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想求小王妃,把翩翩嫁給我……”寧安終於艱難的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洛雲霜忍住笑意說道,“你喜歡翩翩?這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呢!我自己是想要成全你的,只不過,你是你家主子爺的人呢!我可不好越俎代庖,要不然你還是去求他吧!”
寧安把目光轉向了寧琪,還沒有開口說話,寧綦便笑道,“這件事還是由小王妃做主,既然她願意成全你,那我沒有意見。”
寧安與翩翩也是從小就跟着他的,他們一起長大,如果這兩個人能在一起,寧綦也是非常樂見其成的。
“小王妃,奴才知道您又溫柔又善良,您就答應了奴才吧!”寧安可憐兮兮地說道。
洛雲霜笑道,“就算是我們都願意成全你,但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由翩翩來做主的,要不然你去問問她吧,如果翩翩也喜歡你,願意嫁給你的話,那我就沒有任何意見了!”
寧安大喜,高興地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多謝小王妃,奴才這就去找翩翩!”
寧安還沒有來得及出去,翩翩就猛地跑了進來,剛要說話,就發現寧安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她,臉上還帶着莫名其妙的笑容。
“翩翩,我有話對你說……”
“待會兒再說,”翩翩皺着眉頭看了寧安一眼,將他推開,然後對寧綦和洛雲霜說道,“主子爺,小王妃,王妃身邊的燕燕說,王妃這兩天好像不舒服……”
寧綦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猛地站起來,問道,“王妃怎麼了?”
洛雲霜也是一臉擔憂,“怎麼回事?請御醫了沒有?”
翩翩點頭,“已經讓人去請了。”
寧綦道,“我過去看看。”
洛雲霜和寧綦到了王妃的院子,御醫已經給王妃診治完了,正在寫藥方,等他寫完之後,寧綦問道,“御醫,我母妃怎麼樣?”
“回小王爺,這幾天天氣轉涼,王妃娘娘受了風寒,並無大礙,服幾幅湯藥,好好調理一陣就好了。”
送走了御醫,看着躺在牀上面色蒼白的王妃,寧綦有些心痛,握着王妃的手,道,“母妃,您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王妃虛弱的笑了笑,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問道,“你父王……已經回京了吧?”
洛雲霜震驚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寧王爺傳召他們去別院,他們都不知道寧王爺回京的事情,王妃竟然已經知道了?
“不用這麼驚訝,”王妃虛弱地笑了笑,“皇上已經下旨殺了他深愛的女人,他怎麼可能不回來?他現在……人在何處?”
寧綦沉默了一下,如實回答道,“父王如今住在別院,並沒有回王府。”
王妃自嘲地笑了笑,“他居然爲了她,連王府都不回了……”
“孃親,你別太在意了。父王他只是不瞭解事實真相,等他調查清楚了就會回來的!”看到王妃感傷的模樣,洛雲霜心裡也不好受,連忙安慰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心裡很清楚。”王妃淡淡的說道,“姜側妃死了,他心裡肯定是難過的。你們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他笑是什麼時候?自從我嫁給他,他永遠都是那樣一副冰冷難以接近的模樣。我原本以爲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這阻止不了我喜歡他,他是戰場上的英雄。雖然我是代替姐姐迫不得已嫁給了他,但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他。可是,直到一年以後,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他要娶側妃,那時候他眼中的快樂和期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也是在那一刻才知道,原來在他的心中,他一直有一個深愛的人。面對那個人的時候,他會流露出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溫柔。”
“綦兒,其實你與你的父王非常像,你們都是專情之人,我很爲你高興,能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是一輩子的福氣,母妃顯然是沒有福氣之人。綦兒,你與霜兒要好好的。”
寧綦聽着王妃這話,心中一緊,連忙說道,“好端端的,母妃怎麼說起這些來了!我與霜兒會一直陪在母妃的身邊的。父王看不到母妃的好,是父王沒福!”
“傻孩子……你們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一會兒。”
王妃溫柔的摸了摸兩人的手,然後笑道。
“那孃親您好好休息,我們晚上再來看您。”
離開之後,洛雲霜突然對寧綦說道,“我們去別院,把寧王爺請回來吧?”
寧綦皺眉,“你不是不喜歡他麼?請他做什麼?”
洛雲霜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沒有看出來麼?母妃顯然是在期待寧王爺來看她,她現在生病,我們怎麼能讓她失望呢?”
寧綦閉了閉眼睛,半晌才沉聲開口,“寧安!”
“在。”
“派人去別院,通知王爺,就說王妃病了,請他回府一趟。”
寧安連忙應聲去了。
然而洛雲霜卻並沒有因此而放心,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寧王爺現在正滿心都是對他們夫妻倆的怨恨,萬一因此遷怒到王妃的身上……
三天過去了,果然如洛雲霜所料,寧王爺不但沒有回來,別院裡甚至一點反應也沒有。
“小王爺,王妃的病情仍舊沒有任何好轉,王妃心情抑鬱,這對恢復十分不利啊!”御醫再次給王妃看過之後,嘆息着說道。
寧綦來到王妃的牀前,看到王妃的臉色比三天前更加難看了,他低聲的說道,“母妃,你是在想他麼?”
寧綦的心中又痛又亂,王妃雖然不是他的生母,但是對他來說卻跟親生母親沒有什麼兩樣,看到她這樣虛弱而又難過的樣子,寧綦對寧王爺的怨恨更加多了。
如果他是以爲姜側妃的死而無法原諒他們夫妻的話,那又爲什麼把這件事情牽扯到王妃的身上去呢?他們是結髮夫妻,王妃又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想要見他一面,難道就這麼難麼!
“相公……”洛雲霜抓着寧綦的手臂,“再派人去請一次父王吧!”
洛雲霜瞭解寧綦的心痛和無奈,但是這畢竟是上一輩的事情,他們只能盡力而爲,希望寧王爺能夠暫時放下姜側妃的死,回府來看看王妃。
寧綦從來沒有感到這樣無力過,他輕輕地爲寧王妃蓋好被子,走出門去,輕聲對洛雲霜道,“霜兒,我要親自去請父王。”
洛雲霜無聲的點了點頭,“你去吧,我在這裡陪着孃親。”
她本來想陪着寧綦一起去,但是想到寧王爺對她成見頗大,如果自己去了,有可能不但幫不到寧綦,反而會激怒寧王爺,起到相反的效果。
“見過父王!”
到了別院,寧綦才發現寧王爺竟然將姜側妃的牌位放在自己的身邊,每天什麼也不做,就只對着姜側妃的牌位借酒消愁,他之前說的派人去調查,也根本就沒有做。
寧王爺醉眼朦朧的看着面前的寧綦,這個自己最喜歡也最心疼的孩子,寧綦的病一直是寧王爺心頭最大的牽掛,如今他的病好了,他長身玉立健康挺拔,寧王爺心中無比欣慰,但是這卻讓他更加心痛!
當初寧綦身體不好的時候,他聰慧,善良,識大體,可是爲什麼現在他的身體健康了,心卻完全變了呢?變得這麼狠毒,冷酷!連自己的庶母都能逼死!
如果寧綦的健康和善良不能兼得的話,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還希望他能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了。
“你來幹什麼?又是來請本王回府的麼?本王已經說過了,在調查清楚姜側妃的死之前,本王是絕對不會回那個寧王府的,那是你的府邸,不是本王的!本王的府邸不是被你一把火燒了麼?不過這不重要,不就是一座府邸麼,燒了也就燒了!可是寧綦,姜側妃是本王的女人啊!你怎麼能夠將她逼死……”
“那父王,您調查的如何了?”寧綦沉着聲音說道,此時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做錯了,老王妃和姜側妃的確是罪大惡極,但是這都不因該由他來處理,這也是他回到大寧之後最大的困擾,他不能允許任何人傷害霜兒,但是卻又不能對那些人怎麼樣,寧王爺教養他長大,在他心中,寧王爺雖然不是他的生父,但是卻比親生父親還要重要。
然而,事情最終還是無可挽回的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調查,呵呵……”寧王爺繼續喝着酒,“還重要麼?不管調查結果如何,人都已經沒了,再也回不來了……”
“父王,”寧綦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母妃病了,您回去看看她吧!”
“病了?”寧王爺冷笑一聲,“寧綦啊,你爲了讓我回府可真是費盡心思啊!怎麼,是朝中已經有人對你指指點點了麼?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在意這些事情了?本王知道,本王不回王府的確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但是如今姜側妃屍骨未寒,你讓我如何住回你的王府去!不管你有多少個理由,本王都不會去的。”
寧綦也不解釋,只是道,“母妃真的病了,已經三天了,不見好轉,您還是去看看她吧!看過她之後,不管您打算住在哪裡,都是您的自由。”
寧王爺卻不相信,他道,“到現在你還想騙我,寧綦,你以爲我真的那麼好糊弄麼?你母妃好好兒的,怎麼會生病?你不用說了,別說這只是你爲了讓我回去而說的謊言,就算是她真的病了,叫御醫就行了,叫本王有什麼用?無論如何,本王是不可能回去的!”
“父王!”寧綦忍無可忍,低沉的聲音裡是滿滿的憤怒,“我至於爲了騙您,說母妃病了麼?現在母妃病重,期盼着您能回去看她一眼,你卻如此諸多推搪,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麼?”
寧王爺卻擺擺手,“不用說了,你走吧!”
說完,甚至還叫侍衛進來,將寧綦趕走。
“好,很好!”寧綦冷笑了一聲,“既然父王如此絕情,我也無話可說!”
說罷,轉身離開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