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對着邱亞的事情上，季菡已經不能說什麼三觀了。
像她那樣卑微甚至低賤到極點的愛，根本就是一種病態甚至是殘缺。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邱亞對葉楠那樣的一見面就撲上去，她不說原因，季菡也不好問。
可是既然人家已經結婚了，現在邱亞還這樣的心態終歸是不太好的。
微微有些無力，季菡問：“做情人是什麼意思？他都已經結婚了，有妻子以後還有有孩子，你這樣有什麼意義呢？”
邱亞非常輕微地笑了一下，嘴抿了抿，然後將身體靠在座位上：“別說我了，說說你吧，聽說你也住許文怡的工作室去了？”
“嗯。”
“你家的總裁呢？”邱亞繼續問。
所以邱亞是不笨甚至非常聰明的，她不願意直面自己和葉楠的感情，然後現在把問題又拋回季菡這邊來。
以前聽她們對蘇沛白這樣的稱呼不覺得什麼，現在季菡再一細想，倒覺得有些諷刺和無力來。
她和蘇沛白之間的從屬關係應該是蘇沛白的季菡，而不是她的蘇沛白，這樣的認知和結論讓季菡覺得非常不開心。
眉頭皺了皺，不回答。
邱亞也不追問，換了個話題：“他的婚訊會在後天，天葉集團六十年慶典上公佈，你陪我去嗎？”
去聽自己最愛的人和別人的婚前決議，應該是什麼樣的姿態呢？
是痛哭流涕去挽留，還是豔驚四座的報復。
季菡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她不知道，反正邱亞的做法兩樣都不太像。
那晚到了工作室邱亞放下行李就出去了，第二天天不亮她就回來將季菡從被窩裡撈起來，她的表情很是認真地：“去逛街，去美容。”
季菡頭暈暈乎乎的，近來她的睡眠非常不好，起牀來倒也沒有多大的火氣，看看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姐，現在才五點鐘，你去哪裡逛街。”
拉着季菡的動作稍稍停下來，邱亞坐到她的牀邊，如夢初醒一般：“哦，才五點。”
不過既然被吵醒了季菡也睡不着，坐起身來，從抽屜裡把那張五十萬的支票拿出來遞過去：“你的。”
邱亞低着頭不願意接。
“如果真的當我們是朋友，就不要多說了。”不待她說話，季菡便開口道。
邱亞的手指動了兩下，最終是接了過去，然後問：“許文怡最近一直沒來這裡？”
“是啊。”
季菡打打呵欠，許文怡說家裡有事，從季菡搬過來她就一直在家裡住。
邱亞看看季菡那樣子，有話憋在嗓子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最後季菡實在撐不住了，又縮進被窩睡了一覺。
起來邱亞已經做好了早餐，兩人簡單吃完就出了門去。
邱亞的意思簡單粗暴，花掉那五十萬，讓兩人從頭美到腳！
可是既然是去參加葉楠家的慶典晚會，邱亞一個人漂亮就可以啦，本來季菡都沒有要去的打算。
但是邱亞的固執勁又上來了，她拽着季菡的手就是不放，用她的原話說就是：“人多力量大，帶一個美若天仙的朋友去，把什麼未來新娘千金名媛的全部比下去。”
見季菡依舊不爲所動，到最後她已經不說什麼理由了，只搖搖季菡的手：“求求你啦，季小菡同學。”
面對邱亞乞求的樣子，季菡已經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語言來說了。
上午做臉，下午做頭髮，晚上逛街買禮服。
據說此次葉家的晚宴在遊輪上，新郎新娘兩家的人脈聚集，又加上是天葉紡織的六十年慶典，完全是全城的政界商界世家大集合。
邱亞給季菡選了一件白色的歐根紗加錦緞的裙子，及膝的長度，肩膀上兩支桃花刺繡設計，清新又帶了些美豔，配着季菡絕美的五官，漂亮精緻得難以言語。
相較之下邱亞的藍色長裙倒顯得豔俗得多，雖說她整容之後有了些改變，但是人工的五官和人先天美女一比較，孰高孰低很容易就看出來。
季菡只看了一眼就說不行，邱亞卻是笑容歡快直接去買了單。
***
慶典前一晚季菡睡得非常不好，洗澡的時候還不小心摔了一跤，讓她心裡越發地不安。
迷迷糊糊到天快亮才睡去，結果一直夢魘不斷，像有人站在她的牀頭冷笑着看她，眼裡的仇恨掠奪密密麻麻像一張網，季菡雙眼緊緊閉着，連喊都喊不出來。
陽光非常好，季菡起牀在鏡子裡看見自己的黑眼圈都想哭了，看着邱亞拿過來的裙子垂死掙扎：“我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
邱亞面色堅定，把她扔進去浴室，“洗澡化妝，下午四點有車來接。”
心裡有一種隱隱怪異的感覺，邱亞對着她的態度太古怪，好像她纔是這個晚宴的主角一樣。
可是明明不是天葉紡織的六十年慶典不是嗎？
季菡在網上查了一下，消息地點都對。
化妝的時候沈昊又打電話過來，季菡直接按下靜音沒有接。
自從那天早上，兩人在街中間分開之後，季菡就沒有再接過他的電話。
對着沈昊那張深情寵溺的臉，她真的說不出太絕的話來，最近網絡上漫天都是他開拍新電影的消息，應該也是很忙吧。
他的電話不算多，每兩天都有一個，季菡不接他也沒有別的做法，下一次照舊又打過來。
這回的電話也是響了很久，沒人接自動掛斷，之後他又發了短信過來：你在哪裡，我想見你。
今天所有奇怪的事情都碰到一起去了，季菡化了一半的妝，也沒有穿鞋就去找邱亞準備再問清楚，下來樓梯就聽見邱亞對着電話在講：“你放心，我們會按時到的。”
“那人安排的車一會就到了，化完妝我們就過去。”
邱亞的語氣溫柔似水，就連背影都變得柔情萬千，一看就知道在跟葉楠打電話。
前面幾句季菡聽得雲裡霧裡沒有多大感覺，正想先上樓去等會再問她，就聽見她猶豫的聲音。
“我怕季菡…會怪我，你真的沒有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