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安眼神不由的一亮,說起來拿莫律師和她家太后介紹的那些比起來,那些個只能算作是僞君子,哪裡比得上他。
“宋小姐?”莫衍見宋子安看着他,問她話竟也不答,便又叫了一聲。
像是被抓了個現形,宋子安雙頰微微一紅,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口的灌了一口,“恩?”
莫衍以爲她有自己的心事,但也不便問,便耐心的和她再說了一遍。
“好,就按照莫律師您說的這麼辦。”宋子安點頭,臉蛋兒竟然還有些不熱,總覺着對上莫衍的雙眸,會被他看穿自己的想法,或許他剛纔知道,只是沒有說罷了,不想讓兩人都尷尬。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莫衍因爲工作原因,要回事務所,便先離開了。
“宋子安啊,宋子安,你這腦袋瓜子一天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宋子安搖晃着腦袋,跟搖撥浪鼓似的,還唸唸有詞。
她將桌上水咕嚕咕嚕喝完後,平定了一下心情,大步離去。
……
孟媛媛每日都過着提醒吊膽的生活,她一面放棄不了珠寶設計初賽第一名的頭銜,一面又害怕真的被顏晴告發,鋃鐺入獄。
自從趙家垮臺後,她就再也聯繫不上秦唐,去秦唐平時出沒的酒吧也沒有人。
聽人說,他已經和趙雨心離了婚。
是夜。
一家四星級大酒店的套房內,細碎的聲音傳出。
撕裂的衣衫到處亂丟着,席夢思牀跟着搖晃,忽然一聲吼叫後,歸於平靜。
“你真厲害。”被褥被一雙白皙的胳膊撐開,一張妖豔滿是魅態的臉露了出來。
身旁,男人昂起頭來,在女人脣上親了一口,溫存道:“你更厲害。”
一邊說着,還一邊朝着女人挺了挺身軀。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孟媛媛一心想找卻找不上的秦唐,而此刻睡在他身邊的女人,就是他的金主。
秦唐怎麼都沒想到趙家會那麼快垮臺,原本跟趙雨心在一起就是爲了她家的名利,而且他也受夠了他們自以爲是的趨使,暗中偷偷握了一筆錢,之後便毫不猶豫的跟趙雨心離了婚。
如今睡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是這酒店集團的董事長,早就結過婚了,只是丈夫死的早,她得到了丈夫的產業,成了女老闆。
她看上了秦唐的年輕能力強,讓他跟着她。
秦唐對這樣的肥羊,自然來者不拒,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
兩人約好了明日便飛去國外度假,正好秦唐也要避避風頭,順便躲了孟媛媛那個女人的糾纏。
秦唐對孟媛媛那根本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只不過是爲了報復顏晴,玩弄她,讓她替他辦事而已。
孟媛媛還奢望着能找到秦唐,還相信着他的那些甜言蜜語。
一連兩天,封辰都沒有再出現在病房裡,這讓顏晴心寬了不少。
白天,小包子在管家的護送下來醫院陪着她聊天,宋子安時不時也會過來看她,偶爾還會煲湯給她送來,養病的日子寧靜而舒坦。
孟媛媛的案子提上了日程,案子出奇的順利。
不知道是因爲莫衍的能力好,還是什麼。
這些顏晴自然沒有太多的關注,因爲顏晴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居然換了地方。
雙眸迷茫的在四周望了望,她撐起身來,心裡莫名的慌亂。
她腳尖觸地,想要探明她到底在哪裡,這時,房間門從外打開。
一名年輕女子端着東西走了進來。
“夫人,您醒了。”
女子的穿着很是熟悉,好像……
顏晴忽然瞪大了眼,腦海裡的畫面清晰得好像剛剛纔發生了一般。
這裡是……是……
腦門不禁刺得一疼,爲什麼把她帶回到這個地方!
她的目光有些呆滯,臉色也有些扭曲,看得傭人心裡一急。
她連忙放下了手上的東西,緊張地問道:“小姐,您怎麼了?”
顏晴只是頹然的看着周圍,沒有給予她反應。
這個房間還是曾經的擺設。
那時候因爲懷了孕,起初她絕食,每天都只是蜷縮在房屋的角落裡不說話。
後來知道自己懷孕後,她才漸漸開始吃東西。
懷孕的那段時間,大概是在這裡過得最舒坦的時光吧。
她每日都會悄悄跟寶寶說話,感覺他在她的肚子裡慢慢的成長,灰暗的人生看到了希望。可是後來滿心歡喜的期待着孩子的降生,卻慘遭骨肉分離的痛苦。
呵呵……心中冷笑,他把她帶回這裡,是想宣告他的權威嗎?讓她明白她微薄的抵抗對於他而言只是螳臂當車,他可以摧毀她的青春歲月,也可以主導她接下來的人生?
不管是什麼目的,顏晴都沒有往好的方向去思考。
人爲什麼會痛,因爲痛能讓人清醒,不會沉迷於在一些假象中。
顏晴有了當年的教訓,思想已經走進了一個死衚衕,她不願意再相信封辰。
“封辰呢,我想見他。”顏晴的目光不似平常那般柔和。
傭人將藥碗端到了顏晴身邊說道:“小姐,這是醫生叮囑,要您喝的藥。”
然而顏晴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藥碗,一股苦澀的味道撲面而來,“我要見他。”
她的語氣裡竟帶上了一絲強勢。
“可是先生剛纔看了您就走了!”那傭人有些爲難的說道。
“那他什麼時候纔回來?”顏晴蹙了蹙眉頭,睫羽輕輕扇動,完整的左臉,很美,皮膚晶瑩白皙,猶如美玉,只是另外那半張臉,卻瞬間暗淡了她的美。
年輕的女傭是最近幾年纔來的別墅,平時偷偷的喜歡着封辰。
想着只要能靜靜的守在先生身邊,那也是知足的。從來不曾見先生帶其他女人回城堡,如今卻……
女傭偷偷瞪了顏晴一眼,有些嫉妒,微微垂下頭道:“小姐,先生去了哪裡,我一個女傭怎麼會知道,您還是先喝了藥,不然先生怪罪下來……”
顏晴不傻,怎麼會聽不出女傭在用封辰來壓她,不想和女傭爭執,她索性自顧自的朝着房間門口走去。
“小姐,先生說您不能出去。”女傭大步跑到了顏晴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顏晴停下來,目光看似溫和,卻掠過一抹銳利之色。
這是又要像看犯人一樣看着她咯?
一股怒火徑直衝上了腦門,顏晴瞪了那女傭一眼。
其實封辰出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要女傭不讓顏晴出去,只是讓她好好跟着顏晴,不要讓她出什麼事。
女傭乖乖地立在了旁邊,假裝勸慰道:“小姐,您還是留在房間裡比較好。等先生回來了,我馬上就通知您。”
其實心裡想的是就算先生回來了,也不會跟她說,只假裝自己忘了。
顏晴其實並不想見到封辰。
她輕輕推開女傭,邁開步子往外走,那熟悉的長廊映入眸裡。
用金色的琉璃磚鋪成的長廊,陽光穿過透明乾淨的玻璃窗,灑了進來,金碧輝煌,閃爍着華麗的光芒。長廊兩邊的牆壁上掛着些中世紀名貴的字畫。
每一副都價值連城,孤本難覓。
顏晴暫時沒有心思去欣賞這些字畫,她急急忙忙的走到了長廊盡頭,眼看着要走出城堡,卻被守在門口的兩名保鏢給攔住了,“小姐,沒有先生的允許,您不能出去。”
兩名保鏢長得又高又壯,彷彿兩隻大黑猩猩一般立在顏晴身前,莫說顏晴身體健康的時候,她逃脫不了,更何況她現在生着病,怎麼可能出得去。
“我只是想在園子裡轉轉。”顏晴退而求其次,如此說道。
兩位保鏢相互看了一眼,封辰出去的時候,交代了他們,一定要好好的照看住這位小姐,不能讓她離開城堡半步。但他沒有說將她囚禁在屋子裡,兩人見先生對這位小姐的不同,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其中一人妥協道:“那好,我們會跟隨小姐一起,保護您。”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說是保護,其實在顏晴看來只不過是監視而已。
她現在真的只是想找一個地方靜一靜,她的心緒現在有些亂,因爲到了這裡。
但兩個保鏢這次卻不再退步,“小姐,我們一定要跟着您的,若是您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不好跟先生交代。”
交代?
顏晴怎麼會相信封辰純粹是擔心她的安危,像他那樣冷酷殘忍的無情人,怎麼可能在乎她?
在他封辰眼裡,她只不過是封子睿的母親而已,因爲睿睿需要母親,而他需要培養一個合格的繼承人罷了。
因爲有利用價值,所以他纔會保護她。
顏晴和兩人又周旋了一會兒,最後只得讓步,讓兩位保鏢跟在她身後幾步遠。
那女傭也一直跟在她身後。
以前顏晴住在這裡的時候,一直都是呆在屋裡面,過着像犯人一樣的生活,所以城堡裡逛過的地方特別少。
她靜默着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眺望着遠方的薰衣草。晨光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臉頰或許是因爲剛纔和保鏢理論,如今泛着淺淺的紅暈,如沾着露珠的水蜜桃,比蒼白的臉色好看多了。
一直沿着小道走,她彷彿想就這麼走下去,一直走出封辰的世界,再也不回頭。
一路走過來,滿目的紫色,原來城堡裡竟然種了一大片薰衣草。
顏晴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句話說:紫色代表的是浪漫而虛幻的愛情。
而她的愛情,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她停下了腳步,駐足在薰衣草前,響起國內的封家別墅外也種了一片薰衣草,蹲下身,細細望着一束花兒。
小小的,一朵一朵綴滿了一束,淡淡的香氣,有種讓人如墜夢幻的錯覺。
當她不經意間望向花圃的另外一邊,目光卻忽然凝滯。
就在遠方的花圃裡,一抹熟悉的背影晃動着。
封辰拿着小鋤頭,彎着腰,竟然幹着那些花農纔會做的事情。
不是出去了嗎?
顏晴偏頭望了一眼身旁的女傭,見她正迷戀望着封辰。
頓時恍然大悟,同時覺得她可悲。
女傭注意到了顏晴的目光,眸子裡閃現慌亂,連忙垂下了頭,不敢與顏晴對視。
封辰似乎沒有注意到顏晴,他微微轉身,將放在旁邊的花苗撿了起來,然後輕輕的放入坑裡,非常嫺熟地種好之後,又澆了水,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原來這人還有這樣的愛好。
在顏晴看來,如他般兇殘的人,怎會有惜花之心呢。
他又細心檢查了一遍,才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