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貪吃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許是狐狸的天性,看到桌上那盤醬雞翅的時候,白溪樊的口水瞬間流了下來,對着万俟明風揮了揮爪子,白溪樊高聳着尾巴就朝那盤冒着熱氣的醬雞翅撲了過去,動作快的連万俟明風想要開口提醒都沒來得及。
而後,一聲慘叫響徹整個房間,原本餓虎撲食般的小狐狸,舉着兩隻毛茸茸的前爪躺在桌上伸頭對着兩隻爪子不停的呼氣,那模樣看的万俟明風一陣好笑。
看着小狐狸眼中被疼出的淚光,万俟明風最終還是起身將小狐狸託過來。捏着他的爪子將肉墊上的醬汁用衣袖細細的擦乾淨,万俟明風看着被燙的紅腫的肉墊,輕輕的將他放在桌上。
“現在先別動,我讓人替你找些燙傷藥過來。”
說着,万俟明風起身打開門板走出門去,而白溪樊躺在桌上目光隨着万俟明風的身影慢慢的轉移到了那盤醬雞翅上面。嚥下已經快要流到嘴邊的口水,白溪樊垂眸向後蹭了蹭身子,決定拒絕誘惑!
片刻之後,万俟明風帶着一瓶燙傷藥回了房間,見白溪樊躺在桌上看着那盤已經涼下來的雞翅一動不動,走上前將白溪樊抱到腿上輕輕地伸開他的爪子,將燙傷藥小心翼翼的肉墊上。
原本火辣辣的爪子被抹上燙傷藥後,立刻緩了下來。舒服的白溪樊不由眯上了眼睛,圓圓的腦袋在万俟明風腿上蹭了蹭。見狀,万俟明風莞爾一笑,伸手將那盤醬雞翅拉到自己面前,從上面拿了一塊兒,撕下上面的皮肉送到白溪樊嘴邊。
“你的兩隻爪子現在還不能動,吃吧。”
聞言,白溪樊再次討好的蹭了蹭万俟明風的腿,張嘴將雞肉咬在了口中。
清風寺裡那乾巴巴的饅頭和寡淡無味的豆腐青菜吃的白溪樊胃袋抽搐,如今見到葷腥怎麼可能不敞開肚皮。於是半柱香的時間後,原本滿滿的一盤醬雞翅只剩下了一小半。白溪樊還欲再吃,但是万俟明風看到他已經鼓起來的肚子就沒再餵了。
$*小說?*wWw.*class12/???白溪樊見万俟明風不肯再讓他吃,心中暗暗撇了撇嘴,躺在万俟明風的腿上四肢儘可能大的展開伸了個懶腰。張口打了個呵欠,翻身想要從万俟明□上爬起來找地方睡覺,可是當他的兩隻剛剛受傷的爪子接觸到万俟明風的腿時,疼痛立時席捲全身,讓毫無準備的白溪樊不由慘叫一聲。
万俟明風一臉無奈的幫着小狐狸順着炸起的毛,右手託着腋下將小狐狸的前爪擡起來,只留後爪站立在自己的腿上。
“吃飽了忘性怎麼這般的大,莫不是連腦子一起嚥下去了?”
聽到万俟明風的話,白溪樊扭頭瞥了他一眼,想要張口反駁想起了自己現在還是小狐狸的身體,低頭報復性的用万俟明風的手蹭了蹭嘴巴,將不小心蹭到嘴角絨毛上的醬汁全部都抹在万俟明風手上。
白溪樊的報復的小動作惹得万俟明風一陣失笑,抱着小狐狸起身走到牀前將他放到牀上,伸手扯了條薄毯蓋在了他只有巴掌大的身體上。
“吃飽了就睡一會兒吧,正好也可以養養傷。”
早就睏倦了的白溪樊聽到万俟明風的話,張嘴打了個呵欠,心中默默地誇獎着万俟明風的溫柔體貼。而後擡起腫的油光水亮的爪子對他揮了揮,示意他有事去辦。
走出白溪樊的房間,万俟明風將他的房門輕輕地掩好,叫過守在一旁的侍衛吩咐他看好房門之後便帶着立在一旁的張嶽出去了。
“二殿下,四殿下剛剛派人來問殿下是不是打算留在清平鎮一日?”
万俟明風今日確實沒打算回京,聽到張嶽的話便對他點了點頭:“恩,等下我去告訴他,你去成衣店買幾套小孩子穿的衣服。”万俟明風略微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就跟白溪樊穿的一樣就行了。”
張嶽應了一聲,垂首跟着万俟明分進了房間,拉開放在桌下的凳子服侍着万俟明風坐下。擡頭看了下万俟明風的臉色,見他似乎心情不錯,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殿下,恕老奴多嘴一問,那位小公子就是剛剛房中的那隻小狐狸吧。”
聽到張嶽的話,万俟明風端着茶盞的手不由一頓,目光瞬間轉移到張嶽身上,讓其不禁後背一涼,臉色也慢慢變了。
万俟明風知道張嶽是個靠得住的人,於是也就沒有隱瞞的點了點頭。
“你是怎麼知道的?”
“回殿下的話,那日小公子行爲甚是怪異,殿下跟着小公子進入樹林之後,靈光大師卻帶着一隻小狐狸出來,老奴就覺得奇怪了。後來您回房問了我那些話,加上昨夜還有小狐狸異常的通人性,老奴便斗膽猜測了。”
聞言,万俟明風心中不由暗歎張嶽的心細。也幸好如此之人是收羅在自己身邊的。
張嶽見万俟明風的臉上並沒有不悅,而後便又繼續說道:“殿下,小公子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是帶着他回京還是……”
之後的話張嶽沒有說出口,但他知道万俟明風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說心裡話,張嶽私心的很贊同万俟明風帶着白溪樊一起回京,因爲這個孩子很可*,也很招人疼。更重要的是白溪樊那天的一句‘叔叔’徹底的戳中了他的心。但是張嶽也不太贊同白溪樊跟着万俟明風一起回京。
且不說白溪樊能不能適應那裡的生活,重要的是現在皇帝已經年邁,除了五皇子尚且年幼之外,其他幾位對那張椅子多多少少都有些覬覦之心。別看平日裡兄親弟恭,可是暗地裡那些小手段小絆子可是一個接一個的使。若一個不小心邊可能萬劫不復,從此再無翻身的可能。
白溪樊的身份與尋常人不同,若是被有心人察覺加以利用,那万俟明風可就不妙了。可若是不帶上任由白溪樊在外流浪,那他也有些於心不忍。就算他是隻妖,可年齡還小,日後加以教導,未必不能當一隻好妖。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丟在這裡總是有些不放心的。”
万俟明風的話說完,擡頭看了眼一臉驚訝的張嶽,手指不自覺的摩挲這茶盞的杯口,心裡有些難受:“不瞞你說,看着白溪樊我總會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聞言,張嶽心中不由一疼,看着万俟明風的眼中也帶着些慈*:“殿下,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您又何必再想呢。當年的局勢您年紀小並不知道,皇后娘娘他自己也有說不得的苦衷,天下間哪有做孃親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您……”
“心疼自己的孩子?”万俟明風開口打斷了張嶽的話,起身面對着比自己低了一頭的張嶽,漆黑的眼眸裡陰沉的眼神讓張嶽心生恐懼。這個時候張嶽這才意識到,火海中那個抱着自己脖子哭泣的孩子已經長大了。
“她確實心疼自己的孩子,因爲在她心中只有太子一個兒子!她只心疼她最看重的太子,所以另一個即便是在她身後活活燒死都無所謂!”
看着一臉悲憤的万俟明風,張嶽一臉慘白的堵上了他的嘴巴,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下房門,皺眉說道:“二殿下,您要知道隔牆有耳,這話您以後千萬別再說了。您心裡的委屈老奴都看在眼裡,可無論如何她都是您的母后,您就算是心裡再恨再怨,都讓它爛在肚子裡吧。小公子咱們不帶回京了,您別再多想了。”
万俟明風的話說完心裡的怒氣也消了不少,拉下張嶽堵着自己嘴巴的手,閉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我知道,白溪樊我是一定要帶的,就是因爲看到他會想到以前的我,我才更加要帶着他。四皇弟見過他,不過不知道他是狐妖,他若是問起來你就幫我掩飾一下,千萬不能讓白溪樊的身份泄露出去。”
見万俟明風平靜下來,張嶽心裡也送了口氣,連忙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等下你去告訴四皇弟一聲,咱們明早再出發,我去看看白溪樊醒了沒有。”
張嶽躬身將万俟明風送出房間,想到万俟明風剛剛的神情,心中又不禁一陣抽痛。腦海中映出白溪樊那張可*的小臉,心中默默期盼這個孩子能夠撫平万俟明風這麼多年來的傷痛。
万俟明風踱步來到隔壁房間,揮手讓守在門口的侍衛退下,自己推門進入房間。當他看清楚房內白溪樊的動作時,心中原本的鬱卒頓時煙消雲散,難得的笑出了聲。
白溪樊醒來從薄毯下拱出來,感覺有些口渴見沒人在房中,便打算下牀喝口水。想到前爪受傷,於是小心的用前爪支撐着身體用後爪站起了身,猶如袋鼠一般挺着依舊滾圓的肚子一步一步艱難的往牀邊挪去。
哪知就在他快要走到牀邊的時候,突然房門聲響起,擡頭便見万俟明風走了進來。剛剛擡起一隻後爪的白溪樊忘了動作,另一隻後爪支撐不了身體的重量,白溪樊在万俟明風的笑聲中便以三爪朝天的姿勢仰躺在牀上……