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晴想着還是跟他回去一趟,畢竟王管家可不知道她到底要帶一些什麼東西,“我還是回去一趟。”
封辰搖搖頭,從包裡取出了一張白金卡遞給她,“這張卡沒有額度,你想買什麼就用它。”
沒有額度,隨便花嗎?聽起來她好像是被包養了一樣。
顏晴平時不愛亂花錢,而且自己也有一筆小金庫,她沒有接過卡,“我用不着。”
“收着。”他居然不依不饒。
顏晴退後了一步,反正就是不收。
封辰抓起她的手,將白金卡硬是塞到了她的手裡,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貼在她的耳畔道:“我一個周過來接你。”
說完,在顏晴微微愣神的的瞬間,他當即轉過身去,大步離開了。
顏晴握着白金卡站在門口,注視着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連車影都不見了。
她垂頭,手指輕輕的摩擦着那張似乎還帶着他體溫的白金卡,平靜的心湖掠過一陣和風,吹起一層一層細細的漣漪。
拽緊了那張白金卡,她心思複雜難辨。小心翼翼的收起,她轉身回了別墅裡。
封辰開車回到古堡,剛一下車,王山便迎了過來。
“先生,老夫人過來。”
封辰臉色依舊冷淡,語氣更是冷漠:“什麼時候?”
“一小時前,她現在正在客廳裡等着您。”王山擔憂的看着封辰,添了一句,“歐陽小姐也過來了一趟,不過見您不在,就回家了。”
封辰冷冷的勾起了一抹弧度,朝着古堡客廳的方向而去。
一走進客廳,封辰目光轉動,便看到了靠在沙發上的中年美婦。
她生了一雙桃花眼,眼角上挑,帶着一股知性美。烈焰紅脣不說話的時候微微抿着,若紅色櫻桃,飽滿惹人眼球。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是上勾,似笑非笑,輕佻做作。
這樣的一個女人,居然是封家的上一任掌舵人的妻子,不過可惜她費盡了千辛萬苦,只是個再婚的,封家的什麼都沒有得到。
瞳仁裡閃過一抹寒芒,他緩緩走了過去。
中年美婦聽到腳步聲,轉過身看了過來。
“阿辰。”她聲音優美。
封辰只是冷淡的點了點頭,“橘姨。”
繼母是M國一個高官的女兒,曾經也是社交名媛,名叫洛橘。
清新脫俗的一個名字,但落在她身上,叫起來反而覺得不搭。
女人的目光明顯朝他的身後悄悄掃了很多眼,這個時候過來,其中的心思,封辰不比多猜。
“阿辰,娜娜回來了,你知道嗎?”叫得還挺親熱。
王山低垂着頭站在封辰身後,扁扁嘴,歐陽娜娜跟眼前的這位一個德行,叫人心底厭惡。
封辰坐下,翹起二郎腳,靠在沙發上,應了一聲,將旁邊早上放下的報紙拿起來,繼續翻看。
洛橘蹙了蹙眉,坐直了身體,將他的爸搬了出來,“阿辰,你老大不小了,我和你爸都希望你能早些結婚,再給封家傳宗接代。”
封辰揚揚眉,傳宗接代?
他低垂着頭,目光認真的看着報紙上的內容,對於她的話沒答應,但也沒有說其他的話。
洛橘見此,眼中明顯劃過一抹不滿,“你爸說了,讓我先回來準備着兩家的事情。”
“我爸?”封辰語氣冷淡,但不難從裡面聽出其中的不屑。將報紙放在一邊,他擡眸,目光寒冷如冰,“好好的當你的封家老夫人,不然我不敢保證,哪天你連這最後的一個身份都會失去。”
他說完,就站了起來,滲着寒光的眸子一掃。
洛橘渾身上下俱是一涼,彷彿一把刀架在了脖頸上,原本還要說出口的的話語,直接消化在肚子裡。
她僵硬的坐着,看了封辰上了樓,緊繃的神經才鬆了下來。
臉上的笑容瞬間拉下來,她掃向王山,狀似無意的問道:“你一直在阿辰身邊,他有沒有有好感的名門閨秀?”
王山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老婦人,沒有。”
洛橘盯着王山看了好久,“去給我準備一間房。”
王山點點頭,按照她的話照辦。
客廳裡只剩下洛橘,她臉色暗沉,眸光轉了轉,眸子裡分明閃爍着憤恨。
藏到哪裡去了呢?她心裡想。
洛橘捏着下頜,眼中的憤恨漸漸消散下去,化爲脣畔的一個冷笑。
兩日後。
M國皇家珠寶展,在輝煌大氣皇家展廳進行。被邀請的都是行業內頂尖大師,還有世界上知名企業的負責人。
這些展品在展示過後,會進行一場盛大的拍賣會。
各種富豪一擲千金,只爲爭奪獨一無二的作品。
初陽剛剛升入空中,皇家展廳地下停車上入口已經陸續進入了好多輛價值不菲的絕版豪車。
一小時後,一輛樸實無華的小衆轎車從VIP通道進入VIP停車位後,靠在了一輛輛豪車中間,顯得非常的突兀。
駕駛座車門被人打開,謝爾大師從裡面走了下來。
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謝爾大師換了一身的西裝,領結打得周正,還稍稍換了一個髮型,精神抖擻,背影挺直如山崖邊上的青松。
他下車後,繞過車走到了另一邊,打開車門,伸出手腕。
一雙細白如蔥的從裡面伸了出來,接着一抹纖細的粉色身影映入眼中。
“乖徒弟,等會兒記得一直待在我身邊。”謝爾大師可沒忘記在眼前這位美麗的姑娘不僅僅只是他的徒弟,還是金主的藏起來的寶貝。
“老師,我知道的。”通過這兩日和謝爾大師的相處,顏晴也瞭解了一點兒他的脾性。有時候有些無厘頭,但是在珠寶設計的每個細節都力求做到完美。她跟着他學到了不少。
顏晴站在謝爾身旁,溫婉的笑着。加之,她穿了一條末抹胸粉色外層鏤花長裙,肩上披了一條白色紗巾,如絲長髮如瀑布般垂在雙肩,端莊大氣,若一朵清水芙蓉。
“走吧。”謝爾滿意看了顏晴一眼,讓她挽着他的胳膊,關了車,兩人一同走向展廳入口。
這是世界上最盛大的一次珠寶盛會,謝爾因爲性格原因,早先的幾次都只是有作品展出,但人從未到場。
如果不是因爲顏晴,這次他也不會來。他不喜歡和他談不來的人溝通交流,覺得他們都是沒有靈氣的行屍走肉。
因此,當顏晴挽着謝爾到達展入口的時候,便引起了的周圍所有人的關注。
顏晴從包裡取出了邀請函遞給侍者,在衆人火熱的目光中走近了大廳。她好歹是顏家的千金小姐,倒是不至於因爲很多的注目就膽怯。
其實她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如此情況。
“怎麼,怕不怕?”謝爾微微偏頭,望着維持着端莊微笑的徒弟。
明眸朝他望來,她輕輕搖搖頭。
謝爾更加滿意,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樣的媳婦兒配上封辰那傢伙是綽綽有餘。
只是姑娘性子有些溫和了,怕是被他們家那些親戚欺負得夠慘。
謝爾大師不禁爲自家剛收的小徒弟擔憂,想着要不要對她進行改造,把脾氣弄得古怪點兒,霸氣點兒,總之不能受欺負。
謝爾大師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絕對的護短。
這兩天,顏晴天天做好吃的犒勞他,口味兒都給養叼了。
要是再這麼下去,他會捨不得把小徒弟還給封辰的。
謝爾大師兀自想着這些事情,連好友過來跟他打招呼,他都沒有理睬。
“謝爾!”好友好奇的打量着顏晴,又喊了謝爾一聲。
謝爾大師這纔回過神來,往聲音處看去,“哦,老秦,你也過來了。”
“我還不是聽說你這尊大佛這次都要過來,想着咱倆那麼就沒聚了,怕你一個人孤單過來陪陪你,結果……”眼神直接往顏晴身上斜,然後他靠近了一步,在謝爾耳邊低聲問道,“老傢伙,終於開竅了?”
顏晴耐心的等着兩人說話,對被稱爲老秦的老者,眼裡含着尊敬。
這位稱作老秦的老者,大概有五六十歲的樣子,平頭短髮,身材修長,微微有些佝僂,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灰色西裝,狹長的眸子裡波光連連,男人味兒十足,能看得出來,他年輕的時候定然也是一名不可多得帥哥,而且還得了不少咩女的青睞。
顏晴接受着他的打量。
她認得老秦。他也是一名珠寶設計師,前些年還活躍在珠寶設計行業,但是後來轉行開了公司。
如今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
謝爾聽好友那麼一調侃,生怕給顏晴聽到了,拿着手便朝着他肩膀不客氣的捶了一下,“你亂說什麼,我像是那種人嗎?不好好在家陪你老婆,跑來陪我?誰信你,還不是給你老婆攆出來。”
誰能知道當年遊戲萬花叢中的秦家大少爺,如今居然成了個妻管嚴。
見謝爾又笑他,老秦也立刻槓了回去:“你個老光棍,還笑話我?我看你老得牙都掉光了,走不動了,誰來給你養老送終。”
什麼是損友,這就是貨正價實的。
不惦念着朋友過得好點兒,反倒幸災樂禍,專門說些損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