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遠遠的就傳來了馬蹄奔馳的聲音以及騎手吆喝的聲音。如今放眼整個大漢,敢在這個帝都洛陽內,光天化日之下縱馬奔馳的,不是傻子就是後臺極硬之人。
可是不論是兩種之中的哪種,對於孫掌櫃和老馬——都是位於自己勢力中下層——能夠招惹的。前者是看不清自己,所以不會顧忌這兩個掌櫃背後的勢力,看見好處只會先搶了再說;後者則是本身在後臺勢力中地位極高,也既不用顧忌兩個掌櫃背後的勢力,更不會給兩個掌櫃拖延的時間。
此時孫掌櫃和老馬默契的停止了爭吵,而是帶着各自的手下將牛四圍在了中間。聽見隆隆的馬蹄聲,就知道騎士的數量不少,所有人的腦門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心中期盼着自己第一時間派去上級求援的夥計能夠早點帶援兵回來。
“籲~~~~”這一支騎士隊伍很快的轉過街角,然後衝到了衆人面前,整齊劃一的勒住的馬匹,說不出的瀟灑。
“裂空劍在哪裡?”爲首的是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青年,一身絲綢白衫,繡着金紋,沒有看兩個如臨大敵的掌櫃一眼,而是轉頭望向了自己的左後方。
只見這名青年的左後方,駐立的那個騎士右手上,居然拎着一個人,在那裡“哇哇”地吐着,可見受了多大的罪。
“咚”的一聲,拎着他的騎士看見人吐得差不多了,便將他一把扔到了青年的馬前。
這個人暈乎乎的站了起來,然後環顧四周。這個傢伙渾身上下沾滿了灰塵,根本看出清楚這個人是誰,如果老馬鋪子裡面的夥計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傢伙是剛剛跑出去的幾個客人之一。
“是他,就是他帶着裂空劍來當鋪的,小人親耳聽見。”這個傢伙看清楚了孫掌櫃的樣子,將躲在兩家店鋪護衛中間的孫掌櫃給指了出來。
“哦,”那個青年將目光移到了孫掌櫃的臉上,雙眼微微眯起,“這個人所說是否屬實。”
此時的孫掌櫃,已然從青年白衫上的金紋認出了青年的身份——當今魏王第四子,魏王最寵愛的側妃的獨子曹浩。
“小人拜見浩公子,”這個孫掌櫃知道對方可不是自己能夠惹得起的對象,所以一邊慢慢的躬身施禮,一邊大腦百分之三百的超頻運轉,想着怎麼應付。
孫掌櫃很清楚,自己想要撒謊否認那就是找死,一旦事後被曹浩得知真相,自己就是死全家的節奏;而自己的後臺根本就不會爲自己這一個小人物,去得罪這個魏王最喜歡的兒子。所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於是孫掌櫃躬身行禮後便不再起來,這樣曹浩也挑出不毛病來。
“哦,你認出我來了?”曹浩果然中計,一下子被帶偏了。不過曹浩身邊的護衛卻是不傻,打着手勢,示意身後的隊伍將孫掌櫃等人圍在了中間。
“小人早已聽聞浩公子來到了洛陽,今天能夠親眼見到浩公子,是小人修了幾輩子的福氣。。。。”孫掌櫃作爲一個和底層人士打了半輩子交道的人精,馬屁話張口就來,說了半天居然不帶重複的。
曹浩心中很是得意,殊不知依然落入了孫掌櫃的算計。
“咳!”曹浩身後的護衛重重的咳了一聲,讓曹浩反應了過來,於是曹浩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好了,這些拍馬屁的話就不用再說了,本公子問你,裂空劍是不是在你那裡。”曹浩沉着臉問道。
“沒有,沒有的事,裂空劍怎麼可能在小人這裡呢,如果裂空劍是小人的,小人怎麼可能拿着裂空劍到當鋪去典當,弄得人盡皆知?”孫掌櫃連忙否認道,心裡卻是想着:“裂空劍還是牛四的,我沒撒謊。”
“嗯,有道理。”曹浩嘀咕着,然後沉着臉轉向了前面的那個報信人。
剛剛曹浩帶着護衛隊,準備前往琅琊王氏的府邸,如今的琉求伯府談判“換取”封地的事情,結果面前這個傢伙突然衝到了自己的隊伍面前,說有重大消息要賣給自己。
看見對方信誓旦旦的樣子,加上願意一起陪同,曹浩便信了對方,然後付了五兩金子的訂金,得到了裂空劍出現的消息。於是曹浩讓自己的貼身護衛拎着這個傢伙,根據消息一路狂奔到這裡,結果居然是假的,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自己估計會被天下人所恥笑。
“我怎麼腦袋一熱就信了這個傢伙的鬼話呢?”曹浩心中無比的懊惱,想着怎麼挽回自己的信譽。
“不是,不是,浩公子,您聽我說,”這個報信的傢伙也慌了,當時自己離開老馬的當鋪後,一邊跑着一邊想着將消息賣給誰,然後就撞見了這支隊伍,看見青年那考究的服飾以及這支精銳的護衛,於是就抱着賭一把的心態將消息報了十兩金子的高價,對方居然沒回價的一口答應了。
這個報信的傢伙沒到自己居然如此的走運,撞見的是當今天下第一強國魏國的王子,只不過這到底是走好運還是走黴運,就要看自己如何解釋了。
腦海中思緒急轉,在死亡的壓迫下,這個傢伙整理好了措辭,指着孫掌櫃,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啓稟浩公子,小人是今早遇到這個人,帶着那個傻大個去的當鋪,那個傻大個當時拿出來了一柄斷劍要典當的,小人只聽到當鋪的馬掌櫃看到那個傻大個拿的斷劍後喊出了裂空劍的名字,小人知道裂空劍是那失蹤的‘縹緲劍聖’的佩劍,知道事關重大,趕緊跑了出來,然後就遇到了浩公子您。”
“是這樣嗎?”曹浩的臉色好了一些,畢竟自己不用被人當成傻X了。
“這個,這個,”孫掌櫃還彎着腰,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作何遮掩。
“快說!”曹浩的護衛一聲怒喝,將孫掌櫃嚇得一個機靈。
“啓稟浩公子,這個傻大個不過是以山中的獵戶,偶然撿到一柄斷劍,所以纔過來典當的,到底是不是裂空劍還是兩說,畢竟衆所周知裂空劍可是一柄神兵,怎麼會就這麼斷了。”孫掌櫃避重就輕,就是不正面回答曹浩的問題,繼續拖着時間。
“都給我住手!”就在曹浩的護衛準備動手之際,街道的另一頭傳來的一聲喝止,只見一個約莫三十歲的公子,騎着馬帶着一隊甲士也趕到了這裡。
“哎呦,居然是他。”李承隔着房子感受着那認識的氣息,不免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