
“是六道中的三道!”奇鬼驚呼道,三道人影分爲,人道,鬼道,阿修羅道,從這三道人影的身上,他感覺到了窒息一般的威壓,因爲他的能量基本都是以陰鬼爲主,如今着來自地獄的能量凝聚而成的三道,着實讓他喘不過氣來。
“首領!”身後四人微微踏前一步,擋在了奇鬼身前,畢竟他們四人對於這種威壓,倒是不太明顯。
奇鬼方纔緩緩恢復了過來,不管怎麼說,這都只是一股能量罷了,即便再怎麼真實,都是虛構之物,氣息,也不過是僞造的罷了,如今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擊敗了這三道魔靈吧!
“你四人,兩兩聯手對付人道與阿修羅道,這鬼道,便交由我來處理吧!”
四人點點頭,隨後便是不再耽擱,狂暴的能量便是迎上了那兩道血色凝結出來的人影。
陣外的芊兒冷眼望着這一切,忽而有着妖異的笑容緩緩浮現,因爲,在不知不覺之間,一絲絲微妙的血氣,正從那五人的身體之中,緩緩流入這個法陣,顯然,隨着時間流逝,那五人會越來越乏力,而那三道魔靈,有了血氣的支撐,只會越來越強大!而他們的落敗,已是遲早的事情!
......
“滴答,滴答!”
在這一方黑暗天地,他望向四方,無望茫茫,“這是在哪兒?”
他暗自低下了頭,“爲什麼,這一幕,如此熟悉?”可他記不清,這是什麼時候的記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曾在何處,見過這個地方!
“楚澤!楚澤!”有人在呼喚着他,那道聲音,是那般熟悉,一如曾經遊園驚夢一般,縈繞在耳邊,迴響不絕!
“是誰?誰?”他試圖尋找出聲音傳來的地方,試圖從此處,找到一些與以往不同的東西。
可終究,他失敗了!
“楚澤!楚澤!”聲音不斷,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是他!”楚澤終於記了起來,那個在兒時,困擾了自己無數個夜晚的夢境,那個在夢境之中,不斷呼喚着自己的聲音,那片黑暗的空間,顯然,就在此時,就是此處,就是這個聲音。
他不經意地望向天空,而後便見到光芒閃爍,一個虛幻的人影逐漸浮現,“楚澤,你真的瞭解自己麼?”
楚澤記得,曾經,他也是這樣一句話!他仍然回了那一句。
“你知道些什麼?”只是聲音不再同往日那般稚嫩,此時的他,已是沉穩而冷靜,深思而縝密!
人影不停閃爍,時隱時現,而後空間變換,黑暗逐漸被血色侵染,刀光劍影於無聲之處悄然上演。
他望着這血腥的一幕,與曾經的畫面,一模一樣,而後那道虛幻的人影再度浮出,“楚澤!”
他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那道與此處格格不入的幻影,彷彿清晰了許多,那是一身光輝凝聚的色彩,連灰塵都是不曾沾染,楚澤看不清他的面龐,只是看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而後那莊嚴的聲音自其口中吐露而出,“楚澤,前途乃是深淵般的黑暗!”
“既是深淵,自然黑暗!”楚澤風淡風清般說道,這一路走來,他經歷了許多,深淵,已不足以攔住他的腳步。
一聲淺笑,驀地打破了這片黑暗空間的神秘,那道光輝凝聚的身影,便是終於露出了他的真實面容。
楚澤睜大了眸子,因爲,眼前此人,他竟是有着一絲絲的熟悉,那般面容,像極了一個人,而那個人,與自己的關係匪淺,此時見到,難免心生疑竇。
“怎麼,何以,如此驚訝?”老嫗微笑着問道,而後緩緩落下身來,立於楚澤身前,若不是此時身處一片奇妙的空間,只怕楚澤便是將這老嫗視作常人了,不過,他清楚,這千年不曾有人至的地方,若非人類的一道意識,那便是非人類!
“前輩,可有後世留存?”
老嫗微微一笑,“怎麼,難道,你見過與我相似之人?”似乎對於這一點,老嫗早就是了然於心一般,因爲,她沒有露出絲毫驚訝之色。
楚澤不敢肯定,不過他卻是不能不懷疑,因爲,眼前的這個老嫗,與芊兒,長得實在是太像太像了,若非這老嫗臉上佈滿了蒼老的皺紋,只怕,和芊兒,基本無異。
“我有一位朋友,與你生的,倒是差不了太多!”
老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不過,她始終都是出言解釋楚澤這一疑問,就好像,刻意隱瞞着什麼似的。
“那便,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